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潛龍出淵,庄生游天 第一百零九章 以力破局!殺!

在這一日。

是岳廷跟陸合,護送庄冥到此。

實際上也就是個障眼法。

真正的底蘊,還是蛟龍。

至於岳廷和陸合,雖然都是宗師,但是在這片宗師輩出的土地上,也著實稱不上橫掃無敵的強者。

……

「大人有令,今日邀請庄氏商行庄冥公子,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誰是閑雜人等?」岳廷聞言,當即大怒道:「老子是腳踏三地,威名八方的玉面白光劍客!你看老子傷了臉,就不認識我這玉面白光劍了么?我來護衛我家公子,你讓我等在外頭?要是我家公子出了什麼事呢?」

「江地之內,律法森嚴。」那侍衛神色冷淡,說道:「你是信不過大楚王朝的官府?」

「扣下好大一頂帽子!」

岳廷為之冷笑,正要說話,卻見公子抬了抬手。

「你跟陸合,在外等侯。」

「是,公子。」陸合應了聲,又扯了扯岳廷。

……

院中。

只見三人。

頭髮灰白,神色憔悴的鄭元山。

腰掛江地副令,神色不善的這位副令大人。

還有一個中年男子,衣著華貴,氣度昂然,眉宇中滿是自傲,他手戴玉扳指,腰束白玉帶,比起岳廷,尤為亮眼。

「正令大人不在么?」

庄冥緩緩往前,輕笑一聲。

那副令沉聲說道:「大人有要事,一會兒便到,本官暫代,以作見證……莫非你認為本官分量不夠?」

庄冥拱手道:「這倒不敢,這一地副令之職,也是要朝廷冊封,經楚帝親自批閱,才准許授令的官員,如何會分量不足?」

那副令大人神色這才緩和。

「哪來那麼多廢話?」

但就在這時,便聽得那中年男子滿是不耐地揮手道:「小子,你就是鬧出風波的庄冥?耀、谷、合三地是你攪弄出來的風波?準備奪走我這兄弟的商行,便也是你的授意?」

庄冥輕笑了聲,說道:「這話怪了,本是我的商行,如何是奪?他鄭元山是我的奴才,今膽敢叛我,若非尊重大楚律法,我便親手斬了他!」

鄭元山渾身一顫,腦海中閃過袁濤的慘狀!

「好生狂妄的語氣!」

周姓男子哼道:「年少輕狂,目中無人!今日我告訴你,我兒已是第八府的主簿,他負責維護一府安危,不得動蕩,你不過區區商賈之輩,立即斷了你在三地的手,還權於我這位兄弟,奉上賠禮,低頭道歉,便也罷了……還能留得一命。」

庄冥哈哈一笑,微微搖頭。

他見識過很多人。

有些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

有些則是狡詐多變,其心中所想,面上所示,實則相反……如那江地正令,對庄冥看似親和,實則早已決意,要滅福老所在的商行,送與鄭元山。

也有人性情狂放,全然不加掩飾,毫無城府。

也有人性情溫和,身居高位,而恪守本心。

當然也有人,仗著一點優勢,肆意妄為,狂妄自大。

例如眼前這位,便有狐假虎威之狀。

換作一般商賈,甚至是福老親至,也確實不敢觸怒此人。

因為此人的獨子,正是一府的主簿,著實招惹不起。

可惜庄冥不是一般的商賈。

「我若不答應呢?」

「你說什麼?」

周姓男子頓生愕然。

那副令也頗是驚訝。

而鄭元山心中也沉了下去,他熟悉庄冥,便也知曉,這一府主簿之名,鎮不住庄冥。

只是三人心中都十分驚訝錯愕,這年輕人究竟有什麼依仗,竟然連一府主簿,都全然不懼?

周姓男子和那江地副令,對視一眼,只當是這年輕人從海外來,不知府尊之名,不識主簿之權。

但是鄭元山卻知道,庄冥若是不知一府主簿的權威,他便只會虛以委蛇,暫時拖延,查知主簿權柄,容後再議,而不會立即決斷。

而此刻庄冥直言拒絕,便也代表,他庄冥不懼一府主簿。

可福老鬼留下的底蘊,也不過三地的生意,他庄冥憑什麼不懼一府主簿這樣的高官?

