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帝國的輓歌 第十章 卧槽,服部半藏啊

自從把張國柱從藍田城調回來,大書房裡讓人愉快的氛圍就不存在了。

很多時候,他就是嗑瓜子嗑出來的臭蟲,舀湯的時候撈出來的死老鼠,舔過你蛋糕的那條狗,睡覺時縈繞不去的蚊子,行房時站在床邊的太監。

很招人討厭!

於是,雲昭就把農桑事全部交給他去打理。

給了如此重要的權力他還是意猶未盡,還準備連水利這一塊的權力一併拿走。

「累死你個狗日的。」這是韓陵山發出的詛咒。

「姐夫,把雲春,雲花一併嫁給他吧,這傢伙陰陽不調,難以一起共事。」這是錢少少出的主意。

他們兩個人話雖這麼說,卻對張國柱獨攬農桑,水利大權毫無意見。

就能力而言,張國柱確實是藍田最好的大司農人選。

雲昭很討厭張國柱。

別人拒絕娶雲氏女兒的時候多少還知道遮掩一下,修飾一下辭彙,只有他,當雲昭誇獎自家妹子賢良淑德樣樣拿得出手的時候,弱弱的回了一句:「我看起來像是蠢貨嗎?」

這種人活該孤苦一生!

不過,在雲昭偶爾半夜起床的時候,聽家丁報告說張國柱還在大書房裡忙碌,他就會叮囑廚房做幾樣好菜給張國柱送去。

農桑事最是繁雜瑣碎不過,一個人想要完全處理好這些事情,把自己當驢子用是遠遠不夠的。

此時的藍田,還沒有出現搶奪權力這種事情,這是雲昭最欣慰的一點,自己選的人還沒有從心底里產生權力這個概念,只想著幹活,只想著為理想拼搏,這很好。

四月的關中天氣逐漸熱了起來,每年這個時候,玉山雪峰上的雪線就會縮小很多,有時候會完全看不見,極少的年份里甚至會出現一些綠色。

此時的玉山城濕潤且溫暖,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

鄭芝豹的人頭被送過來了。

施琅下手很毒!

鄭氏一族在漳州的勢力被連根拔起,就連那座由鄭芝龍親自修建的大宅,也被施琅一把大火給燒成了一片白地。

十六艘鐵殼船果然威力驚人,鄭芝豹的五百多艘火船在鐵殼船面前完全是螳臂當車,十八磅以下的炮彈砸在鐵殼船上對戰船的損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鄭芝豹戰艦上的火炮,基本上沒有十八磅以上的重炮。

三百艘戰艦的船老大在親眼目睹了施琅艦隊摧枯拉朽一般戰力之後,就紛紛掛上滿帆,離開了戰場,不論鄭芝豹如何呼喊,哀求,他們還是一去不復返。

對於這些去投靠鄭經的船老大們,施琅明智的沒有追趕,而是派遣了大量黑衣眾上了岸。

黑衣眾在很多時候就是災難的象徵……

雲昭不知道鄭芝豹被施琅活捉的時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不過,擺放在檀木盒子里的首級,香氣撲鼻,聞不見腐臭或者血腥氣,眉眼看起來有一種解脫的平靜。

這沒什麼好說的,當初鄭芝豹將施琅全家當做殺鄭芝龍的幫凶送給鄭經的時候,就該預料到有今天。

漳州鄭氏被滅族,從此,施琅與鄭經之間再無轉圜的餘地。

施琅在信中說的很清楚,滅族之仇已經報了,從今往後,當全心全意為藍田效力,直至身死。

對於這種保證,雲昭是不信的,不過,看到雲鳳帶著一盒子漂亮的首飾去找錢多多顯擺的時候,雲昭終於對施琅放心了一些。

施琅清除掉了鄭芝豹,也就預示著藍田終於控制了大明的近海。開始主導大明對外的所有海上貿易。

十八芝,已經名存實亡。

大明近海也重新進入了海賊如麻的地步。

施琅如今要做的就是繼續清除那些海賊,樹立藍田海上雄風,從而將大明海商,全部納入自己的保護之下。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非常難,尤其是鄭經的部屬眾多,被施琅毀滅了陸地上的根基之後,他們就變成了最瘋狂的海賊。

