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賺點小錢

由於經驗欠缺和各方面不成熟,本次交流周的收穫有限。

幸好媒體跟的緊,每天都報,更有座談會的梗概文稿供群眾觀看。最詳盡生動的一篇,自然是9號這場。

從上到下,只要關注活動的人,起碼略微明白了武行、武指和功夫片這些概念。

其實內地的功夫情懷,比香港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在號召強身健體,氣功成風,《武林》雜誌大賣特賣。

就是不會玩,不懂得怎麼轉化成影視作品。

而武指概念的引入,無疑為愛好者打開了一扇門,哦,原來有這麼多說道。從無到有,不能急著一蹴而就,必須先培育土壤,這才符合發展規律。

在舉辦交流周的同時,《衚衕人家》繼續熱播。

每一集都會引起廣泛討論,對話集的傳播越來越廣,街頭巷尾,無所不聞。後來到了台胞這集,直接驚動中央,《人民日報》髮長文報道。

「改革開放以來,兩岸關係日漸緩和,去年更是打破了30多年的僵局:台灣開放探親政策。

這不僅是政治上的一個新節點,也是文藝界的一個新方向。

目前還沒有對該類型作品進行嚴格定義,但正在熱播的電視劇《衚衕人家》已經率先做出了嘗試。

創作者將家國民族的記憶,巧妙轉換為個人記憶,在思鄉戀母的個人情感中表達了對祖國的期盼熱愛。

兩岸不相往來數十年,各方面已有差異。然血濃於水,其語言現實、傳統道德、民俗文化等等都是植根於中華傳統文化。

這種嘗試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什麼意思?

除了鼓勵文藝界多創作該類型作品之外,就是中央在對《衚衕人家》說:小鬼,我看好你喲!

此文一發,老幹部的批評聲少了大半。在絕對的政治正確下,有那麼一點小問題,就根本不算問題。

這下全放了心。首輪尚未播完,央視便購買了這部劇,跟著聽到風聲的地方電視台也紛紛趕來。

還是固定價,一分鐘十五塊錢。每集半小時,四十二集,一萬八千九百塊,共賣了四十一萬多。

成本四十五萬,贊助十五萬,已經不算賠了。

而之後的釵黛兩集,更是引來瘋狂討論。

無數信件如雪片一樣寄到電視台和各家報社,在這樣一個環境下,群眾都渴望發聲,樂於發聲,並且非常有素質的發聲,跟網路時代有本質區別。

「編劇最難能可貴的,是通過男性、女性兩種角度來展現這個話題,在以往的文藝作品中極為罕見。」

「釵黛之爭,無論在紅學界還是在民間,都是個極大的討論點。從書中來看,喜歡黛玉的居多,可真要放在現實里,怕是要反轉一下。」

「我覺得男人喜歡寶釵,女孩子喜歡黛玉。黛玉真,純粹,寶釵對誰都好,但跟誰也不交心,讓人害怕。」

「寶釵城府太深,撲蝶那一段,聽到兩個丫鬟說小話,竟然拿黛玉擋箭牌,可見不是好人。」

「我覺得都是好姑娘,寶釵只是太成熟圓滑,不輕易透露內心,其實她跟黛玉交過心的,也只跟黛玉交過心。」

「世外仙姝,山中高士,兩個高出流俗的絕代女子,娶其舍誰,由不得寶玉;嫁誰,也由不得釵黛。」

「最後一幕絕了,真有穿越時空,兩個女子在現代平淡快樂的感覺。」

嘖嘖,也就是八十年代,不懂得啥叫大橘已定。若在後世,彈幕早刷上「寶玉死邊去,釵黛黨頭頂燕窩」了。

……

4月20號,夜。

京城所有有電視機的家庭,都在放著一個頻道,沒電視機的也想方設法去蹭台。

劇中已是冬天,下著小雪。

葛尤裹著破棉襖,劉貝穿著紅大衣,在牆根底下談情說愛。

「難怪書上說,這人啊,不在放蕩中變壞,就在沉默中變態。」

「那你是變壞還是變態?」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我對愛情的立場一直沒變,就是白頭偕老,至死不渝,差一秒我都不幹。」

