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吳濤接到安蓉電話，從機場打道回府的時候，這一場小插曲算是過去了。
一同跟著奔波了幾個鐘頭的柳若曦，胸口微微起伏著，緩緩地呼出了一口長氣。
沒想到自家老闆對於安總的在意程度，竟然根本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靜淡然。
想想，還真有些小羨慕呢。
回過頭來再看安總，她那優秀女強人的表面底下，似乎也有小女人的情緒化一面呢。
柳若曦回過神來，心裡剛湧現起一絲安慰，卻發現自家老闆在莫名其妙地微笑。
然後她便忍不住問了，「老闆，你笑什麼？」
吳濤回過頭來，「沒什麼，隨便笑笑。」
柳若曦撇撇嘴，也不追問，只是幽怨了一句，「得，對我還保密。」
「也不是了，我只是突然發現，你們安總，竟然也有今天！」說完自顧自地放聲大笑。
對此，柳若曦目瞪口呆，同時覺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手裡的咖啡頓時就不香了。
過了這陣之後，柳若曦搖搖頭，也不知道剛才是誰那麼緊張，火急火燎地往機場趕來著。
天啟投資的效率還是很快的。
王民抵達加州第二天的功夫，便確定了由天啟投資收購徐工機械的基調。
唯一的小要求，便是要以天啟投資海外部的名義，跟彭城方面產生交涉，方方面面的都兼顧到。
當然，這個小要求即便是不答應，也是問題不大。
畢竟安定國尚在江東任上，擺平這點小問題，完全不在話下。
餘下的事情就全權交給秦瀟瀟去忙了。
而吳濤也當著王民的面，表達了對於此次合作的重視，以及對秦瀟瀟代理此事的完全授權。
剛送走了王民，在北美東部地區的曹一成也打來了電話。
光聽電話里的口氣，感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吳總，我老曹對你是心服口服啊！」曹一成爽朗的笑聲傳來，「半導體產業的同行，向來不鳥資本界的大拿。而你是唯一的例外，他們談起你來是讚不絕口。聽得我一把年紀了，都忍不住羨慕嫉妒恨。」
這些早在吳濤的預料之中。
所以他也並不奇怪，語出平靜地道：「要不，讓他們也多誇誇你？」
「不了不了，」曹一成連連搖頭，「還是你的招牌好使。這回我倒要看張忠謀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掛了曹一成的電話，莫莉便推門而入，手裡頭還拉著個拉杆箱。
「你這是？」這一幕看得吳濤有些突然。
莫莉卻覺得理所當然，一幅你乖乖聽我安排的樣子道：「考察普茨邁斯特，機票我都買好了。」
「這……」吳濤愕然，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原以為年前沒幾天了，可以在加州安安穩穩地等安蓉過來，團團圓圓地過個年。
沒想到就這幾天，莫莉還給自己安排了一場漫長的歐洲之旅。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和普茨邁斯特牽線的活兒，分配給她。
「莫莉，要不等等再去？」吳濤推脫著說，「我這三天後，還有一場好萊塢晚宴要參加。」
莫莉略一思忖，「三天後么？正好趕得上，我們順利的話，還能提前一天回來。」
吳濤一琢磨，國內那邊控股徐工的談判已經開展起來了，索性這邊也同步進行著吧，反正徐工機械這事，基本上是板上釘釘，沒什麼風險了。
飛機直上雲霄沒多久，頭等艙里的吳濤便睡著了。
這幾天實在是千頭萬緒的，精神上一直緊繃著，始終不得歇。
直到確定了在加州過年的日程，之後的一切計畫，方才全都捋順了起來。
當然，頭一回在國外過年，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完美順利。
至少北江老爺子那邊，是絕沒辦法遠渡重洋來過年的。再者說了，自家老子也不允許。
除此之外，便是表妹方媛的嚴厲譴責和憤慨痛斥。
雖然吳濤在電話里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但是那種情緒即便在睡夢中也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後等隔天醒來，校內帳號里就多了一份電話錄音。
在這份電話錄音了，自己竟然稀里糊塗地答應了方媛的所謂壓歲錢按照實時匯率翻倍的無理要求。
這鬼精鬼精的小妮子，做什麼都不願意吃虧。
也罷，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
反倒是最能作的二表姐施千雪，這回沒什麼動靜，甚至連個校內訊息都沒有。
一度讓吳濤以為，這個施家老公主可能是找著男朋友了。
否則，這種譴責、痛斥加威逼的三連套餐，怎麼會少得了她一份呢？
漫長的空中旅程，吳濤睡醒了一覺，便精神飽滿起來。
隔著過道的柳若曦遞過來一些普通不涉密的文件，意思是讓他趁機過個目，也算是爭分奪秒了。
吳濤接過來一看，赫然是華耀集團的年終總結彙報。
二表姐施千雪親自執筆。
這還是他頭一回見到自家老子公司的年終總結文件。
翻開文件，吳濤習慣性的一掃，便不知不覺地看了進去。
原來這半年來，自打施千雪從天啟投資獲得了部分融資主動權，同時又從自家老子那邊得到了市場和營銷支持，華耀集團的樓盤便如那芝麻開花，節節高。
即便是這年跟前，全國各大工地上，也有四五個樓盤趁著年跟前開盤，爆一波熱度。
這般局面，自己這個二表姐有心思腹誹自己才怪。
忙都忙不過來。
當然，施千雪在報告里也提到了對來年工作的構想，其中有一條便是，極具膨脹的工地和項目，伴隨著極具擴張的工程隊和監理團隊。
而這其中，人都不是問題。
只要管理跟得上，生手經過幾個月的磨合，也都能用得上。
唯一的問題，就體現在工程機械的配置上。
現如今國內市場上，對於大型工程機械的採購，訂單都排滿了。
是人是鬼的公司都到房地產市場來蹭一波熱度，不僅帶來了鋼材市場的火爆，同樣給基建器械市場帶來了熱潮。
看到這裡，更堅定了吳濤迅速推動收購普茨邁斯特的想法。
只是國內這房地產市場，即便自己百般引導，仍舊不可避免地火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