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譜空間。
急促的劍氣破空聲中,一口青光灼灼的長劍,一根枯黃筆直的竹棒,彼此交錯,往來刺擊。
長劍也好,竹棒也罷,飛星疾刺之時,看上去並無招式,都是信手拈來,隨機應變。
且每一劍都很難使盡,往往刺至中途,就要在對方干擾之下,隨機變招。千餘劍下來,長劍與竹棒,竟無一次碰撞,周圍只那時緩時疾的劍氣破空聲,不聞半點金鐵交擊聲。
劍氣縱橫之間,兩道人影亦是飛快遊走縱躍,不停互換方位,偶爾甚至快如閃爍,殘影仍在此處,真身已至彼處。
轉眼之間,又是數千招過去。
青色長劍,終於開始偶爾與竹棒碰撞,發出一兩記清脆的金鐵交擊聲。
鐺,鐺鐺,鐺鐺鐺!
金鐵交擊聲一開始,就再也沒有停下。
接下來,金鐵交擊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像是由和風細雨,變成了疾風驟雨,漸漸連成一片,不分彼此。
愈發急促綿密的金鐵交擊聲中,青色長劍與竹棒往來交刺之勢,亦是快得彷彿一顆又一顆一閃而過的流星,又像是頻頻閃爍、劃破夜幕的閃電。
而那兩道身影,亦像是變成了在風暴與閃電之中穿梭的幻象,遊走縱躍之際,已經快得連殘影都看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
那急促綿密的金鐵交擊聲,那彷彿狂風呼嘯的劍氣破空聲,忽然又漸漸緩和了下來。
像是狂風驟停,暴雨終歇,雲破天開。
鐺!
一記格外悠長的金鐵交擊聲響起,之後又是一記微不可聞的利器破空聲。
兩道身影交錯而過,同時停下。
楚天行深深呼出一口氣,轉過身來,倒提劍柄,劍尖指地,對著背對他的身影躬身一揖。
猿公投影低頭看一眼手腕上一道淺淺的血痕,回身對楚天行微一點頭。
隨後,猿公投影化煙消散。
煙霧繚繞中,一條身著青翠長裙,手持一根碧綠竹棒的少女身影,緩緩步入楚天行眼帘。
不出楚天行所料。
猿公投影之後,阿青投影果然出現了。
與猿公投影一樣,阿青投影亦是面目模糊,如罩雲霞。
只一雙明眸格外清晰。
目光凜冽,彷彿劍光凝成。視線犀利,彷彿能化作無形劍氣,每一眼,都直刺楚天行破綻。
與阿青投影甫一對視,楚天行便覺自己雙眼、咽喉、心臟、丹田,都隱隱生出冰寒之意,似有無形利刃,抵住了這些要害。
僅僅只是被阿青投影目光一掃,不知不覺,楚天行就已擺出了戒備之勢。
「理想狀態的阿青這麼強的么?」
楚天行心中震驚:
「我可是能勝過猿公一招半式了,阿青投影居然只用目光,就能讓我感到威脅?」
楚天行早知,出現在這劍譜空間中的投影,並非原著小說中,猿公與阿青在現實中表現出來的狀態。
用一枚青色水晶升華的「越女神劍」,乃是技近於道的神劍,用到罡氣境甚至以上的境界,都不會落伍。
所以出現在劍譜空間中的猿公與阿青投影,乃是這二者理論上,能夠達到的極限理想狀態。
在這極限理想狀態下。
猿公投影,可以不用絲毫內力,就刺出隔空劍氣。
可以純憑那神乎其神的劍術,破掉楚天行雄渾內力加持的真氣境劍技。
楚天行在這時間比例達到了一比六十的劍譜空間中,修鍊了這麼久,最近這一個多月宅家閉關,更是每天至少抽出三個小時修鍊劍術——現實三小時,劍譜空間一百八十小時——再加上越戰越強的天賦,也是直到今天,方才勝過猿公一招半式。
他原以為,勝過理想狀態的猿公投影之後,自己的劍術比起比猿公更強的阿青,就算還有所不如,至少也差距不大了。
可萬萬沒有想到,理想狀態的阿青投影,居然強到了只用目光,就能讓楚天行感到威脅的地步。
「好吧,阿青是天生的劍神,是在那種連內功心法都沒有的世界,在毫無武技基礎的情況下,單憑挨打都能悟出無上劍道,修出無形劍氣,能夠一根竹棒擊破千軍的神人……
「理想狀態下的阿青,遠遠強出理想狀態的猿公,也是合情合理的。」
楚天行深吸一口氣,雙眼緊盯著手提碧綠竹棒,以放羊一般悠閑的姿態,向自己緩緩走來的翠裙少女,先手發起了攻擊。
嗤,嗤嗤!
