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往事的硝煙 第4節

每一個弄丟了婚姻的女人都可憐。

郝樂意也是這麼想的,雖然現在她依然在婚姻內,但在她內心裡,她已經和離婚沒什麼區別了。

郝寶寶總是喊疼,她一喊疼,就跟扎了郝多錢一針似的。郝多錢的眼睛瞪了又瞪,額頭上的青筋也暴了又暴地跳躍著,一副隨時都能摸把菜刀衝出去砍人的架勢。把郝樂意給心焦的呀,恨不能把郝寶寶的嘴給堵上。

郝寶寶最擔心後背上的燙傷會不會留下疤,郝樂意安慰她說不會的,她不信,郝樂意沒轍,只好把醫生叫來。醫生也說,只要她不是疤痕性皮膚,應該不會留下傷疤。

郝寶寶就尖著嗓子說,什麼叫應該?應該就是不保證!她需要一個肯定答案。如果她後背留一脊樑的傷疤她就不活了……

她的每一聲尖叫,都像刺蝟往郝樂意懷裡撞一下。她焦躁地在病房和醫生辦公室之間跑來跑去,一晚上的工夫,眼睛都陷進去了,不管賈秋芬怎麼攆,她就是不走。郝多錢知道她是不放心,怕他出去闖禍,心裡暗暗地哽了一下,「樂意你回去吧,你叔也五十多歲的人了,我要真想怎麼著,你看不住也拉不住。」

見郝樂意還是不走,他就喃喃擺手說:「走吧,我發誓,除了撒尿,我不出病房一步。」

賈秋芬也應聲附和說確實是這麼回事,現在郝多錢老了,只剩了點咋呼的力氣,這要放年輕那會兒,他早提著菜刀往外躥了。他真往外躥了,她和郝樂意兩個綁起來也攔不住他。

郝樂意這才將信將疑地回了家。馬躍還沒回來,倒是馬光明聽見門響,上來了,問了問情況,說徐一格說了,既然家裡出了事,就先休息兩天吧,幼兒園由她打理著,讓她放心。

聽到徐一格這麼體恤自己,郝樂意心裡微微暖了一下,當下就給徐一格發了個簡訊,簡單說了一下情況,請了一周假,並謝了她的照顧。

徐一格回得簡單,讓她儘管放心好了,關於幼兒園的歸屬問題,她已經想通了,請她原諒她上次的失態。

看著簡訊,郝樂意笑了一下。這就是郝樂意,對任何人從不使用陰謀論去揣度。

郝樂意和徐一格來回發簡訊,馬光明站了一會兒,走到沙發邊坐下,郝樂意便知道他有話要說,就匆匆放下手機說:「爸,您有事?」

馬光明嗯了一聲,讓郝樂意也坐。郝樂意以為他想打聽醫院的事,就把醫院的事簡單一說,馬光明卻說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你媽說去幼兒園找你了。」

郝樂意恍然大悟,馬光明是想和她談馬躍的事。自從下午接到賈秋芬的電話,她就忙得心急火燎的,把馬躍要和她離婚的事給忘得乾乾淨淨。

馬光明說晚飯後去酒店找馬躍了,扇了這小子兩巴掌。對不起人的事是他做的,他倒先發制人起來了。

可是,有什麼用呢,他一巴掌下去,馬躍說了,在和郝樂意辦完離婚手續之前,他不會回家住了,住酒店值班室。

郝樂意有點蒙,看看家,再看看錶,已凌晨一點。確實,馬躍不會回來了。馬光明期期艾艾地問:「樂意,到底是因為什麼?」

郝樂意搖了搖頭說:「爸,我真不知道,其實,我們已經和好了,可他突然要離,我想……他一定有要離的理由。」

除了小玫瑰,郝樂意想不到別的原因,她做夢也想不到是郝寶寶的那份病歷闖了禍。雖然想到了是小玫瑰的原因,但郝樂意還是沒吭聲,畢竟是猜測,當成事實陳述有誣陷嫌疑,這不是她的風格。婚姻這東西,無論白頭偕老還是中途離散,每個人都要願賭服輸,像余西似的不服輸,除了讓自己活得狼狽,又能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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