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往事的硝煙 第3節

郝寶寶受傷,田桂花也心疼得不行,說都怪馬騰飛,婚都離了,還扯不幹凈抹不利落。瞧瞧周圍那些離婚的,哪一對不是從兩口子離成了仇人?他可倒好,非要裝什麼文明人,愛情沒了友情在,在個屁!要不是他給余西弄出幻想來,能有今天這一出?

馬騰飛一聲不吭地任由田桂花數落,末了,馬光遠問郝家什麼態度,馬騰飛這才說郝多錢死活要把余西給送監獄去。

原本還憤憤不已的田桂花突然不吭聲了。

馬光遠嘆了口氣,說可不,都骨折了就算重傷了。余西又是故意傷人,如果郝家追究,余西不僅要賠償民事部分,刑事責任肯定也要負。

「真要坐牢啊?」田桂花錯愕,「這要真把余西送去坐牢,騰飛,你這……你就是殺人不見血啊,她這輩子算是毀在你手裡了,你還能睡得著嗎你。」說著就眼淚一把一把地往下抹,余西和馬騰飛離婚,她心裡比誰都明白。有餘西的性格問題,也有馬家的自私,馬騰飛已經把余西給毀差不多了,如余西再因為馬騰飛坐了牢,不僅她這前婆婆、他們全家的良心都會不得安寧。人活這輩子,千好萬好都沒有良心不受煎熬能睡個安穩覺好。

「行了!當初非要他們倆離婚的,不是你啊?!現在要緊的是想辦法解決問題!」

馬光遠煩躁得很,緊盯著馬騰飛,「騰飛,雖然是余西做的,但事情因你而起,你是男人,你要負起因你而起的事的責任,你看著處理吧。需要多少錢,讓你媽去取。」

馬騰飛點頭,非常慚愧,都三十二歲了,還要掏父母的腰包解決因自己而起的棘手事。

「不為別的,只為余西曾經是你的妻子。婚姻可以結束,但是有些事永遠不可能隨著婚姻結束而結束。」說完,馬光遠轉身回卧室了。

田桂花抽著鼻子說:「真看不出來,你爸還挺有情義的。」

「是啊。」馬騰飛搓了搓臉,說余西脾氣躁,不能再讓她摻和這事了。過幾天,讓余西媽去醫院替她向郝寶寶道個歉。至於郝多錢家那邊,他已經委託給郝樂意了,盡量不要起訴余西。

「不知樂意能不能說動他們。」田桂花愁腸滿懷,「騰飛,要不……你這就跟郝寶寶把婚求了,和她說,等她出了院,咱就去領結婚證。」

馬騰飛錯愕地說:「媽——!我又不會因為這事和寶寶分手,您這幹嗎呢?讓我拿婚姻贖罪?」

「不打算分手就要結婚,早結是結,晚結也是結,不如早點結了,也算給寶寶一個交代。讓郝家明白,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的誠意都在這兒擺著,他們的怨氣也能少點。怨氣少了,在余西的事上,他們的手也就抬上去了。」田桂花瞪著馬騰飛,「你說呢?」

馬騰飛抱著腦袋,沒吭聲。對郝寶寶,他確實是喜歡,但是他最惶惑不清的是,拿不準這是不是愛。這也是不管父母催著他訂婚還是結婚,他都一概裝聾作啞的原因所在。他也明白田桂花的這個建議,從某種程度上說是討好郝多錢一家,減少他們對余西的恨。

就在他發獃的空,田桂花回卧室拿了一個戒指盒子遞給他,說現買來不及了,就拿這個吧。她早就和郝多錢他們吹下了,雖然買不起鴿子蛋那麼大的鑽戒,可花生米鑽戒還拿得出來,這是枚品純凈度非常高的三克拉鑽戒,市價五十八萬,是田桂花五十歲時,馬光遠送她的生日禮物。馬騰飛還記得田桂花接過這戒指時,一臉的淚,淌得亂七八糟。

馬騰飛突然覺得自己混,一個文質彬彬披著青年藝術家外衣的渾球,從小到大不停地給父母添麻煩,卻從未回報父母點什麼。想著想著眼睛就潮濕了,說媽對不起。

田桂花的鼻子也酸酸的,但卻嘴硬著寬馬騰飛的心,「再貴也不是送給外人,你給了郝寶寶,她還得戴回咱家來。」末了幽幽地說,「戒指貴點顯誠意。」

馬騰飛哽咽著說:「我不是因為鑽戒貴,您總說生兒樂在養,可我都三十二歲了,還死皮賴臉地讓您和我爸養著,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田桂花卻朗朗地笑了,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騰飛啊騰飛,要是沒你幫我們老兩口花錢,我們還忙活著掙什麼錢啊,活得沒意思。」說著把鑽戒盒子扣上,給他放手裡,讓他打聽打聽郝寶寶的醫療費和後期費用大約需要多少,她好給準備賠償款。說完,嘆氣道,「你離婚這兩年,媽一直不願意想余西這個人,心裡愧得慌……你別怪她,她也挺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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