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莫愁前路無知己 第453章 囂張

每次攻略強敵,對張楚而言都像是開發一個大項目。

策劃。

執行。

上線。

運營……

以前都是張楚親自出任項目經理。

帶頭策劃。

帶頭執行……

從攻略荊舞陽時,摸著石頭過河的生澀。

到攻略天刀門時,舉重若輕的沉穩老練。

張楚花了很多的心思,也得到了充足的成長。

有時候張楚自己也會想,自己憑什麼能贏?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憑什麼贏的是他?

而不是白世忌?

而不是吳老九?

而不是萬江流?

他認真思考後,覺得表面原因或許有很多,畢竟這些曾經的對手情況不一,不能一概而論,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但深層次的原因,他覺得有兩個。

第一,他站在九年義務教育的肩膀上。

第二,他夠認真、夠謹慎。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萬事怕認真!

張楚從不曾將勝負寄託於對手犯錯,也從未將希望寄託於自己臨場爆種。

每次攻略敵人,他都絞盡腦汁的力求將計畫做紮實,再站在敵人的立場,對自己所設計的每一個環節都進行否定,藉以調整、修改計畫,或者預備補救方案。

也正是他的認真,一個個在當時的張楚眼中強大的近乎無解的敵人,最終才會倒在他的黑緞面長靴前,化為他前進道路中的墊腳石。

如果將張楚推倒的一個個強敵看成一個個大項目。

那騾子就是張楚手下的部門經理。

騾子輔助張楚,推倒了一個個大敵。

換個角度來說。

也就是騾子以部門經理的身份,參加了所有項目。

是所有。

即便有時候是張楚在外奔波,騾子留守太平鎮大本營,也依然在不遺餘力的通過血影衛支援張楚的行動。

他清楚所有項目的始末與經過。

張楚對騾子,是不設防的。

太平會所有資料,都對騾子開放。

一些還留存在張楚手中,還未進入太平會的資料,騾子想要翻看也就一句話的事情。

例如張楚手中留存的那一批天刀門武功秘籍。

騾子偶爾有什麼疑問,問到張楚,張楚也幾乎都是有問必答。

師父帶徒弟,都沒這麼推心置腹,毫無保留的。

而騾子,張楚這麼帶了四年。

就算是頭豬,也該成精了吧?

……

騾子也的確沒讓張楚失望。

他第一次挑大樑就是攻略蕭近山這種難纏的目標,說是開局地獄難度都不為過。

但自從張楚拍板,敲定了這次行動之後,他的表現還算不錯!

從整理資料,尋找戰機。

再到實地勘查,敲定計畫。

他的表現,或許還稱不上無懈可擊。

但在張楚看來,卻已經當得起沉穩二字。

其後的兩天,張楚像個局外人一樣,淡定旁觀騾子主持工作。

雖然每一道自騾子手中流出去的命令,都會有副本送到張楚的面前。

張楚卻都不置可否。

看,他是一字不漏的全看了。

但就是不說一句好歹。

騾子遇上特別不把握的事情,跑到他跟前兒翻來覆去的徵求他的意見、試探他的態度,他都不表態。

實在是嫌騾子煩人了,他才會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來:不錯。

的確不錯。

雖然沒有什麼能令他眼前一亮的騷操作。

但計畫做得很詳盡、很紮實,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一些比較關鍵的環節,也按照他的習慣針對有可能的突發意外製定了相應的備用方案。

在張楚看來,只要潛入蕭家鎮的那些風雲樓精銳探子不暴露,這次的行動就沒有翻車的道理。

時間在爭分奪秒的溜走……

……

初七晌午。

數十挎刀攜劍、鮮衣怒馬的騎士,打著口哨縱馬上太平鎮,見了上山下山的人流也不減速,塵土揚了行人們一身。

無數人對其怒目而視。

卻只令他們的口哨越發的尖銳,中間還夾雜著「喲呵」之類的怪叫聲。

抱著刀槍在鎮門外曬太陽的血虎營老卒們,用一種看戲的眼神,懶洋洋的看著這些神采飛揚的年輕騎士,誰都沒有上前去制止他們一下的意思。

但如果眼神夠尖的話,就會發現鎮牆上架著的那些床弩、八牛弩,已經無聲無息的瞄準了鎮門下,鎮門守將焦山舉起一隻手,好像在跟誰打招呼。

可以猜一下,如果這些騎士衝到大門外還不減速的話,焦山會不會揮下那隻手,操持床弩、八牛弩的那些血虎營老卒,又會不會砸下射擊錘?

