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
李敘賢萬萬沒想到，吳濤這隨手一指，便把她一段日子來的如意算盤撥拉得亂七八糟，再也打不下去了。
不僅如此，就連一直沒抓到機會言語的李尹馨，也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指也太兒戲了吧，而且這人連頭都沒抬。
莫非他不喜歡自己這款？
李敘賢風情萬種地叉了一會兒腰，內心堅定地想道。
她是斷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魅力不如妹妹，亦或是自己不如妹妹招人待見的。
「不會吧，吳總？」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李尹馨下意識地連連擺著雙手道，「我根本就不想做什麼社長的……」
對此，吳濤一點也不意外。
他了解李尹馨的性格，所以才特地有這麼一說。
不成就對了！
如果萬一成了，起碼這仨姐妹得先內鬥一段時間，臨到了了，李尹馨若還是能出乎預料地取李富真而代之了，那就到時候再說。
走一步看一步，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
反正吳濤沒什麼怕的。
只是把李尹馨推到三星台前這事，若是李敘賢不點頭，根本就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所以面對被砸懵的李尹馨，以及沒有任何錶態的李敘賢，吳濤是順勢就下了坡，一副比李家倆公主更急切的心情道：「既然這樣，那就……」
只是這番蓋章定論還沒來得及蓋戳，李敘賢突然打斷道：「吳總，就依你所言！」
……
送走了李家姐妹，柳若曦從旁協助自家老闆審批立項報告的時候，一直在琢磨這事。
她知道老闆這麼做，自然有這麼做的用意。
但她仍舊忍不住想要揣摩，去追尋老闆的思路和視角。
這種機會，其實是身為秘書長最大的便利與好處所在。
「老闆，以李敘賢的性格，她既不會甘心李富真騎在她頭上，更不會願意李尹馨騎到自己頭上。所以你知道，李敘賢不是誠心和你合作的，最起碼這次不是。」
吳濤隨口嗯了一聲。
柳若曦繼續思忖著道：「所以就算是李敘賢成功地把李尹馨推上了位，真正取李富真而代之。那麼她遲早也會把李尹馨拉下馬，自己獨享勝利果實的，對不對？」
「對！」
「那我就不明白了，」柳若曦蹙著秀眉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不是害了李尹馨小姐嗎？讓她和自己倆姐姐全都鬧掰了，而且會被人踹下台。你真忍心這樣做么？」
「……畢竟相比於李富真和李敘賢，李尹馨小姐是那麼善良單純的人呢……」
聽到這裡，吳濤終於合上文件，放下筆了。
「準確地說，我是在成全她。從部長、到監事、再到副社長，李尹馨有很長的路要走。」
「……以前她不願意走這條路，一是因為她相信大姐，二是因為她對三星集團沒有太多的感情。如今這兩個條件都發生了變化，有些路也就不得不走。」
「……人總是要學著自己長大的。李敘賢固然會是一大助力，但是李尹馨要是真想上位，恐怕自己的蛻變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李尹馨臨走時俏臉上的掙扎之色，吳濤不願意沿著這個方向推理太多，而是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不管事態往哪個方向發展，我們都無所謂。因為眼下李富真和約瑪合作，我都沒什麼好怕的。現在有了李敘賢和李尹馨的攪局，事情不會變得更糟的。」
柳若曦思路果然被帶回來了，「可是老闆，也沒見你怎麼應對兩大跨國巨頭的合作啊，難不成我們已經躺贏了？」
「這事啊，原本著是打算節後再布置下去的。」吳濤也不賣關子了，「既然你問到了，那就吩咐下去，先準備著。」
柳若曦習慣性地拿起了紙筆。
「第一，通知Lotus研發部，籌劃一場PALM平台的APP開發與設計大賽，旨在進一步推廣PALM手機軟體平台，持續提升PALM系統的熱度。」
「第二，和聯想的老柳聯繫一下，約個機會談談。爭取讓重生後的摩托羅拉手機，拉到PALM陣營里來。」
離開元啟科技的李敘賢，實在是沒想到最終談判結果竟然是這樣。
不過也好，對她來說，相比於精明如狐的大姐李富真，自己這個蠢萌蠢萌的傻妹妹李尹馨，無疑是更好對付一些。
為今之計，先把李富真拉下馬再說。
這樣的策略也沒什麼不好，無非是曲線救國了一點。
而對於李尹馨來說，一直到和李敘賢分開，她都不敢相信這事會是真的。
吳濤他為什麼會這麼做，自己明明就做不到和大姐公開對立的呀？
不過冷靜下來想想，二姐在回來的路上說的話也對。
現在三星集團再任由大姐折騰下去，手機產業剛剛發展起來的這點規模，恐怕就真的要涼了。
而她仍舊揣在心裡，沒和二姐通氣的半導體產業，同樣是岌岌可危。
如果這兩項產業都敗了，到時候不用自己去搶，會長父親也會把大姐從副社長的位置上擼下來。
如此換位一想，李尹馨這才發現，今天這主意也沒什麼壞處。
同樣是犧牲大姐一人的利益，但起碼能換來三星手機和半導體產業的一線生機。
元啟科技。
雖然是年前最後一天的工作日了，但是各部門依舊沒有進入休假狀態的樣子。
偌大的寫字樓里，榮耀品牌事業部的成立，牽動著各部門、各個員工的心。
而重整後的Lotus品牌、榮耀品牌職能部門，更是工作一堆、人員奇缺的狀況。
尤其是冷寧負責下的Lotus品牌研發部，因為要兼顧PALM手機平台的研發對接工作，其人數規模，其實是大於新成立的榮耀品牌研發部的。
加上PALM和ARM、PALM和飛思卡爾的戰略合作需要，現在又來了個PALM平台的APP評比項目，簡直就是重任在肩。
這般情勢下，讓人如何安心休假？
反正身為冷麵閻羅的冷寧，已經打定主意，明天繼續來加班了。
與此同時，吳濤批完一天的立項報告，原以為這年前的工作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沒想到臨了柳若曦進來的時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就讓人不爽利。
「有話就說，跟我還見什麼外！」
柳若曦這才勉強道：「那個，聯想柳總一接到咱們的電話，便動身趕過來了。現在已經入住新世紀大酒店了，說是明天專程拜訪您……」
得！吳濤也是沒轍，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這麼上杆子來了，總不能說什麼過節而閉門不見吧？
生意人哪有那麼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