急促的劍氣破空聲中,楚天行一連三劍,分刺阿青咽喉、心口、小腹。
阿青皓腕一抬,竹棒彷彿青蛇般彈起,截向楚天行劍尖。
鐺,鐺鐺!
三記金鐵交擊聲響起。
楚天行長劍與阿青竹棒連續交擊三次,劍身自碰撞中借力,倏地一彎一折,像是弓起身子蓄勢,又猛地彈射撲出的靈蛇,咻地疾刺阿青眉心。
阿青竹棒隨手划出半個圓弧,棒頭神奇地壓上了楚天行劍脊,再輕輕一攪,楚天行劍勢立時偏移,自阿青耳邊一掠而過。
而阿青的竹棒則是輕輕一點,彷彿穿梭空間一般,瞬間點中了楚天行持劍的手腕。
噗!
楚天行手腕一震,劇痛之下,長劍脫手跌落——為了更好的修鍊修術,用疼痛來記憶,楚天行練劍之時,是不會開「不滅金身」的。
鐺啷。
長劍墜地。
阿青翩然後退,垂下竹棒,低頭把玩著自己的衣角。
「……」
楚天行無語。
他能與猿公交手上萬劍,能在靈機一閃之際,勝過猿公一招半式,可萬萬沒有想到,在阿青手下,居然只能過上兩三劍。
就算有直感,提前察覺到了阿青反擊那一劍的落點,可還是無法躲開。
「好吧,功夫高一線,就高到沒有邊。
「阿青劍術比猿公都強,比我更不知強了多少,功夫高了何止一線?
「再說,我能贏猿公,也有與它對練了太久,直感已將它的劍術完全看透的緣故。
「而阿青初來乍到,我對她完全不了解……加上她的劍道天賦,必然遠超過我。理想狀態的阿青,三兩劍擊敗我,再正常不過。」
阿青的劍術,雖然是在與猿公對打中練出來的。
但這一門天授神劍,無心法,無口訣,無招式,修鍊全靠打,教都沒法兒教。
所以即使源出一脈,在不同的人手上,也會呈現出完全不同的形態。
所以即使深刻了解猿公劍術,也並不代表能了解阿青的劍術。
連招式都沒有,怎麼了解?
楚天行伸手一抓,長劍回到手中,對著阿青頷首致意,跟著踏前一步,長劍宛若一道青色閃電,疾刺阿青心口。
又一輪對練開始了……
吃過早餐。
舒靈歌、鍾玉卓、坂上雪乃告辭離去,秦玲也坐著舒靈歌的車,去學校參加期末考試。
楚天行則來到書房,打開電腦,登陸鐺鐺號,給東廠廠花發消息:
「廠花大人,我要上傳新書了。」
廠花秒回信息:
「不是說好電視劇開播之日,新書上傳之時嗎?電視劇昨天就開播了,怎麼今天才上傳新書?」
楚天行回了個笑臉:
「昨天晚上太忙啦。」
東廠廠花:
「忙?忙著灌溉你家那些花兒吧!」
「啊?」楚天行回了個懵逼的表情。
東廠廠花:
「算了,不扯了,趕快上傳新書吧,你那些老讀者們,可都在抱怨呢。」
「哦。馬上上傳。」
楚天行趕緊打開小說網站,登陸天行者帳號,創建新書,上傳一萬字天龍八部正文。
審核自然是秒過。
幾分鐘後,東廠廠花又給他發了條消息:
「天龍八部這個書名不錯,很有氣勢。行文也很流暢,感覺又回到了射鵰那種行文風格,比你馬甲那本『風雲』讀起來舒服得多了。
「這次主角就是那個段譽嗎?出場很早啊!人設和小郭也完全不一樣,感覺是個迂腐書生……」
楚天行:「呵呵,這本書不只一個主角。」
東廠廠花:「和風雲一樣,雙主角?」
「不止。」
「三主角?這難度也太大了吧?」
「難度是有點大,不知道讀者們會不會接受,賭一把吧。」
「為什麼不開射鵰續集?」
「還沒有構思好,先緩兩年再說……」
「好吧。封面需要我找美工幫你做嗎?」
「沒必要,我自己做了封面的。」
「發來我看看。」
楚天行把自己做的封面發送過去。
「就這?就天龍八部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