但可惜的是,有人攪了他們看戲。

這一彪年輕騎士剛剛衝過狗鼻樑子,輕紗蒙面、頭戴銀冠的孟小君就從一側的茶寮中走出,邁動步伐迎了上去。

她也沒有試圖去制止這些騎士,而是徑直走到了路中央。

領頭的黑馬騎士似乎沒看到孟小君,竟縱馬筆直的朝著孟小君衝過來。

孟小君冷著臉,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健馬筆直的撞向孟小君。

「姑娘小心!」

「騎馬的,前邊有人啊!」

道路兩旁的行人驚呼道。

「吁!」

「希律律!」

烏黑得反光,通體沒有一根白毛兒的神駿黑馬人立而起,馬蹄幾乎擦著孟小君的面紗。

跟隨在黑馬騎士身後的數十騎齊齊勒住胯下駿馬。

數十騎竟眨眼間便止住了駿馬的奔騰之勢,展示出絕佳的騎術,令鎮門上下那些懶洋洋的血虎營老卒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種騎術,他們都見識過……在北蠻鐵騎那兒。

「嚯嚯嚯,不愧是孟家的女人,光這份膽氣,就不比爺們弱多少!」

烏黑的駿馬落地,馬背上腰懸長刀的俊美年輕騎士猖狂的大笑道。

「哈哈哈……」

話音一落,他背後的數十騎陡然爆笑出聲。

笑聲猖獗,旁若無人,彷彿周圍那一道道異樣的眼光不存在。

笑聲中沒有什麼輕蔑、不屑的意思,但他們那副就差刻到臉上的高高在上姿態,令周圍所有人的心頭都非常不舒服。

也與太平鎮安寧、祥和的氣質,格格不入。

孟小君面無表情。

但她眼神中透露的不悅之意,連周圍的吃瓜群眾們都看出來了。

「打哪來回哪去兒,這裡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

孟小君沒有回應俊美騎士的嘲諷,徑直如此回道。

她雖然是仰著頭望著馬背上的騎士,但氣場上卻與馬背上的騎士分庭抗禮,絲毫不墮下風。

「呵……」

馬背上的俊美騎士嗤笑了一聲,彷彿是懶得理她一般,抬頭掃視四周,問道:「張楚何在?」

他問的理所應當。

然後他的話音剛落,立刻敏銳的發現,周圍那些屁民看他的眼神好像有點變化。

方才那些屁民看他的眼神,他很熟悉,無外乎羨慕嫉妒恨。

但現在,他發現這些屁民看他的眼神,竟似敵意?

當然,獅子不會在乎螻蟻的敵意。

他感興趣的是,那個張楚在這些屁民的心頭,竟然有如此高的地位?

更有意思的是,那個張楚,竟然真沒來迎接他?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俊美騎士虛起狹長的丹鳳眼,笑吟吟的撥動馬頭,打馬與孟小君擦身而過。

孟小君隱藏在大袖下的手顫動了一下。

但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她的父親,斷岳劍宗宗主孟信陵,是天行盟三長老,在西涼州頗有威望。

而馬背上這名俊美騎士,名叫燕驚鴻,他爹燕長青是天行盟二長老。

同是長老,並非說二長老的權柄、威望就比三長老重。

是以孟小君並不懼燕驚鴻。

但燕驚鴻同樣也不懼她!

她來太平鎮,是想給太平會插上她孟家的大旗。

她既能來,燕驚鴻自然同樣能來。

她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撓燕驚鴻與太平會的上層溝通。

雖然她知道,以燕驚鴻以及他這班同為天行盟三代傳人的狐朋狗友們的尿性,來太平會只會把事情搞砸。

張楚和烏潛淵,可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種無知山大王、淺薄暴發戶,扯上天行盟的虎皮就能任他們予取予奪。

數十騎打馬,慢悠悠的從孟小君身邊路過。

孟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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