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到底過了多久的時間？我是說從神魔大戰之後？你們到底贏了沒有？」
陸青很誠實的搖頭。
這不是否認，而是他不知道。
他划動手指，告訴了白劍仙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關於太古的事情，現在的修行界已經沒有記憶了，或許某些地方，有一些隱秘的古文記載，但很少流傳在外，至少我三百年沒聽說過關於太古時期的事情。」
陸青能一口氣的比劃這麼多的字，其實也挺累的。
白劍仙看起來更累，他其實不認識現代的文字，但總歸來說，修行界現代的文字跟古文字，總歸還是一脈相承下來的，連蒙帶猜，可以閱讀一下。更何況，他還可以問陸青他猜得對不對。
總而言之，交流起來雖然很費勁，但互相之間還是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的，無非就是多花些功夫和時間罷了。
「所以，意思是你也不知道，你們現在距離太古時期已經過了多久，仙人們早就沒了傳說，神魔也不復蹤跡？誒……這有點怪啊，本體把我斬出來之後，跟其他的仙人們到底幹了些啥？」
這個問題，陸青也沒法回答。
「算了，我也就是一問，你不知道也沒辦法。現在換你提問了。我先提前說好啊，我被本體斬出來的時間很早，仙人與神魔的大戰，我知道的也不多，你的問題，我也不一定都能回答你。而且，漫長的歲月，我忘記了很多事情，連對於你的記憶，也是看到你才想起來的。所以，你得做好準備。」
陸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他思考了片刻，然後詢問道：「系統……也就是我的原身，你知道他有可能會復活嗎？」
「不可能。」白劍仙給出了非常明確的答案，「他死透了，他也不是那種會玩借屍還魂這種手段的人……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不用想那麼多，你不會被他奪舍的。」
聽到白劍仙這麼說，陸青的心，瞬間就放下了許多。
說實話，在獲得了系統、尤其是從這系統之中得到的各種東西越來越多，對於太古時期的隱秘了解的也越來越多了之後，這件事情就一直壓在陸青的心頭。
確實，系統對他、對陸家，幫助都是極大的。沒有系統，陸青自己早就魂飛魄散死掉了，陸家怕也是要在他真正死後，徹底滅族。
可是，得到了越多之後，對於失去一切的恐懼感，就會變得越來越強烈。
如果自己真的就是那位曾經的『仙路之始、萬道之祖』留下來複活的後手，他所能夠做出來的抗爭，可就太少了。
但還好，這一切並沒有發生。
雖然，白劍仙說的就不一定準確，但是這至少對於陸青而言，是一劑安慰。
「那你知道，這位叫什麼名字？又是怎麼死的嗎？」
白劍仙笑了笑，說道：「好像你也姓陸是么？」
陸青點頭。
白劍仙：「也不知道是他特意這麼挑的，還是完全碰巧，你們兩個一個姓，他也姓陸，叫陸煥。當年，他在意識到，自己打開無垠神界，引來無底深淵，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之後，他就燃燒了自己的肉身和神魂，嘗試封閉神界與深淵。」
「他失敗了？」
「嗯，否則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不過，他倒也不是完全失敗了吧，在他的努力之下，神界與深淵與人間的聯繫，也變得薄弱太多了。雖然並未完全斷絕聯繫，但好歹讓天神與真魔侵入人間的時間拉得更加漫長了。這也給其他的仙人們創造了機會，不然的話，恐怕我們的人間，就會如同那無數被融進無垠神界和無底深淵的世界一樣，被他們吞噬轉化殆盡。」
「這神與魔……到底是什麼？」
「你問題太多了。」白劍仙搖了搖頭，道，「該我了。」
「請問。」
「你在外面，聽說過我本體的名號嗎？他是怎麼死的？」
陸青聽完這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啥意思？聽說過又沒聽說過？」
這個理解，嚴格意義上來說，倒是沒錯。陸青聽說過白劍仙，但僅限於他是蓬萊仙宮曾經的主人而已，更多的，就不知道了，修行界中，除了與蓬萊仙宮有關的一些內容之外，就沒有白劍仙的傳說在外流傳。
