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你好像以後會有很多時間了。」唐書潔懷著期待說。
溫曉光搖頭，「其實也不能那麼說，我所說的富餘絕對不會是公務員式的朝九晚五。只是相對的，會比和我一樣做企業的那些人稍微清閑一些。」
「有時間吃飯？」
「對，有時間吃飯，有時間看看書。有時間做我比較感興趣的事情，當然現在公司的調整剛剛開始，我把一些頂層架構灌輸進了團隊，但聽懂和做到是完全兩個意義上的事，我還把一些人放到了我認為他能勝任的位子上，但最後能不能高效的運作起來，也需要時間來證明。」
這個過程大概也要持續半年左右，這個時間點也正好可以放手讓微拓野蠻增長，讓所投資的企業野蠻增長，等到13年底、14年，移動互聯網其實殺的就比較血腥了。
那時候大家開始認識到，要搶流量紅利了，所以什麼打車補貼、外賣補貼、直播平台瘋狂撒錢之類的都開始出現，而到那時微拓的這個團隊能鍛鍊出一點戰鬥力則是最好的。
不過說了這麼些，唐醫生是沒什麼反應的，於是溫曉光也不說了，「都是工作，聽著不大有概念是不是？」
「其實不是的。我會好奇，老闆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唐書潔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很誇張的講，「有人會傳言，你們要是舉辦派對的話，葡萄酒是幾個小時前從原產地空運，吃神戶牛肉就從日本空運，火腿就從西班牙空運……」
溫曉光翹著二郎腿，拉了一個長音，「嗯……其實那倒也不是傳言。就我接觸到的來說，這事是真實發生過的，不過那大多數富二代和一些暴發戶會做的事情，我在這個群體中屬於一個稍微奇怪的存在。」
「我和那些老企業家玩不到一起去，他們聊當年插隊的事我一個90後很難插嘴，我講移動互聯網的未來趨勢，他們也聽不懂；而要說富二代這個群體呢，他們比外界所猜測的要好一些，」
「空運西班牙火腿這種事情是真實的，但那只是生活方式的不同，就像你叫了一杯奶茶回家喝一樣。但尷尬的是，我和他們也很少能有所交流，因為我們的生活背景不一樣。」
「這會導致一個很大的不同，我從小對世界有很多想像，這會讓我至今對許多事情都有新奇感，而他們幾乎得到了能得到的一切，他們已經不太有什麼樂趣了，所以玩的東西就會讓常人看不懂，讓我也看不懂，而且他們也不喜歡和我玩。」
唐書潔奇怪了，問道：「這是為什麼？」
「富二代最討厭別人說他們就是靠爸爸。我在比他們小的年紀，短時間內做到了超越一些人父輩的財富，所以這些靠優越感活著的人，從我這裡得不到優越感，當然就不喜歡我。」
「還有一些老企業家，就是倚老賣老，覺得我會很快失敗，不太瞧得上我，總之我的圈子相對其他老闆，確實簡單的多。」
所以說，今晚能在這裡和她吃飯。
所以他才顯得更加珍貴。
才和那些縱情於酒精和嫩模里的人不一樣。
「簡單點好，像是我們這種自信心不夠強的女性，男性的圈子太複雜，心裡會很有壓力的。」
這話講著有某種曖昧的前提。
溫曉光笑了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唐醫生，你家裡還有誰？」
「……我父母都在，我還有一個弟弟，他現在讀大二，但不在北京。」
「聽你口音不是北京人。」
「嗯，我是浙江人。」唐醫生不解，「怎麼了？」
溫曉光笑了笑，「沒什麼，我總得知道拱了人家閨女，會有幾個人想打我。」
其實他真正想了解的不是這些。
後面她會明白的。
吃完這頓飯也很默契，她也沒有問接下來去哪兒，也沒說要送她回家之類的，而是很安心的坐在車裡，跟著回到公寓。
這已經買的小得了，但也有兩百多平，溫曉光說：「我知道，這種生活是會讓人有些好奇……」
他把人領到陽台，外面就是萬家燈火的背景，視野極好，能看到CBD，腳下是繁華，眼前是迷醉，大都市的感覺……說不上，很奇怪。
「你可以看看。這裡還有一張躺椅，我每天晚上回來，通常會在這裡休息一會兒，看看書，或者打電話處理一些事情。」