想要在大海上找到敵人的主力加以殲滅,這變得非常難,鄭經已經通過那些船老大之口,知曉了鐵殼船的無敵雄風,自然不會留給施琅一鼓而滅的機會。

徹底控制大明海疆,施琅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還需要建造更多的鐵殼船。

為此,朱雀向藍田發來了請求在潮州修建高爐冶鐵以及槍炮製造所的計畫。

這一次,不用藍田縣出錢,他們繳獲好多錢財。

韓陵山將一張輕飄飄的清單丟在張國柱的桌案上,低聲道:「看看吧,頂你種十年地。」

張國柱認真看完清單之後依舊不屑的道:「你拿這些錢去山東,河北買糧食試試,看看你能不能買到你說的那些糧食。」

韓陵山認真的道:「外邊的世界很大,需要有我們的一席之地。」

張國柱笑道:「我當然知道,我只是生氣你們最近有些懈怠了,我們還沒有主宰大明呢,怎麼就一個個志得意滿若此?」

韓陵山拱拱手道:「受教了。」

張國柱從自己一人高的文書堆里抽出一份標紅的文書放在韓陵山手裡道:「別感謝我,趕緊派出密諜,把漢中瑤山的強盜清繳乾淨。」

韓陵山笑道:「如你所願,派周國萍去瑤山當大里長就是了。」

張國柱嘆口氣道:「好好的人差點被逼成瘋子,韓陵山,這就是你這種天才般的人物帶給我們這些憑藉努力才能有所成就的人的壓力。」

「我馬上就要走一遭南京城,你不用擔心被我逼瘋。」

張國柱大笑一聲,不作評價,反正只要雲昭不在大書房,張國柱一般就不會那麼激烈。

雲昭在新修的鴻臚寺中目光炯炯的盯著跪在他面前的服部石守見。

「你不是應該被稱作服部半藏嗎?」

看了好長時間,雲昭也沒有從這個瘦弱的矮個子禿頭倭國男人身上看到什麼過人之處。

「呀呀,將軍真是博聞強記,連小小的服部半藏您也知曉啊。不過,這個名字一般指的是有『鬼半藏』之稱服部正成。

當然,將軍您的說法也沒有錯,服部半藏也是我的名字。

實在是太榮幸了。」

雲昭的腦子亂的厲害,畢竟,《侍魂》里的服部半藏曾經伴隨他渡過了漫長的一段時間。

「甲賀忍者是怎麼回事?」

「回將軍的話,忍者不過是我甲賀同心軍團中最不值得一提的赤足武士。」

「我聽說,甲賀忍者可以飛天遁地,死不旋踵。」

「呀呀,承蒙將軍看重,臣下此次前來藍田,就帶了六個甲賀上忍,如果將軍喜歡,就留給將軍看守門戶。」

雲昭再一次看了看服部石守見一眼道:「說吧,德川派你來藍田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嗎?」

服部石守見,再次將腦袋貼在地板上恭敬地道:「聽聞將軍的屬下大將施琅已經平定了大明海疆,德川將軍聽後喜不自勝,特意派臣下前來恭賀。」

雲昭笑著搖搖頭道:「你的漢話說的很不錯啊,我幾乎聽不出口音。」

服部石守見連忙道:「將軍有所不知,服部一族原本與將軍乃是同族?」

「同族?」聽這傢伙這麼說,雲昭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守候在一邊的藍田大鴻臚朱存極立刻呵斥道:「荒謬!」

服部石守見並不驚慌,而是挺直了身板道:「服部一族原本就是漢人,在三國時期,跨海東渡去了扶桑,服部一族的漢姓原本姓秦!

勉強在千年前與老夫人同族。」

朱存極聽聞服部石守見如此大言不慚,正要呵斥,就看見雲昭擺擺手道:「算了,隨你們的意思好了,一千多年的事情想要說明白,實在是太難了。

說吧,你的來意是什麼。」

服部石守見跪坐在地上笑吟吟的道:「將軍難道不想要台灣嗎?」

雲昭笑道:「台灣本來就是我的。」

服部石守見再次將腦袋貼在地板上認真的道:「臣下有一策,可讓將軍兵不血刃拿下台灣,不知將軍願不願聽臣下進言。」

雲昭笑著搖搖手裡的蒲扇道:「說說看。」

讓他說話,服部石守見卻不說話了,而是從袖子里摸出一份條陳通過大鴻臚之手呈遞給了雲昭。

「荷蘭,葡萄牙,強盜之屬也,將軍如今坐擁天下人望,豈能讓此等跳樑小丑污穢將軍大名。

服部不才,願意為將軍前驅,為將軍掃清這等妖人,還台灣舊顏色。」

雲昭一邊瞅著條陳上的字,一邊聽著服部石守見絮絮叨叨的話語,看完條陳之後,放在身邊道:「我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服部石守見用最鏗鏘有力地話語道:「甲賀同心軍團唯將軍之命是從,只求將軍憐惜這些甘心為將軍捨命的武士,武裝他們!」

雲昭點點頭道:「很公平,只是,你提出來的建議,是你的意思呢,還是德川的意思?」

服部石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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