第五十四章 千年地宮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完整的讀完大學,但馬上要走了,吳中元還是感覺失落,說失落也不太對,應該說是悵然若失,有幾分留戀,也有些許遺憾。

不過該走還是要走,走的時候是個周末,臨走還不忘跟班主任打了招呼,只說自己家裡出了點事,要趕回去處理。

沒有跟任何人告別,連同宿舍的宛山海和王紀澤問起,他也只說要回家一趟,沒有過多的解釋,也沒有依依不捨的道別。

他只帶了很少的一些東西,都是在回返之前可能會用到的,帶太多東西也沒用,因為他不可能將這些東西帶回去。

知道吳中元今天要走,王欣然根據他的要求事先準備了一輛汽車,但是直到吳中元上車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吳中元要去哪裡。

「去哪兒?」這個問題王欣然早就想問了。

「回黃縣。」吳中元說道。

此前王欣然曾經去過黃縣,這次連導航都不需要了,輕車熟路,很快就離開市區,上了高速。

王欣然有一肚子問題想問,但她忍住了,因為她很清楚有些問題就算問了,吳中元也不會說。

一路上吳中元都沒有說話,快到黃縣時,他終於開口了,「知不知道我哥在哪兒?」

王欣然搖了搖頭,「你師兄反偵察能力很強,我們一直在找他,卻始終沒有線索,這個人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

吳中元點了點頭,王欣然說的應該是實話,如果他們能找到林清明的話,早就拿林清明當籌碼來跟他談判了。連他們都找不到林清明,他更沒希望,除非林清明主動跟他聯繫,但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林清明很清楚給他打電話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你在擔心他?」王欣然問了句廢話。

既然是廢話,也就不需要回答了。

「你想帶他回去?」王欣然又問。

吳中元還是沒有回答,有些事情是明擺著的,林清明犯了死罪,留在現代是死路一條,只有帶他回去,才有一線生機。

「你自己都不一定回得去,還想帶他回去?」王欣然搖頭。

「留在這裡,他會死。」吳中元說道。

人的耐性都是有限度的,到得這時,王欣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你好像很有把握,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想通過什麼方法回到過去?」

「很快你就會知道的。」吳中元隨口說道,不是他故意賣關子,而是他不敢過早的透露,他得防著王欣然,確切的說是王欣然背後的那些人。

吳中元越是不說,王欣然越是好奇,「據我所知蟲洞的出現都是非常偶然的,無法人為控制,也沒有持續性,你到底怎麼回去?」

見王欣然憋的難受,吳中元有些於心不忍「他們為我創造了回去的條件。」

吳中元不說也就罷了,一說王欣然更加好奇,「什麼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了。」吳中元說道。

王欣然很憋悶,也很生氣,但更多的還是無奈,這時已經到了收費站,王欣然交費下了高速,「去醫院?」

吳中元搖了搖頭,「之前去過了,不去了。」

「那去哪兒?」王欣然問道。

「回去看看。」吳中元隨口說道,說完,見王欣然皺眉,抬手南指,「往南開。」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回到黃家村是下午三點半,中途吳中元下車買了香燭和白酒,故此王欣然知道他要回去祭奠早已死去的師父。

車子停在了村東的路口,吳中元沒有上山,直接自山下遙祭,按照道家的說法,下午並不是祭奠的好時辰,但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切從權,燒過香燭,灑過白酒,磕過頭,吳中元回到了車上,「走吧。」

「不回村裡看看?」王欣然問道。

吳中元搖了搖頭,農民並不是淳樸善良的代名詞,當然,淳樸善良的也有,但這個村子的風氣不是那樣的,這個村子的人很排外,師父生前帶著他們住在這裡,沒少受人白眼兒,如果真的尊重他們,村民也不會給他們起老鬼大鬼小鬼這樣的外號兒了。

