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天龍八部 第五十章 武林稱王!

蕭遠山冷冷道:「葉二娘,你過來將這小和尚給殺了,就算是與少林劃清了界限,那我們自是不用道破你那姦夫的身份,若是不然,我便將你的兒子交給他們處理……」

蕭遠山一手捏著那慌張青年的脖頸,看著那一群苦主們,冷笑連連:「你搶走他們的孩兒,玩弄後再殘殺致死,他們每一個人都對你恨之入骨,我相信他們都很想從你兒子身上啃下一塊肉——!」

「不!你不能這麼做,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蕭遠山話音未落,葉二娘已瘋狂的尖叫起來:「要殺要剮,都沖著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無辜?」蕭遠山指了過去,一個個點著那些苦主,冷笑道:「你看看他們的眼睛,問一問他們,是否會覺得你的兒子是無辜的?」

葉二娘早已思子成狂,巨大的壓力下,此時精神已有些崩潰了,她茫然的轉頭看去,看著那黑壓壓一片被她害過的人們,只覺得每一個人都在沖著她冷笑,每一個人的眼睛中都射出無限怨毒的目光!

每一個人盯著她兒子身上的眼睛,都像是一口鋒銳的尖刀,想要狠狠割下一片肉來,生吞活剝。

「你的兒子是無辜的?我們的兒子難道就不無辜?」

「你的兒子至少已活了二十多年?但是我們的孩子呢?他還只是剛剛出生的嬰孩啊!」

「我們要剁碎了你的兒子,讓你也體會一下我們的痛苦……」

……

葉二娘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腦子一片眩暈,天旋地轉,有無數道怨毒狠厲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每一道聲音都令她由心尖生出寒意。

蕭遠山踢了踢腳下那被捆得紋絲不動的醜陋和尚虛竹一腳,捏著慌張青年的一隻手又增添了一絲力道,只聽得慌張青年喉嚨咯咯作響,就似要將喉骨捏碎了一般。

慌張青年翻著白眼,雙目垂淚,以哀求的目光看著葉二娘,張了張嘴巴,似乎要叫出一聲『娘』字一般。

「葉二娘,我數三聲,你若不殺了這和尚,你的兒子我便丟給他們處置了!」蕭遠山森然道。

「不!」葉二娘凄厲的尖叫起來,最後一絲理智終於被壓垮,她心中已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要救自己的孩子,癱軟的身形不知何時又有了力氣,合身一撲,已朝那醜陋和尚殺了過去。

「孽障,休得再造殺孽!」少林一眾僧人驚怒交加,他們被慕容博,蕭遠山等人左一句姦夫,右一句姦夫說得無名火起,早已按捺不住怒氣,當即就要上前阻止葉二娘下殺手,但灰衣僧袍閃動,一道身影閃在眾僧之前竄出。

「二娘,住手,你已不能再錯了。」

出手的人正是少林方丈玄慈,大手一探,便朝葉二娘抓攝過去。

只是他耳邊忽聽嘿然一笑,眼前一花,慕容博已擋在了面前,一掌橫空拍來:「老方丈,咱們也有近三十年沒交過手了吧。」

嘭!嘭!

連續兩道悶響,幾乎同時響起,一是慕容博與玄慈對了一掌,勁氣四散之中,玄慈被迫得倒退數步,顯然就內功修為上遜色一籌。

第二聲則是葉二娘一掌擊在了虛竹胸口上,悶響之聲,如擊敗革,虛竹整個人被打得橫飛數丈,重重跌落地面,轉眼便沒了聲息。

「哎!」玄慈瞧見這一幕,重重嘆了一口氣。

而隨著玄慈這一次出手,以及他那一聲脫口而出『二娘』,在場之中,除了蕭遠山,慕容博,段延慶等寥寥數人,早已知道這段秘辛的人外,餘眾無論正邪都是齊聲大嘩,各人面上神色之詫異,驚駭,鄙夷,憤怒,恐懼……形形色色,實是難以形容。

少林方丈玄慈素以慈悲為懷,大德大智的高僧形象示人,堪稱德高望重,武林中人無不欽佩仰慕,誰能想到他竟與惡名昭彰的葉二娘有私情,更對成千上萬無辜嬰兒的慘死置若罔聞。

眼下正道一方勢力與魔宗勢力對峙,群雄皆以少林為魁首,然而眼看一場大戰在即,玄慈卻被曝出了如此不堪的一段隱秘,其偽善的面目更是令人鄙夷不恥,就算是地位卑微,下九流的武人,此刻也不免在心中暗罵諷刺幾句,心忖將自己性命交由此等惡人指揮是否妥當?而與玄慈相比,似乎就連那魔宗也未必就是邪道一流了!

現場之中一片喧嘩嘈雜,以少林,丐幫為首的正道勢力聯盟本就人心不齊,因玄慈之故,此時更是人心動搖。

在場各大派大佬都是暗道糟糕,雖然暗自腹誹玄慈表裡不一,但此時卻絕不是內訌的時機!

