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下風雲出我輩 第730章 乳虎嘯林百獸驚

可怖的威壓,強行將張楚沉浸在從內心的心神,拉回現實。

他睜開眼,抬頭看了看高空中黑壓壓的烏雲。

第一反應是:就這?就二品了?

第二反應是:就這?就天罰了?

是的。

五行歸一,並未如他張楚前所料的那般,只助他從三品二境,晉三品三境。

而是推動著他,直接晉陞二品一境:「意止水」之境!

他自己都還未意識到,他這次走的這條捷徑,有多BUG!

……

張楚從不缺萬民意。

北平盟盟主之位聚集的萬民意。

玄北武林盟主之位聚集的萬民意。

今歲北平盟的一系列賑災舉措聚集的萬民意……

其實從各州江湖的飛天宗師數量,不難推算出一個公式。

那就是百年內,一州江湖的萬民意,大約可以供養出四到五名三品宗師,一名二品飛天宗師。

至於一品大宗師。

除了驚才絕艷的天賦之外,就需要國運級的萬民意了。

何謂國運級的萬民意?

在朝。

三公九卿、裂土封王的國之重臣。

在野。

名滿九州,江湖共尊!

而張楚,自打立地飛天,強行斬斷了玄北江湖五位老牌飛天宗師對玄北江湖的把持之後。

他一人,就獨佔了玄北江湖過半飛天意。

在加上他於北疆戰場上打出來的偌大名聲,北平盟善待玄北百姓的一系列措施,令他在玄北百姓的心目中的地位,早就壓倒了玄北州牧。

等於侵吞了一大部分本該歸於朝廷的萬民意!

如果有「醉萬民意」這種奇異癥狀的話。

那麼張楚飛天意應當時時刻刻都處於醉生夢死的狀態中!

換言之,張楚的積累,早就足以推動他晉陞二品了!

卡著他的,是境界。

如果將飛天九重天,比作九重高塔的話。

那麼境界,就是樓層。

而萬民意,則是樓梯。

都說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可若是沒有樓梯。

自然是很難上得去。

但如果上一層樓的樓梯口沒打開。

那麼樓梯搭得再高,自然也是沒什麼卵用。

相反,只要上去了。

再抽走樓梯,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總不能還會有飛天宗師閑的蛋疼在九層樓上上下下吧?

第二勝天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以金錢幫錢通四海晉陞二品宗師。

如今金錢幫已經解體了。

卻並未影響到他的境界。

還有鎮北王。

當年他放北蠻人入關。

便是樓梯口開了,卻缺一把上樓的梯子……

此次張楚以五行真元「血」,五行精義為「肉」,自身意志為「骨骼」,演化五方五帝融入無雙意。

就等於是一種沒有後遺症的拔苗助長。

五行相生相剋,乃是天地大道。

五行精義的任中一行,都是一種宏大的、頂級的飛天意!

比之張楚自身的無雙意,只強不弱!

只不過張楚對五行精義的領悟,不及無雙意深刻而已。

但再不深刻,完整的五行相生相剋精義,也不是張楚的無雙意可以吞併的!

這也張楚修《五方五帝歸元功》都已三月有餘,卻遲遲不能五行歸一的原因!

那張楚最後是什麼吞併五帝化身的呢?

最牛逼的卧底是什麼?

當然是混成龍頭老大,將整個社團變成自己在警隊升職材料的卧底!

張楚的無雙意,吞不下五行相生相剋真意。

他就將自己的意志融入五行精義之中。

他的意志為主,五行精義為輔。

這就好比,用自己的DNA培育健康的器官,再移植回自己體內……總不能還會有不可調和的排異反應吧?

這不是拔苗助長是什麼?

還是傷心病狂的連拔五下!

小草都快拔成大樹了!

一腳踢開了三品二境「意安住」晉三境「意常在」的柴門。

一腦袋撞破三品三境晉二品的防盜門!

