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離去。
山女留了下來，站在顧青山身側。
白狐望向山女。
顧青山解釋道：「她是我的劍。」
白狐點頭表示理解。
「我已經做出了選擇。」顧青山繼續道。
「是的，這樣的決定才是明智的。」
白狐徐徐說道：「所有眾生的一生之中，都只有很少的機會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有一些生靈奮力拚搏，抓住了這樣的機會，而有的生靈渾渾噩噩，空把生命耗盡。」
「我以為你們那樣的高等世界，不會有這樣的事。」顧青山道。
「世界雖然不同，但生靈的秉性卻是一樣——所以我唾棄那些廢物，敬佩每一位奮力拚搏的存在，無論他是渺小還是偉大，無論他是否成功改變了命運。」
「多謝抬舉。」
「不必謝我，因為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白狐笑了下，繼續道：「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我就可以開始認定這件事了。」
白狐背後所有的尾巴散開，形成一輪散發著光輝的圓。
這一輪圓聚成一扇光門。
須臾，有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光門中響起。
「什麼事？」
「我申請從觀察隊列中，增加一人，給予備選羅剎的考核資格。」
那道威嚴的聲音緩和了一下，道：「看來你之前所說的那個新人，得到了你的認可。」
「是的，他的表現超出了預期。」
「有這樣的新人？但是我剛看了一下，羅剎的空缺只有一個。」
兩人同時一靜。
「所以，我們要從兩人之中挑選一人。」威嚴的聲音道。
「我沒有意見。」
「重新開啟試煉，從兩人之中淘汰一人吧。」
「好，請問這一次，羅剎被選中的條件是什麼？」白狐道。
「你那邊的那個世界，是不是快要毀滅了？」
「是的，古神的屍體被妖魔竊取，吃掉了日月星辰，大地也快完全被吃空。」
「這樣的水準，也夠用了……那就讓兩位備選羅剎嘗試著在世界毀滅之時，奮力活下去，活到最後的那個人，晉陞為正式羅剎。」
「這樣好嗎？」白狐問道。
那道威嚴聲音道：「反正成為羅剎之後，多少也會面對這樣的局面。」
「也是，那就這樣決定了。」
白狐說著，卻又問了一句：「現在戰況如何？」
威嚴的聲音道：「局面對我們有些不利。」
「要不要我回來？」白狐擔心的道。
「暫時不用，我們能應付，你儘快選一個人出來，加入我們的隊伍。」威嚴聲音道。
「好，那就這樣說。」
「保重。」
「保重。」
聲音消失。
光門隨之散去。
「你都聽到了？」白狐道。
「聽到了，我要在這個世界崩潰的時候，比另一個人活的更久。」顧青山道。
「這是成為羅剎的最基本要求，希望你理解。」
白狐補充道：「羅剎，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知曉外層世界秘密，獲取特殊力量的存在。」
顧青山認真聽了，沒說話，只點點頭。
白狐沉吟道：「從實力、勢力、知識、技巧等各個方面考量，另一位備選羅剎都有著極大的優勢，而你什麼也沒有，所以我將對一些情況進行說明。」
「請講，我認真聽著。」顧青山道。
白狐清了清嗓子，道：「我必須給你說明一個概念，我們的組織，處於億萬世界之中的間層。」
「間層？」
「我們的世界，是表層世界裡的間層，相對於這個世界和你所經歷過的世界，我們的實力和知識是你所無法想像的。」
「照這樣說，我所在的世界，是內層世界了？」顧青山問道。
「不不不，不是這樣。」
白狐道。
顧青山不明所以。
白狐考慮著措辭，娓娓道來。
「目前我們所探知的世界層面，可劃分為三層，分別是外表層，間層，里表層。」
「外表層的那些世界最弱，常常被妖魔直接毀滅。」
「間層的世界就強一些了，比如我們的世界就在這一層，我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和妖魔對抗。」
「我們的世界已經不懼怕一般的妖魔和魔神。」
「至於里表層的世界，稍弱一些的魔神根本不敢去騷擾，唯有最強的魔神才敢降臨那裡，與那一層的各個世界互相征戰。」
「就像我的力量，你根本無法想像一樣，里表世界存在的眾生，他們的力量我也無法想像。」
「這三個層，統稱為表層世界。」
顧青山聽著，覺得這和自己所見的神武世界坐標之事，漸漸能對得上了。
以空間方位判斷，神武世界和懸空世界也不在一個層面中。
顧青山問道：「我去過的那些世界，處於三個層面之中最弱的外表層？」
「不對。」
白狐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說道：「它們不屬於三個表層世界之中的任何一層。」
顧青山疑惑道：「它們屬於哪一層？」
「它們遊離在表層世界之外，是最弱不禁風的世界。」
「妖魔們只要願意下功夫，那些世界就像飛逝的零星火點，隨時會被摁滅。」
「所以，你所接觸過的那些世界，又叫做零星世界——它們隨時會歸零。」
顧青山怔住。
他從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照你的說法，表層世界一共分為三層？」他追問道。
「不是這樣的，」白狐嘆了口氣道，「世界的層面何其遼闊宏大，就算是里表層的王者，也不敢說世界有多少層。」
白狐臉上露出追憶之色，道：「相傳在里表層的世界中，曾經有一位世界之主，用三十六個世界作為代價，邀請某位不可言說的強者說法。」
「那位強者拿走了三十六個世界，卻沒回答上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表層世界這個詞，是如何誕生的。」
「那位強者拿了酬勞，卻回答不上這個問題，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就說出了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整個表層世界，究竟有多少個世界層。」
白狐一笑：「你猜一猜，表層世界究竟有多少層？」
顧青山試探著說：「十層？」
「錯了。」
白狐清了清嗓子，開始闡述。
「整個表層世界分為九億層。」
「外表層、間層、里表層只是最外面的三層世界。」
「九億個世界層——其中的每個世界層之中，都藏著千千萬萬個獨立的世界。」
「那位強者說，這是表層世界的常識，而他也只知道這麼多。」
「至於表層世界這個詞的來歷，那位強者也不清楚。」
「明白了嗎？這一次我們為了考察新人，故意在零星世界之中挑了一個即將滅亡的世界。」
「所以你才有機會遇到我。」
「錯過這一次，你再想越過外表層的億萬世界，直接和處於間層的我們接觸，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把握住了一生之中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