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佩佩站在窗子邊上看了一陣，就去了健身房，把這事說給沈老闆聽。
沈輝正在拉引體向上，聞言停下喘口氣，拿了毛巾一邊擦汗，一邊說：「過了兩個年不回家，她家裡人要是再不來找，我都懷疑是不是跟她斷絕關係了。」
黃佩佩道：「你說她這樣子咋辦，明年就三十了。」
沈輝奇怪地道：「之前你不說要順其自然嗎，怎麼現在反操起閑心來了？」
黃佩佩道：「以前考慮的不成熟，現在想想，女人再怎麼說也得有個依靠才行，一輩子很長，沒個伴怎麼能行，耽誤的越久，以後想找個合適的就越難。」
沈輝道：「順其自然吧，這事人家父母都管不了，我們更管不了。」
黃佩佩嘆口氣，不知道咋辦了。
林月婷跟她哥在下面聊了時間還挺長，足足過了一個小時，吳傑才打來了電話，給林月婷她哥的住處安排好了，剛掛電話，林月婷也上來了。
黃佩佩把她叫客廳，坐沙發上問：「月婷，你哥過來有事？」
林月婷有點小煩惱：「叫我辭職回家。」
黃佩佩問：「你咋想的？」
林月婷道：「我不回去！」
黃佩佩琢磨了一下，道：「你不想回也行，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們也無權干涉，不過我還是要勸勸你，明年你也三十了，該考慮一下自己的事了，有考慮過嗎？」
林月婷道：「考慮過！」
黃佩佩問：「你咋想的？」
林月婷想了想，道：「走一步看一步。」
「……」
黃佩佩挺無語，跟上回一樣。
走一步看一步，再看就老了。
以前還有當皇后的心思，也知道有錢人不老實，並做好了小三上門的心理準備，不過這兩年看沈老闆從來沒鬧過什麼桃色緋聞，當皇后的心思就漸漸淡了。
即使猜測沈老闆多半外面也有女人，但沈老闆藏這麼好，顯然不想鬧到家裡來，她也不多問，有了大度點就行，沒有自然更好，如果真的想吃，其實窩邊草也挺好……
隔天，黃佩佩給林月婷放假，讓她帶她哥出去轉轉。
沈輝去了一趟公司，藍婷婷立馬給她拿來一堆文件。
批了幾份，看到一份人事推薦的報告，就停下細看。
這是一份推薦星海資本執行副總裁的報告，前陣子星海基金人事調整，首席財務官因為某種原因下馬，組織部給推薦了三個人選，兩個是公司的，一個不認識。
報告里有三個人選的基本介紹，不算詳細，但一目了然。
沈輝看了一陣，把藍秘書叫進來吩咐：「讓劉國榮來一下。」
藍婷婷應了聲，就出去打電話。
組織部負責人劉國榮很快上來：「沈總叫我？」
沈輝抖了抖手裡的報告，問道：「這三個人都是誰推薦的？」
劉國榮掃了眼，道：「余姍姍和陳志彬是組織部按照流程篩選出來，報給周總同志後推薦的，楊國華是星海基金那邊推薦上來的，費寧提的名。」
余姍姍是財務部副總經理，張子博的副手。
陳志彬是審計部副總經理，陳璐的副手。
居然沒有一個部門正職。
難道部門正職還勝任不了子公司的高管職務？
當然不是。
沈輝心裡有數，老話說寧有雞頭，不為牛後，劉世光、郭旭民、費寧、杜明翔、楊姍這些曾經的部門一把手外放都是子公司一把手，連謝婧這種非部門一把手出身的，都成了子公司一把手，而以星海投資如今的規模和行業地位，部門一把手外放，如果只是到子公司幹個副職，給那些曾經的同僚或者曾經還不如自己的人打下手，沒有人願意去。
這已經成為了一種默存，所以每次推薦子公司高管時，一個部門正職都沒。
與其幹個子公司沒有實權的副職，還不如在總部干一把手。
好歹是個部門正職，就算沒有那些子公司高管們顯赫地方，但權能上來說，對下還有監督指導權，偶爾抓住機會還能批評一下那些子公司的高管，像陳璐，就把手中的權力運到了極限，別說子公司高管，就連子公司一把手見了她也頭疼。
如果運作的好，可是能夠加分的，這就是干總部一把手的好處。
要是到了下面，就得夾著尾巴做人了。
除非下去干一把手。
沈輝沒再多問，揮揮手打發走劉國榮，然後叫來張欣。
張欣很快進來：「沈總叫我？」
沈輝指指對面：「坐下說。」
