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野豬出山,橫行無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皇帝?就是一個大笑話

多爾袞一發怒,多鐸就安靜下來了。

對於他的這位親兄長,他已經習慣服從。

「戰力不能解決的事情,那就要靠腦子來解決,腦子不能解決的事情就要靠妥協來解決了。

我們先試一下能不能用戰力解決歸化城的事情,如果能解決,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我們可以乾淨徹底地將藍田縣的勢力攆出大草原,同時這裡的流民還能填補一下我們的奴隸空缺。

如果達成這個目的,我們在張家口的損失就能找回來,甚至還有富餘。」

被兄長訓斥了一通,多鐸立刻就變得聰慧起來了。

「哥,您準備讓岳托去試探,還是讓杜度去試探?」

多爾袞笑著拍拍弟弟的肩膀道:「岳托去吧。」

多鐸道:「正紅旗旗主代善二哥恐怕會不高興。」

多爾袞笑道:「二哥會感謝我的。」

多鐸的眼珠子亂轉,卻弄不明白兄長的意圖。

多爾袞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就對多鐸道:「與強者爭,方顯英雄本色……你去把范文程喚來。」

多鐸聽到范文程的名字又想發怒,見兄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對身帳外的戈什哈吼道:「喚范文程過來。」

戈什哈答應一聲正要去叫范文程,多爾袞卻一直瞅著多鐸一言不發。

多鐸恨恨的跺跺腳道:「你別發怒,我這就去。」

不用多鐸費工夫,范文程早就等候在軍帳不遠處,抱著雙手執禮甚恭的等候多爾袞召喚。

多鐸來到范文程身邊道:「我兄長命你過去見他。」

范文程單膝跪地一隻手輕輕地接觸了一下地面輕聲道:「嗻!」

多鐸俯視著范文程道:「我以後不會再羞辱你了。」

范文程起身笑道:「一介婦人而已,貝勒小看了奴才!」

不知怎的,多鐸瞅著范文程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很想一拳轟過去,想起兄長的警告,強壓下心頭的厭惡感,擺擺手道:「去吧!」

范文程這才抱拳施禮之後,匆匆的走進了大帳。

既然出了大帳,多鐸就不願意再進去,自己的親兄長其實是一個非常無趣的人。

喜歡博爾濟吉特氏,直言從老八黃台吉那裡討要過來就是了,以兄長立下的蓋世功勛,這個要求不過份。

黃台吉也一定會讓兄長如願的,他偏偏不說,反而被黃台吉利用布木布泰這個女人牽絆著兄長,讓他俯首貼耳的甘願受黃台吉驅使。

「一個女人而已……」

多鐸鬱悶的嘆息一聲,就去找杜度喝酒,滿軍營里,也只有這個人比較和他的胃口。

卸掉鎧甲的多爾袞換上了一襲青衫,如果不是因為禿著腦殼,倒也算得上有幾分姿色。

范文程進來之後,便恭敬地跪在地上不起來。

多爾袞嘆息一聲道:「苦了你了。」

范文程磕頭如搗蒜一般道:「奴才不苦,我大清鐵騎不能橫掃草原,不能大破歸化城,奴才心如油煎。」

多爾袞搖搖頭道:「看了你整理的軍報,攻破歸化城是一樁不可能的事情。

歸化城從建設之初,就是為了打持久戰做好了準備,我們沒有提早識破雲昭的奸謀,以至於讓他坐大。」

范文程繼續叩頭道:「奴才有罪。」

多爾袞擺擺手道:「過去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如果細細論罪,可以直達天聽!」

范文程聽了這話,不由得渾身顫抖,不敢搭話。

「你見過雲昭嗎?」

范文程搖頭道:「奴才沒有見過這個惡賊。」

「想見見他嗎?」

范文程搖頭道:「奴才只要見到此人,就會立刻沒命。」

「為何?」多爾袞笑吟吟的看著范文程。

「張家口一座城池裡的人口,盡數被殺的乾乾淨淨,城裡有很多人其實願意投降,願意為他所用,他可以有很多種有利於他的選擇,可是,他最後選擇了屠城,由此可見,他恨奴才勝過恨大清。」

多爾袞點點頭道:「你覺得歸化城可以攻取嗎?」

范文程長嘆一聲道:「歸化城裡積糧如山,甲士如雲,牆高壕深,火器充足,奴才以為只可圍困,不可攻取。」

「你是一個有見地的,我大清兵卒雖多,卻不能白白的消耗在一座城池之下,歸化城雖然重要,卻沒有重要到需要我大清動用舉國之力來剿滅的地步。

范文程,你雲昭一族,對此人有何看法?」

范文程拱手道:「啟稟王爺,奴才這些日子以來,窮搜所有有與雲昭有關的消息,研判一月以來有了一些心得。」

「說!」

「雲昭此人被關中人譽為神人,八歲之時便表露出種種不凡,且以野豬精為號,此時不臣之心已經昭然若揭。

他自擔任藍田縣縣令之後,在短短兩年之內,開溝渠,種新糧,滅匪患,定地租,起重典,平鄉間惡紳,讓藍田縣恢複舊貌不說,還大量的吸納關中流民,使得民變紛紛的關中居然有了幾分興盛景象。

