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2章 雙線操作

直子演了半輩子命樣,真的把自己代入進了愛民如子的命樣的角色,還是那種帶點聖母氣息的命樣。

她對報仇沒有想法,也根本沒去申請執照,只想看到女兒放下仇恨,把命樣的工作繼承下去,她太愛這座島了。

白石想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委婉告訴她這麼下去的話,她的孩子不僅放不下仇恨,可能還要殺人。

上周,門肋紗織——也就是剛才差點被島袋君惠從背後勒死的短髮女人——把她去年抽到的儒艮之箭弄丟了。

目睹過「命樣復活」後,門肋紗織對人魚的傳說堅信不疑,一邊相信儒艮之箭真的能永葆青春,一邊又害怕「弄丟了箭會被人魚降災」,慌得不行。

她找到島袋君惠,想讓巫女再給自己一支箭,從而讓「會被降災」和「長生不老」相互抵消,就算倒霉,也不會致命。

島袋君惠很是疑惑,她很清楚人魚傳說都是編出來的,門肋紗織以前也不太相信,怎麼突然怕成這樣?

門肋紗織為了讓島袋君惠意識到丟箭的嚴重性,只好把事情抖落出來了。

她想,雖然命樣是島袋君惠的曾祖母,自己放火燒她,島袋君惠會不高興,但命樣又不會死,這種程度的惡作劇,島袋君惠應該會原諒她。

島袋君惠聽到放火人居然是她的三個好朋友,整個人都懵了,情緒很亂的拒絕了她。

門肋紗織見她搖頭,便沒再糾纏,既然箭真的有魔力,那一年三支也許是不能更改的規則。

所以門肋紗織另闢蹊徑,問島袋君惠人魚的墳墓在哪——聽說人魚的骨頭和人魚肉一樣,能讓人服用它的人長生不老,這樣也能用來抵消詛咒。

島袋君惠聽到最後,嘴唇都在哆嗦,「人魚屍骨」其實就是她被燒死的母親,而現在,門肋紗織這個兇手不光殺了人,殺完竟然連骨頭也不放過!

濃郁的殺意瞬間將她沒頂。

但島袋君惠並不是太急躁的人,她當時什麼都沒說,只以「擔心人魚降災」為由拒絕了門肋紗織,然後開始暗暗計畫自己的復仇。

第二天,門肋紗織因為丟箭的事著急上火,牙疼到臉都腫了。

人魚島上沒有牙醫,島袋君惠陪她去外面的島上看牙,並提前藏起了門肋紗織的健康保險證,讓她用自己的卡。

這樣在牙醫那裡,門肋紗織留下的齒形,就會變成「島袋君惠」留下的。

島袋君惠打算讓門肋紗織「失蹤」,然後借用她的身份,殺死全部仇人,再把門肋紗織的屍體丟進倉庫,放火焚燒,讓來檢查屍體的警官通過對比齒形,以為死的是島袋君惠。

從此門肋紗織被通緝,她自己則會像母親一樣,殺死現實中的身份,專心扮演命樣。

白石說到一半,直子就輕輕搖頭,覺得她乖巧可愛漂亮粘人的女兒不可能那麼兇殘,輕聲細語的反駁:

「君惠是非常懂事的孩子,說的是氣話,她不會殺害朋友的。」

白石幽幽嘆了一口氣,這媽可真敢說,這次要不是他來得快,門肋紗織肯定已經躺了。

眼前這是最麻煩的狀況。

如果鬼本身不想搞事,白石當然不好直接去殺人——且不說系統的信譽值,單就這個世界的神奇特性,親手殺過人的都算是黑方,結局好一些的,說不定也要去蹲牢房。

想解決島袋君惠的殺意,最保險的方法是製造一系列非常複雜,很賭運氣的「意外」,幹掉三個放火人。

像這種有山有水有懸崖的島,有條件打通這種結局。

但為了不扣信譽值,必須得是真實的意外,必死結局肯定行不通,那樣系統也沒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說,為了成功,可能要重複試驗很多次,花費很多心血。

更簡單一點的,是勸說島袋美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前者太麻煩了,白石想了想,決定在踩踏法律的底線之前,先讓這一人一鬼見一面,萬一直子真的能說服她閨女呢。

或者島袋君惠了解到她媽的思想現狀以後,覺得沒什麼報仇的必要,主動放棄復仇……

白石提出要不要去見見她女兒的時候,鬼欣然同意,還特意整了整頭髮和衣服,稍作打扮,然後輕飄飄的從樹上落地。

她跟著白石飄了幾米,忽然想起一件事,拉了拉白石的袖子——當然沒能拉住,不過白石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停下腳步:「怎麼了?」

他最想聽到鬼說:哎呀我又仔細想了想,要不還是把那幾個人殺了吧。

可惜這種好事並沒有發生。

鬼巫女指了指墓旁一塊小巧光滑的灰色石頭,神色溫柔的說:「我盤了它很久,它對我沒什麼用,但是放在人身上能緩解傷痛,這次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送給你吧。」

「……謝謝?」白石第一次聽說鬼還能盤石頭。

反正現在開的是馬甲,就算石頭有問題,死的也是能刷新重置的假面,白石有點好奇的走過去撿起來,沒等仔細打量,忽然發現這石頭竟然是暖的,冬天或許能當暖手寶。

他拿著看了一會兒,聽到旁邊的鬼關切道:「孩子,身體不好吧。」

「嗯?」白石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鬼露出「不用瞞我我都知道」的長輩神態,笑了一下:「我看剛才山風吹過來,你都跟著飄。」

「……」白石把石頭揣好,猶豫片刻,放棄了解釋質量和身體好壞沒有關係的問題,「走吧。」

……

白石轉悠著四處找魂的時候,神社裡也迎來了不速之客。

島袋君惠從小不沾煙酒,再加上體質問題,一點麻醉藥也能讓她暈很久。

她好一陣才清醒過來。抬手想按一下發暈的額角,但忽然,她發現自己手裡死死攥著一截繩子。

島袋君惠盯著那截細繩,慢幾拍的想起來了——她原本是要殺人的。

可是怎麼突然暈了?壓力太大嗎……

她嘆了一口氣,想先去倒一杯水喝,再繼續籌劃殺人的事。

然而坐起身,忽然感覺屋裡不太對勁。

島袋君惠猛地轉過頭,駭然發現昏暗的室內多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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