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培生計畫一經從心底浮上來，吳濤便不知不覺地入了神。
前世不少大企業搞出各種管培生計畫，名頭上很是忽悠人，他也見過不少。如今總結起來，大體也能記起大概的流程。
那時候，沒有上過大學的吳濤，曾經無比艷羨這個計畫，憧憬著能夠成為這個計畫的一分子，進而搖身一變成為城市白領、金領一族。
如今時過境遷的，沒想到自己反倒成為推出這個計畫的老闆了。
想想這其中的造化弄人，有時候真的是充滿了戲劇性。
感慨之餘，腦海里把管培生計畫的幾點脈絡理清楚，口鼻尖便聞到一股甜香味，回頭一看，原來是花嬸端著一盤子點心去而復返了。
「嘗嘗我做的點心，裡面同樣用了花房裡的素材了。」
吳濤捏起一塊雲片糕往嘴裡一放，眼前頓時一亮，「槐花？」
「虧你還能吃的出來。」花嬸笑著點頭道：「除了槐花，還有梔子花瓣。你要是喜歡，就多吃點。」
吳濤一邊吃一邊嘖嘖道：「花嬸你真是能幹，我這套四合院交給你打理，真是對極了。單單一個花房，便搞出這麼多名堂來。」
花嬸卻趁機提起道：「三環邊上的那兩棟別墅也都打理的差不多了，有機會你可以去住住玩玩。有什麼不滿意的，提出來我再找人弄。」
吳濤現在對自己名下的房產已經有些麻木了，早就沒了之前的那種新鮮勁了。
反倒不如安安靜靜地待在這古樸的四合院里，鬧中取靜的，加上有花嬸這樣的人陪著，讓他更是難得地放鬆愜意。
於是揮揮手道：「單從四合院這邊的樣子來看，花嬸你辦事我沒什麼不放心的。甚至很多細節的地方，比我想像的都要精緻。」
花嬸也難得有眼下這般放鬆的時刻，被誇的一臉不好意思道：「我也就只能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上幫到你了，年前梁書記那事，我就沒幫上什麼忙。」
「那怎麼沒幫上忙？」吳濤當即反駁道：「至少讓我確保了消息的可信度，為後續的決策立下汗馬功勞。」
「……而且你這些年為了美容產業，和黑蛋母子分離的，我只希望黑蛋長大以後別怪我就行。」
聽到這話，花嬸簡直比吳濤自己還要慌，「小濤你快別這麼說。這麼多年若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日子會過成啥樣。況且，現在黑蛋一直以你為偶像。你對他的言傳身教，勝過我這當媽的千言萬語呢。」
吳濤笑了笑，「黑蛋本就是好孩子，都是花嬸你小時候教育的好。」
倆人說著閑話，偶爾提起年少時的趣事，時間過得飛快。
翌日一早，吳濤專程去了秦瀟瀟那，把管培生計畫吩咐下去，便直接驅車來到中關村的天景公司。
自打確定了2000億美金的體量目標之後，天景公司便一直在擴張發展的路上。
不僅矽谷分公司愈發強化項目管理，而且國內分公司更是不斷地擴充各類職能部門和人才儲備，如今規模上，已經佔滿整棟樓了。
走進一樓大廳，前台站著兩位身著制服的高挑女郎。其中一個便是吳濤熟悉的樂清，加入天景有一年多了。
而另一個卻是新面孔，氣質上頗有幾分出挑的感覺。
樂清認出吳濤，當即從前台走出來道：「老闆，歡迎您來天景公司視察工作！」
吳濤擺擺手，「不是視察，我主要是來看望看望你們大家。」
「那實在是太榮幸了。」樂清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老闆，請跟我來。」
跟著樂清走進全新的天景公司內部，辦公樓層雖說是擴充了好多倍，可是仍舊給人一種緊緊巴巴的感覺。
看來這一年多來，天景公司各方面業務膨脹的厲害，以至於人多了，活兒也更多了。
這麼說，裘無煙倒是真的下了不少的功夫。
過年時那份工作規劃，倒也不全是邀功請賞的用意。
正琢磨著，樂清和旁邊躬身忙碌著的身影道：「楊經理，老闆來看我們了！」
聞言回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原先的公司前台楊薇，如今已經忝為人資部經理了。
楊薇這一回頭，「真的是老闆你呀！」隨即雙手併攏身前，一躬身道：「老闆好。」
「薇薇你好。」吳濤點頭回應著，腳下步伐兀自不停。
楊薇和身邊員工交代了幾句，快步著跟上來道：「老闆，這次過來，對我們工作有什麼重要指示嗎？」
吳濤搖搖頭，「指示倒是沒有。不過你負責人資這一塊，招人大概都是什麼來頭？清華的多嗎？」
這話一問出口，楊薇便心領神會了，貼近吳濤半步，壓低聲音道：「研發、市場等重要崗位，來自北大的多一些。至於其他崗位，來源就豐富多了。」
吳濤瞬間瞭然，裘無煙和楊自立都是北大的，他們招人，肯定會帶有這般傾向性。
這一點都不奇怪。
四樓，總經理辦公室。
裘無煙正伏案看著文件，聽見房門咣的一下被人推開，心下不悅之餘，頭也不抬地吩咐道：「方秘書，你看看這回又是誰這麼大膽，連進我辦公室都不敲門？」
正在一旁整理文件的方媛抬起頭來，不由愕然道：「表哥？」
裘無煙秀眉不由一簇，她最煩別人把親戚朋友不打招呼便往公司裡帶的了，正待斥責兩句，腦海里突然福至心靈，「方媛的表哥，好象是老闆來著……」
結果抬起頭來，果然看見吳濤那雙銳利的眼睛，正在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自己。
短暫的狂喜之後，裘無煙迅速冷靜下來，扔下手頭文件，從辦公桌繞過來，說話不痛不癢地道：「老闆終於記起，自己還有這麼一家公司來著了。」
吳濤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二郎腿一翹，比起裘無煙更加傲慢道：「怎麼，我要是不記著，這家公司便不姓吳了么？」
裘無煙暗自咬了咬銀牙，卻無言以對。
算你狠。
方媛看著倆人一見面就掐的場面，頓覺十分好玩，以至於連杯水都忘了上。
弄得吳濤敲敲茶几面道：「喂，我說你們這不會連杯水都不給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