至於他後一個問題，白劍仙的本體怎麼死的，這個陸青也不知道。但儘管如此，陸青還是能夠通過比劃文字，將真實世界中，真正的蓬萊仙宮當下的現狀，描述給眼前這位老前輩看。
他本以為，作為白劍仙本人……或者說至少是白劍仙的一個化身、殘意，蓬萊仙宮的真實情況，眼下這位肯定是知道的。
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這位白劍仙，按他所說，可是在倒影裡面呆了無數歲月，連本體的死，都是通過兩者之間本為一體的聯繫而得知的。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果不其然，在陸青講完了蓬萊仙宮的樣子、尤其是講述了白劍仙的肉身，就死在中央大殿的座位上，一副力竭而亡的樣子，屍身萬年不朽的這件事情之後，眼下這位白劍仙目瞪口呆。
「本體居然死的這麼慘？蓬萊仙宮都被神族打上門來了？」
「這倒也不是沒可能，這些年我也猜到了一點，否則倒影世界了，不可能會出現這麼多的神族幻影，而且還不受我控制……本體把我斬出來之後，未曾分給我哪怕一絲絲力量，我只能藉助倒影本身的位格，強行壓制那些神之力，但仍然阻止不了神族幻影的誕生。這對倒影世界的影響很大，雖然暫時還好，但是未來，漫長的歲月後，或許整個倒影世界，就會被神族的力量侵蝕殆盡。畢竟，我只是個沒有任何力量的殘念，沒法解決這個問題……」
「你所提到的那滴神血，必定是某位神王所留的……此物不除去，形勢就不可逆轉啊。」
「哦，對了，你不知道神王是什麼概念。神王的實力，與真仙無二。」
真仙……
如果路請理解的沒錯的話，所謂的真仙，對應當下修行界所流傳的修行體系，那就是九大階段中最後一段的真仙了。
太古時期，有二十一仙，或許都是這個層次的？
但就現在的修行界而言，別說真仙了，連進入到後三段，也就是神海、洞虛期的修士，都沒怎麼聽說過。
元嬰，就是九國中了不起的頂層高手了；一個法相期的修士，就可以決定一國之命運。
將這件事情，也描述給了白劍仙殘念之後，對方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這不應該啊？你所謂的法相期……在我們那個年代，雖然也算是不錯的高手了，在對抗神魔的戰事中也能算主力，可不應該這麼稀少才對……你們這些後人，已經墮落成這樣了嗎？！」
陸青沒回應。
他覺得不是後人太菜的原因。
從當前的時代，向前追溯，不知道多少個千年的歲月，整個九國，萬萬億人中，不說真仙了，難道真出不來個把能有足夠的天賦，修到神海期的？
陸青不信。
這件事情，很有可能並不是出在人身上。
難道是傳說中的末法時代？
劍仙殘念也想到了這一點：「或許是整個修仙界出了問題吧，不過這件事情，我幫不上你們什麼忙了。」
說完之後，他盯著陸青看了半晌，又開口道：「要我說，此事或許要落在你的頭上。」
陸青搖了搖頭，他一點思緒都沒有。今天不是跟白劍仙聊起來這些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以前他還覺得，法相之上的那些層次，是別人吹出來的，並非是真實存在的呢。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該你提問了。」
陸青又想了一想，詢問了一個問題：「太古二十一仙，你知道分別都是誰么？他們各自名號是什麼？如果我想要找他們遺留之物，去何處尋找最有機會？」
這個問題把白劍仙殘念給問住了。
他皺著眉頭，用手指盯著太陽穴，好生的在思考。
半晌之後，他就地一癱，放棄了努力：「我想不起來了。我跟你說過，我只是個殘念，本體已死，在漫長的歲月中，我本質上還是會逐漸消失的。很多記憶，我已經想不起來了。看到你，我才想起跟你有關的東西……」
陸青有點失望。
看到他折服失望的表情，劍仙殘念又說道：「不過，你可以把一些人描述描述給我看看？或許我能想起些什麼。」
陸青打起精神來，開始逐一給劍仙殘念進行講述。
先從他正兒八經也見過一次的星人開始。
「哦，這是星河之主——博林！他其實不是此方世界的人，他是一塊從天外落下的星石，活化修鍊成精，最終得道成仙的。至於哪裡去找……有一種石頭，灰黑色的，帶著點點星芒的，那是隱含星力的星石。這種東西富集的地方，你或許就能夠找到跟博林有關的遺物。」
星河之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