唐書潔忽然有些調皮，她也躺了上去，「感受一下。」
「好，你在這欣賞夜景，慢慢感受，我去洗個澡。」
溫曉光轉身一走，唐書潔立馬掏出手機，給周妍發簡訊，她其實並不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但人就是這樣，干一些違反自己的習慣的事情的時候，需要有一個人告訴你，那是正確的。
微信上，
唐：他去洗澡了，怎麼辦？
周：一起去。
她知道，
她就是想有人給她點勇氣。
唐醫生馬上就從躺椅上起來，在溫曉光要關門之前伸手攔了一下，
溫曉光看了看她，她也看了看溫曉光，忽然之間就有了電火花，唐醫生嵌起腳，箍住他的脖子，兩人吻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把溫曉光的臉從自己的脖頸間捧了出來，「一起洗吧。」
但淋浴頭開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特浪費水。
也比較危險，因為讓她一隻腳撐地的時候，差點滑到。
後來還是回來了沙發上，
再然後躺到在躺椅里。
二十歲的身體會稍微夠硬一些，之後再來一次的話，便有些吃不消，所以她就睡著了。
……
……
第二天，
周妍是坐在唐醫生的家裡等著她回來的。
眼汪含春，秋容帶水，真叫周妍看不下去。
「回來啦？」
周妍翻著雜誌，臉上還敷著面膜。衣衫不整的擱人家賴著不走。
「你沒走啊？」唐書潔有些沒想到。
「你不在我有地方睡，幹嘛還打車回去？再說我也得看看你幾點回來啊，」周妍看了一眼手錶，「十點鐘了大小姐，早上起來人沒叫你吧？眼睛一睜懵了是不是？」
唐醫生撩了撩頭髮，「被你……猜對了。」
「年輕人就是體力好哈，你唐書潔也是有生物鐘的人，這得折騰的多累啊，多睡兩三個小時？」
「哎呀，人家平時都有鍛煉的，體力好不是很正常嘛。」
周妍其實沒別的，事沒成她出主意，事成了吧她就酸，嫉妒，「我昨晚我一個人，想想就很崩潰。」
「別崩潰了，正好我很累，中午飯你做吧，還是說出去吃？」
周妍跟著去卧室，「你別回來就躺啊，跟我說說聊了什麼。」
「聊了什麼？」唐醫生側躺在床上食指點著下巴，有些喜滋滋，「其實昨天聊的還蠻好的，他說了些公司里的事，作為老闆怎麼去激勵團隊，問了問我是哪兒人，反正就隨便聊聊，問我喜歡什麼，愛去哪兒玩，後來到他家，就沒說多少了。」
周妍聽懂了，到家當然沒說多少，哪有空說。
「哎，那他家什麼樣？是不是很豪華？」
「反而不是哎，東西很少，有點北歐簡約風，我挺喜歡的，其實這些有錢人聊天不會總是談錢的，至少他不是這樣，他從來不會說傢具多少錢，車子多少錢之類的。」
說到錢，
唐醫生的手機來了簡訊。
然後她一看有些傻眼。
「怎麼了？」周妍問道。
……
微拓公司，董事長辦公室。
溫曉光抄下了手機里照的那張銀行卡上的號碼，並寫下唐書潔這個名字。
那是昨天晚上動作激烈，從包里掉下來的。
對於他來說，許多信息也都可以查到，關於唐書潔，黎文博那裡有。
比如說這張建設銀行的賬戶，是她還房貸的賬戶，那套房子很小，只有80多平，但這裡是北京嘛，均價已經超過3萬了。
她父母幫著付首付的，貸款是她自己在還，雖然具體的數額不確定，但總的還款額應該不會超過180萬，包含利息，如果提前還款可能會要不來那麼多。
不過那零零碎碎的，溫曉光也懶得算。
「溫總，你找我？」宋一秋敲門進來。
「嗯，來。」溫曉光把這張紙推給她，「你幫我往這張卡裡面匯180萬，走我個人的賬戶，不走公司賬。」
宋一秋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有些愣住。
所以溫曉光才不願意把工作和談戀愛放在一起，很不方便。
「去吧。」
宋一秋沒敢多問，「好，我馬上辦。」
之後，溫曉光和黎文博談起昨天賀楠和他提過的那個提議，他現在到處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