唯有葉二娘呆怔怔盯著蕭遠山抓著的慌張青年,哀求道:「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殺了這個和尚,就放了我的兒子!」

唰的一聲,蕭遠山隨手將那青年丟開,便見葉二娘臉色一喜,蕭遠山面上卻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令葉二娘感覺到無比的恐怖與陰冷,好像心臟在一瞬間被凍結了一般。

「葉二娘,你真認為他是你的兒子么?」蕭遠山指著那青年道。

「他是我的孩子,我認得他脊背上的九個戒疤——!」

「是啊!但是我記得你那孩子是脊背上,屁股上各燙了九個香疤,你再仔細看看清楚,這是你當年燙下的疤痕么?」蕭遠山嘿然道。

葉二娘生出無比的恐慌,她死死盯著青年背上的戒疤,突然瞳孔一縮,隨後便發出一聲咆哮,衝上前去,脫下了青年的褲子,直勾勾盯著青年的屁股:「沒有,為什麼沒有戒疤?」

這本是一個極為荒誕滑稽的場面,但是在場所有人卻都笑不出來,只覺得寒意陡然自心間生出,因為蕭遠山說出的下一句話。

「葉二娘,你殺了一輩子別人家的孩子,今日終於也殺了自己的孩子,你還能唱出一首兒歌么?哈哈哈!」蕭遠山目光轉向那伏地不動的小和尚虛竹,終於大笑起來。

「我殺了自己的兒子?不!不可能!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葉二娘瘋狂的咆哮起來。

「我為什麼要騙你?你若不信,為什麼不自己過去看看?看看他脊背上,屁股上是不是就是你留下的香疤,這次你可一定要看仔細了!」蕭遠山戲謔般說道。

葉二娘雙腿酸軟,臉色煞白,跌跌撞撞的朝虛竹跑了過去,只是短短一段距離,竟似有天壤之隔,她站起來又跌倒,跌倒了又爬起來。

玄慈身形閃動,來至虛竹身邊,掀開後者的衣襟,解下僧褲。下一刻,本已老邁的面容更似蒼老了十多歲,幾乎當場暈倒過去,長長一聲嘆息:「冤孽!」

葉二娘終於爬了過來,跪倒在虛竹身體邊,雙手哆哆嗦嗦,眼睛直勾勾盯著,不言不語,似乎呆了怔了傻了一般。

「二娘!」玄慈伸出一隻手,想要過去攙扶她。

葉二娘卻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瘋狂而凄厲,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報應!這就是報應啊!只是為什麼報應在我孩子身上,為什麼?」

她凄厲連呼數聲,聲音戛然而止,玄慈吃了一驚,只見葉二娘已自己震斷了心脈,雙眼卻仍是看著虛竹。

在場武林中人乃至那近千苦主看著這一幕也都感震駭。

玄慈緊緊閉上了眼睛,嘆息一聲,隨後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了看慕容博,又看了看蕭遠山,雙手合十道:「好狠,好毒的手段!只是虛竹這孩子天性純良,宅心仁厚,他卻是無罪業的,你們又何必也要了他的命!」

「嘿嘿!若換了是老夫,這小子自然是隨手就宰了!不過那一位卻沒有點頭,玄慈老兒,你為什麼不探探那小和尚的心脈,在他體內伏下了那一位一道先天真氣,護持住了他的心脈,只是假死罷了。」蕭遠山哼了一聲道:「那一位並沒有想要殺這小和尚,只是想讓葉二娘得到應有的結果罷了。」

「原來如此!」知道虛竹沒有死,玄慈略感心安,隨即盯著蕭遠山:「但老僧卻想不通,你與我和二娘有何仇怨?既在二十四年前擄走我們的孩子,今日仍是不依不饒。」

「有何仇怨?哈哈哈!」蕭遠山大笑,忽的扯下面上黑巾,露出一張四方的國字臉,在場諸多武人卻是難掩震驚,「啊」的一聲驚呼出來,連綿不絕。

「契丹狗賊蕭峰?!」

玄慈連退數步,盯著蕭遠山:「原來是你,你沒有死。」

「不錯,正是我!老夫蕭遠山,三十年雁門關一役,你率領中原武人,殺我愛妻,令我喪妻失子!老夫三十年隱姓埋名,只為了報那妻離子散之仇。」

場中人人嘩然大作,忽聽得衣袂破風,一道身影射入場中,蕭峰緊緊盯著蕭遠山,拜伏在地,顫聲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且不去提蕭峰如何與蕭遠山相認,玄慈繼而道出雁門關一役中的幕後黑手,引得蕭峰父子與慕容博父子當場激化,廝殺起來!

這兩對父子的廝殺就像是一點火苗,頃刻間將魔宗與正道勢力引爆,少室山下已在轉眼間成為戰場。

而在這時,王動,木婉清兩人也已步入藏經閣內,一位鬍鬚花白,形容枯瘦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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