張欣有點納悶，自己就一秘書，就算是大秘，那也還是秘書，單獨被沈老闆召見的次數多了，但這麼正式的讓自己坐下說，還是頭一次，不知道要說啥。
心裡轉著念頭，在沈老闆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沈輝喝了口茶，打量著張欣問：「你給我干秘書也有兩年多了，想沒想過到下面去？」
張欣實話實說：「想過。」
沈輝問道：「怎麼想的，給我說說。」
張欣討了個巧：「我聽您的安排。」
一個個的都是滑頭……
沈輝轉著念頭，不過這種事換了誰也是這個答案，不可能當著他的面直接說想到子公司去干高管或者是一把手，他沒有再問，只要願意下去就行。
「行了，你先去吧！」
沈老闆揮揮手，張欣立刻起身出去了。
只是心裡卻不平靜，沈老闆突然問起這個，自然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吳天明只跟了沈老闆不到一年，就被外放，雖說那時候公司剛剛成立，遍地機會，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
可自己作為第二任秘書，跟了沈老闆也有兩年多了。
人這輩子有幾個兩年多，應該也到了外放的時候了。
想想最近子公司的人事調整，心裡大約有了數。
張欣走後，沈輝又拿著文件瞧了瞧，在文件上面空白的地方簽署了意見。
下午藍婷婷把文件拿走，發回各部門的時候就看到了沈老闆簽署的意見，心裡驚訝的不要不要的，張大秘要走？還是去星海基金干CFO？
真羨慕啊！
藍秘書咂咂嘴，自己啥時候才能外放。
雖說跟在沈老闆身邊很風光，那些部門的一把手見了自己客客氣氣，子公司的高管甚至一把手對自己也很客氣，有啥事打個電話都辦的挺利索，比如表妹去年畢業後，工作一直不順心，給劉世光說了說，立馬就給安排了，證券公司的資產部，很不錯的崗位。
這就是跟在沈老闆身邊的好處。
宰相門子七品官，皇帝門下就更不用說了，至少也得是四五品。
可跟著沈老闆再風光，也只是個秘書，就跟皇帝的內侍一樣只能狐假虎威，比不得封疆大吏來的風光，現在張大秘終於要外放了，可啥時候才能輪到自己？
哎，張大秘當了兩年多大秘，才等到外放的機會。
自己只是二秘，張大秘走了多半要接大秘，還得繼續熬。
也不知道要熬多少。
關鍵張大秘是學國際貿易的，雖說這個專業也是個萬金油類的專業，但就業廣啊，干財務肯定沒問題，反而自己的專業局限太大，行政管理，這萬惡的專業數來數去，也只能幹伺候人的活，要麼辦公室主任，往上就是管行政的副總這條線。
越想越覺鬱悶，被當爸坑了，當初怎麼給自己報了這麼個專業。
把文件發回組織部，胡思亂想了一陣，藍婷婷就忙給大秘彙報。
「恭喜了，張姐。」
藍婷婷站在張欣桌子前，雖然挺羨慕，但恭喜也是真的。
大秘走了，自己也能升一格了。
以後再也不用給沈老闆刷鞋洗衣服了，關鍵大秘享受的是中層副職的待遇，年入妥妥過百萬，二秘享受的是部門主管待遇，薪水差著一級呢，這才是最重要的。
張欣早有準備，也不意外，道：「也恭喜你，我走了你也可以帶新人了。」
藍婷婷道：「唉，還真有點惹不得張姐，你在的時候，好些事我都不用操心，你走了我都怕有些活我拿不下來，這也太突然了，我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張欣也不知她說的有幾分真話，但畢竟共事了近兩年，多少也有些袍澤之誼，以後既不存在上下之別，也沒什麼利益競爭，職場上多少朋友總沒有錯，道：「你好好乾，這兩年你進步也很大的，對外聯絡那一塊你也熟悉了，平時該怎麼辦以後還怎麼辦，實在拿不準的可以跟陳總請教，或者問問梁超明也可以，以後我還得靠你多關照呢。」
「哪敢呢！」
藍婷婷連忙道：「張姐走了可不能不管我，以後拿不準的我還得問你。」
張欣也不客氣，道：「行，有啥拿不準的就給我打電話。」
次日，組織部就下了任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