就是這麼頭鐵!

就是這麼大力出奇蹟!

無雙意:老子無所畏懼!

當然。

這其中到底有沒有武九御所說的「氣運」在暗暗發力,誰也說不準。

只能說,助人者,天助之!

……

倉促之間,張楚沒時間去細想自己為什麼會直接晉陞二品。

好事追究那麼多幹嘛?

他現在必須得抓緊時間,恢複自身真元,準備應對天罰。

說起來。

張楚也不知是晉陞大境界帶來的真元增幅太過變態。

還是五行歸一帶來的真元振幅太過變態。

他記得自己明明沒有消耗過什麼真元。

眼下卻只覺得丹田和經脈中空蕩蕩的。

所剩的真元,只有正常狀態下十分之一的真元。

是十分之一!

不是四分之一!

要知道,他這才是剛剛突破!

真正的實力飛躍期,還在後邊!

「天罰……」

張楚凝視著越來越黑的天空,心頭莫名其妙的有一種感覺:《五方五帝歸元功》這門神功,太強了,天地不容。

他早就聽說,有天罰這回事。

但這還是他第一次遇上天罰。

心頭自不然有些緊張!

看著看著……

張楚忽然注意到,自己身上冒出的真元光柱,竟然是黑色!

黑中泛著點青的那種黑……

他一皺眉頭,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記憶,心念一動,頭頂上的黑色真元光柱,就變成了灰色。

而今他五行已然歸一,再無內訌之憂。

只要他想,隨時可能單拎出五行真遠中的任意一行、兩三、三行、四行真元來使用。

紅橙黃綠青藍紫灰白黑,想真元是什麼顏色,就可以是什麼顏色。

他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因為他篤定自己不是大姐口中的那個人。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就是一個胸無大志、安於現狀,滿腦子都是趕緊處理完麻煩事,好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宅男。

怎麼可能會去乾和大離王朝死磕的蠢事兒?

說句一點都不虛偽的話。

別說是還要造反。

就算是有人眼巴巴的把龍椅送到他屁股底下,他都嫌硌臀!

這真真是真心話。

單單是太平關這麼個屁大點地方,他都覺得不堪重負。

打心眼兒里覺得成天這也要管、那也要管,老婆孩子都沒時間管。

當皇帝?

那得多累啊!

那見天兒得死多少腦細胞啊!

再說。

皇帝能幹的事兒,有多少是他現在不能幹的?

榮華富貴?錦衣美食?

現在難道不是嗎?

難不成夏桃見天挖空心思給他做的飯菜,不比那些帶著太監口水的冷飯冷盤熱乎好吃?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見天翻牌子?

只要他願意,他現在就可以夜夜做新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輪上十年都不帶重樣,還不會有人在他辦事兒的時候站在床外陰陽怪氣兒的勸他要節制……

而他現在就能幹的,又有多少是皇帝能幹的?

他可以朝游東勝,暮南山。

皇帝能嗎?

他可以扯上兩三至交好友,吹著牛皮喝上三兩天大酒。

皇帝能嗎?

他可以一撒手,啥都不管。

皇帝能嗎?

張楚一直都認為,能以自己覺得最舒服的方式,渡過這一生,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真不必苛求,一定要成為什麼樣子什麼樣子的人。

人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

「轟……」

一道閃電,劈在了張楚的身側,炸出了一個水缸大小的坑。

張楚條件反射般的一震雙肩,灰色的護體刀罡透體而出,嚴嚴實實的將他包裹起來。

然後他才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坑洞,心頭驚奇的想道:「沒想到這天罰還挺人性化的,打開之前竟然還知道打個招呼……」

「轟隆。」

又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聲,猙獰耀眼的雷霆從天而降,打在張楚身側一米之外。

飛濺的石屑撞擊在張楚的護體刀罡之上,打得護體刀罡泛開一道道漣漪!

張楚:???

這是哪門子的天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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