他知道庄冥心懷智計,善於布局,但一切陰謀詭計,也須建立在有足夠的線索,足夠的底蘊,足夠的依仗,足夠的憑證,去統合起來,甚至還需要借外力,如律法秩序等,而形成局勢。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憑藉福老鬼的底蘊,就算再怎麼布局,都只是民間商賈的力量,有什麼資格抗衡一府主簿?

「你……」

鄭元山只覺口乾舌燥。

庄冥上前一步,淡然道:「如何?」

鄭元山心中沉落,低聲道:「我若不自立……」

他心中已經服軟了。

公子依然深不可測。

以前淵深莫測的,是他的城府及謀劃,如今更添了一項,深藏在暗處的底蘊及實力。

「晚了。」

庄冥輕聲道:「這些時日,岳廷處境堪憂,手下也死了人,而你袖手旁觀,隱約落井下石……我如今放過了你,如何還定商行規矩?」

鄭元山退了半步,臉色慘白。

他一時利欲熏心,葬送了半生忠誠。

而今動武,真能扭轉乾坤么?

他不知道,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於是他看向了那周姓男子。

而那周姓男子,也已經反應過來,震怒道:「小子,你好生猖狂!今日既不答應談和,你便死在這裡!」

他伸手一揮,喝道:「動手!」

院中各處,頓時現出人來,共有十二位之多,其中有六人竟是武道三重的宗師境。

那位執掌江地副令的官員,退了一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副令大人,有人要殺庄某,你執掌一地副令,作為此地父母官,莫非要任由兇殺之事,發生在你眼前?」

「今日你刺殺一府主簿之親屬,被周家護衛當場所殺,本官親眼得見。」副令大人笑著說道:「你安心去罷,福老鬼他們,很快會去陪你。」

「原來如此。」

庄冥點了點頭。

眾人圍了上來。

此刻岳廷跟陸合,他麾下兩大宗師,均已被擋在門外。

只有他孤身一人在此。

白衣飄飛,臉色蒼白,一身全無習武痕迹,彷彿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殺了罷。」

周姓男子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

當即刀光劍影,驟然而發!

然後在下一刻。

嘭地一聲悶響!

僅僅只是一聲,就見上前圍殺的武者,盡都悶哼出聲,全數倒退,仰面躺下。

頃刻之間,七竅流血,胸膛塌陷,已然死絕。

「什麼?」

在場眾人,無不驚懼。

而副令大人心神大震,連忙低頭,只見腰間的朝廷法令,閃爍不已。

而就在這時,那周姓男子,驚慌失措,喝道:「快……殺了他……」

適才讓那些尋常武者動手,而自覺殺雞不用宰牛刀的六大宗師,此刻也面色大變,再無半點作為武道強者的自傲,紛紛聯手,攻了過去。

這年輕人適才出手,連他們這些武道宗師,都未能看得清楚。

深不可測的實力!

六尊宗師全然不敢大意,聯手而發!

刀劍斬出了狂風勁氣,威勢凜凜,殺機迸發!

恍惚之間,彷彿整座院落,都被千軍萬馬覆蓋了一般。

熾烈的血氣,如烘爐一般。

森寒的殺機,如寒夜的霜雪。

「自尋死路。」

庄冥神情自若,背負起雙手。

而就在他的身側,迸發一片光華。

刀劍停歇,攻勢驟止。

六大宗師身形盡數僵滯。

旋即噴出鮮血,仰面躺倒。

……

剎那間,場面死寂。

清風吹拂,落葉紛飛。

竟有深秋蕭瑟之感。

周姓男子面色驟變,拔劍出鞘,然而他握劍的手,已是顫動不已。

副令大人驚退數步,在他腰間,江地這一塊副令,光芒閃爍,隱約竟是顫動,先是綻放光芒,又是逐漸黯淡。

而鄭元山,已是渾身顫慄,眼神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色彩,看著眼前極為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

在他心中,這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年輕人。

縱然智計極高,但自身安危,全靠護衛。

如何今日,連武道宗師,竟也如螻蟻一般?

這便是他變得手腕強硬,鐵血凌厲的原因之一?

因為他已經具有了強大的武力,而不再是靠人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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