「那可不一定。人都是嘴上好聽,真有個小你十歲盤正條順的姑娘勾搭你,你能忍住不動心?」

「忍不住。賞心悅目,美色當前,誰也不是聖人。但動心是一回事,做了又是另一回事,我真要娶了媳婦……怎麼著也得對得起這份責任吧。」

「……」

這雪很柔,燈光很暖。

葛尤看著地面,劉貝歪頭看著他。

觀眾透過細雪,彷彿真看到了大雜院的屋子和人,還有牆角那掉光了葉子的青藤。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突然的鞭炮聲,打斷了暗涌的微妙感覺。

他們跑出門,站在門口,看看雪地上的鞭炮,望看飄雪的夜空。燈火昏黃,影子拉的老長。

倆人就那麼站著,站了很久,然後鏡頭抬高抬高,由近拉遠,定格在一個大雜院的全景鏡頭。

約莫幾秒鐘後,畫面真正靜止,片尾曲響起。

「……」

於佳佳蜷在沙發上,盯著熒幕一動不動,不曉得啥感覺,暖暖的又有點難受。

屋子裡也很安靜,直到老爸起身倒水。

老媽的那件毛衣已經織好了,手裡擺弄著一個線梭子,「這,這就完了?」

「還有第二部呢,明年能播。」

「哎,明年啊……」

老媽搖搖頭,咕噥著越來越低。

這一夜,於佳佳輾轉反側,那種古怪的情緒始終纏繞心間。

「第一次看完一部電視劇,竟然有點捨不得。」

「結尾拍的真好,溫暖中又帶著一絲絲傷感。」

「回味無窮,最後收尾在冬季,春節期間播放會更好。」

「還好有第二部!」

「大雜院里的人都是活的,他們如此親近,熟悉,好像成了我們身邊的朋友。看到他們聚在一塊吵吵鬧鬧,就會不自覺的開心。

我想這就是《衚衕人家》的魅力所在。」

最後一集的播出,讓大家熱議連連,同時又極不滿足。就像看到《武林外傳》結局,一幫人站在客棧門口,揮著手說再見。

溫暖又傷感,好像在跟一個好朋友告別。

這種作品的力量,就是無論它拍多少集,都有人喜歡,並且願意陪著他們一起變老。

用現在的話說,這叫情(quan)懷(qian)。

……

當《衚衕人家》大結局後,有再多的議論許非也不去關注。對他而言,這段故事已經過去。

四月末,許孝文莫名其妙的被兒子叫來京城,帶了存摺和很多現金。

工行於1986年,在13個城市開辦了活期儲蓄異地通存通兌業務。以前轉移財產非常麻煩,全是現金搬運,現在雖然也麻煩,還歹方便了點。

老媽也把店裡的收益取出一大半,剩下一部分資金做周轉。

而此刻,三口人在屋子裡,許非鋪開一張報紙,上面有條新聞:「4月21日,在沈、滬、渝、漢、羊城、哈、深城七座試點城市開放國庫券交易。」

早在81年,中國就恢複了國庫券,發行極難,靠行政分配。當時人們都把國庫券,當成一種變相的長期儲蓄。

許非對娛樂、傳媒業很熟悉,剩下的靠看報紙,讀政策。有些機會錯過也就錯過了,但能做的,自然要干一票。

「這東西很簡單,四個字低買高賣。七座城市都有交易所,價格不同,您多翻翻各地的黨報,上面有開盤價和收盤價。比如盛京今天收盤95,魔都收盤110,其間就有15塊錢的差價。」

「我從盛京買,到魔都賣?」許孝文明白了。

「對,就這麼簡單!」

「可這麼容易的事兒,國家就讓你鑽空子?」

「不會犯法吧?犯法咱們可別干!」老媽擔心。

「放心,總行都說了,歡迎公民隨時買進隨時賣出。這就是鼓勵我們交易,而且還不用交稅,除了路費食宿,咱們純賺。」

他看老爸還猶豫,便道:「我要不是實在脫不開身,真就陪您去了。不過您一人確實麻煩,我以前那院子有個小孩叫陳小喬。會開車,機靈靠譜,您就帶他去,倆人足夠。」

「爸,機會難得!君子蘭咱都干過,還怕這個?」

一提君子蘭,悠閑數年的許孝文來勁了,「行,我就跑一趟!」

「這可不是一趟的事兒,起碼半年起步啊,不然賺不到大錢。」

「就算一年也沒事,反正你媽在京城,一天根本看不著。」

「哎,你又扯我頭上幹啥?」

爹媽又開始吵。

話說1988年的國庫券大名鼎鼎,不少人靠這個賺到第一桶金,最著名的是楊百萬。

這貨叫楊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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