王欣然開車調頭,「你好像很有把握。」

「為什麼這麼說?」吳中元問道。

王欣然沖北面山頭兒努了努嘴,無言之意是如果他沒把握,就不會過來拜別師父。

吳中元沒接話,事實上他的確有把握,因為有兩個巫師在等著他,即便其中一個出了問題,另外一個也能送他回去。

「再去哪裡?」王欣然問道。

「往東上大路,然後往南開。」吳中元說道,自這裡就可以看到吳追所說的山峰,只是需要繞過去。

自大路往南開了七八里,吳中元示意王欣然右拐,右面是條村路,順著村路來到村裡,然後自村裡往北開,來到村後。

這個村子的北面是座山,山腳下有個養豬場,吳追所說的大房子,其實是個養豬的大棚,吳追不認識彩鋼瓦,所以說它是個藍色屋頂。

「來這兒做什麼?」王欣然皺著鼻子,養豬場的氣味自然不會很芬芳。

「把養豬場遷走。」吳中元說道。

「你說什麼?」王欣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養豬場的下面有個地宮,」吳中元說道,「把養豬場遷走,調挖掘機過來。」

「真的假的?」王欣然半信半疑,「你是怎麼知道的?」

「紙上寫的。」吳中元說道。

「你確定就是這裡?」王欣然問道。

吳中元點了點頭,「確定,你儘快調挖掘機過來。」

「你說的輕巧,」王欣然面有難色,「這事兒可不好辦,需要跟當地相關部門協商,還需要跟養殖戶溝通。」

「你不是說你們能夠為我提供所有我所需要的幫助嗎?」吳中元皺眉。

見吳中元較真兒,王欣然急忙抬手,「好好好,咱先回去,我儘快設法溝通。」

「我不會離開這裡的,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待在這兒。」吳中元拿了背包下車,沿著上山的路往上走。

王欣然在後面喊道,「你這是幹嘛呀?」

「我怕你們搞鬼。」吳中元實話實說。

王欣然無言以對。

北方丘陵多,土地並不一定都是在平地上的,有些地方山上也有耕地,這裡就是這樣,吳中元自山腰一處田埂下方的避風處坐了下來。

王欣然跟了上來,自不遠處打電話,說的什麼吳中元聽不清,想必是在跟上級溝通。

十幾分鐘之後,王欣然走了過來,「我已經彙報了,他們正在協調。」

「得多久?」吳中元問道。

「說不好。」王欣然搖頭。

見吳中元皺眉,王欣然急忙解釋,「征地現在是最敏感的事情,搞不好很容易出問題。」

「你們儘快吧。」吳中元說道。

王欣然點頭答應,然後勸說吳中元離開這裡,去外面找地方住下。吳中元自然不會同意,鐵了心的留在這裡。

王欣然無奈,只能自己下山,去村裡商店買了些食物回來,陪吳中元自山腰等待。

晚上很冷,王欣然屢勸無果,自己跑車上睡去了,吳中元留在原地,點火驅寒。

在等待的同時,吳中元趁機觀察周圍的地形,如果王欣然等人言而無信,在確定地宮存在之後,極有可能把他給控制住,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他只能逃走,觀察周圍的地形是為了制定逃亡路線。

第二天中午,山下來了一群人,是鎮上和村裡的幹部,王欣然下山負責協調。

征地工作並不順利,鎮上賣地十三萬六一畝,但只給村裡三萬二,而村裡則只給養豬的村民一畝一年八百塊,再加上豬場臨時性建築的補償。

養殖戶自然不會同意,地主不同意,鎮上村裡也不敢硬來,這幾年強拆強征總是出人命,他們也怕了。

征地工作陷入僵局,王欣然很尷尬,「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也不能執法犯法。」

「我理解,」吳中元點了點頭,「我親自去說,你把挖掘機調來,調兩台,要大的,今晚就挖。」

「哪能這麼快?」王欣然無奈。

吳中元生氣了,「怎麼調幾台挖掘機你們都做不到嗎?那要你們還有個屁用。」

「好好好,渣土車要不要?」王欣然問道。

「不用,我估計不會很深。」吳中元說道。

「為了安全起見,總要調人來維持秩序。」王欣然說道。

「你們是派人過來維持秩序,還是派人過來等著抓我?」吳中元正色問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兒?」王欣然也生氣了,「我們沒你想的那麼卑鄙,你不要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要怪只能怪你們曾經騙過我,我該相信你們嗎?」吳中元挑眉問道。

王欣然語塞,吳中元說的是重點,戳的是死穴。

吳中元起身下山,去敲豬場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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