由此看來,雲昭此人確實是有幾分神奇之處。

就在奴婢以為只要藍田縣坐大,雲昭此人必反之時,他卻強行抑制住了自己的野心,兵,不出藍田一縣,將,不過關中門戶,唯有藍田縣的界碑卻在百姓手中流轉,一日前進三里,兩日前進十里,日積月累之下,藍田縣的疆界已經囊括大半個關中。

別人笑雲昭做事小氣,奴才卻認為雲昭此人野心勃勃,大軍征伐過的土地,土地臣服,人心未必臣服。

雲昭此人這些年來做的事情便是征服人心……可以預見,一旦雲昭兵出關中,千里之地定然傳檄可定。

此人眼光長遠,非李洪基,張秉忠之流可比,奴才幾次研判密報後發現,雲昭有若干次機會可以徹底剿滅李洪基,張秉忠,他卻擁兵旁觀,奴才以為,李洪基,張秉忠只是他的馬前卒。

一群為他掃清一統天下障礙的馬前卒!

如今的大明,南北不和,皇族成大害,且有冗官,冗吏使得政令不通。苛捐雜稅讓百姓紛紛將田土投效於權貴門下。

貴人士紳坐享其成,而大明朝廷納稅無門,僅僅這些弊端,就讓崇禎皇帝疲於奔命卻毫無成效。

雲昭就是看到了這些,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李洪基,張秉忠之流流竄荼蘼於殘破的大明。

王爺,雲昭在意大明,他在意的是大明的將來,而非現在,他在等大明徹底的殘破,徹底的失去人心,也在等李洪基,張秉忠這些賊人打破大明現在的局面,他好在一張白紙上重新作畫。

以上,就是奴婢這些日子以來的感悟,請王爺指正。」

多爾袞笑道:「你的言論已經讓本王耳目一新,范文程,雲昭果真有你說的那般強大?」

范文程拱手道:「奴才手中關於雲昭的文書每多一份,奴才就對雲昭的認知加深一層。

此時的藍田縣,不僅僅可以自己製造出全大明最好的火炮,最好的鳥銃,最好的鋼鐵,生產最多的糧食,他們還在關中玉山之上重開了大名鼎鼎的玉山書院。

此時的藍田縣對於大明來說,已經是一個國中之國!」

多爾袞背著手站在軍帳口子上,瞅著眼前碧綠的草原輕聲道:「難道說天不滅大明?」

范文程膝行兩步靠近多爾袞道:「王爺,大明已經腐朽不堪,現如今就缺一股外力推動一下,只要力量用的正確,大明這座大廈就會轟然倒塌。

這個大明國——已經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了。」

多爾袞默不作聲,揮手示意范文程離開,獨自在大帳中沉默片刻,眼見天色暗了下來,就喚來了岳托對他道:「兵進桑乾河!」

雲昭坐在藍田城高高的垛堞上,手裡捏著一瓶葡萄酒,喝一口就罵一句人。

雲楊,錢少少,雲卷,高傑,徐五想,張國柱,常國玉,李定國,張國鳳等人就坐在他身邊,一起喝著酒看著即將落地的夕陽。

「這狗日的還不來進攻?老子還著急回去成親呢。」

錢少少道:「多爾袞又不是傻子,他不會往石頭上撞的。」

雲昭瞅瞅李定國道:「李定國,你敢不敢沖一次多爾袞的兩白旗營地?」

李定國挪動一下自己綁著繃帶的胳膊道:「我是喜歡打仗不假,可是我還沒有瘋到喜歡送死的地步。」

雲昭譏諷道:「我以為你所向無敵呢。」

李定國道:「以強打弱,以多勝少才是戰爭勝利的法門,我不可能為了讓你早日入洞房,就不把兄弟們的命不當一回事。」

張國柱嘿嘿笑道:「其實啊,縣尊的那個洞房也沒有什麼入頭,多多大姐頭美艷無雙,卻是古靈精怪的性子,天知道在洞房之前會讓你簽下多少不平等條約。

馮英的胳膊上可以跑馬,硬梆梆的抱在懷裡也沒有什麼意思,說實話,你真的覺得你的洞房可以溫柔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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