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夜行者難傳承 老鼠戲貓終現形 5

10日晚,司徒笑同時接到李開然和自己暗線的線報,「中國星」今晚有一個天台聚會。

極限運動愛好者的天台聚會並不是一個簡單的party,他們選擇空曠的平層天台,搭建適合極限運動場地,一面縱飲狂歡,一面秀出自己的拿手絕活。

這種聚會更像一個展示自己的舞台,他們呼朋喚友,希望吸引更多的人參加和注意。司徒笑拿著李開然提供的請柬混上了天台。

這棟大樓屋頂連成一片,約有數千平方米,正中搭了一個U型槽,旁邊有長波浪環道,無數滑板、輪滑和特技單車愛好者在槽里衝浪翻騰。

U型槽一頭是迷宮式圍牆,牆頭搭了許多單杠似的腳手架,這是跑酷愛好者的場所,另一頭靠著一棟更高的大樓,邊壁上有許多凸起,攀岩愛好者正努力向上攀爬。

司徒笑登上樓頂,便看到百餘名青年各自瘋玩,或是急速騰空翻轉,或是縱躍樓間,或是三五成群暢所欲言,旁邊幾張長桌上擺滿了各式酒水,這種氣氛讓人感覺一下就年輕了好幾歲。

U型槽最高點搭了簡易舞台,幾個大功率音箱播放著搖滾音樂,沒多久音樂停下,那些極限運動愛好者也停了下來,一個梳著朋克頭的青年在台上大致介紹了一下此次天台聚會,是為了慶祝劉飛傷愈出院云云。

劉飛也站在台上說了幾句,無非是吃好喝好玩好,最後猛搖放了曼妥思的可樂瓶,像噴香檳一樣到處噴,同時身後還有焰火伴隨音樂騰空,配上台下的尖叫和口哨,倒也聲勢浩大。

伍文俊沒有參加這次活動,根據張子成他們的回報,他應該還在恆綠加班。奇怪,伍文俊會有這麼積極?司徒笑覺得伍文俊今晚估計會玩花樣,於是令張子成他們嚴密監視伍文俊動向,不要像上次那樣被人家用個充氣玩偶給騙了。

如果這裡真混有貌似殺手的嫌疑人,正好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

為了融入氛圍,今晚司徒笑用黑巾將頭包起來,另外用一條絲巾做了三角形的蒙面巾將臉也蒙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以司徒笑的體形,沒人懷疑他不是一個極限運動愛好者,僅憑那雙眼睛,就已夠狂野。

其餘愛好者打扮也是千奇百怪,裝飾風格以非主流居多,司徒笑行走於人群中,觀察著周圍每個人的行為動作,希望自己能有所發現。

有人私下交易違禁藥品,有人放浪形骸,大膽示愛,燈光和聲響刺激著年輕的荷爾蒙,這群追求刺激的年輕人以靠近死亡的方式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勇氣和價值。

驀然,司徒笑留意到一個人,是個看上去20歲左右的小女生,濃妝艷抹,眉眼帶媚,端著酒杯挑逗著一個肌肉健碩的年輕男子。司徒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為當他的目光剛停留在那名女子身上,那名女子就回望了過來,那份敏銳令人生疑。

而且通過一段時間觀察,司徒笑還發現,那名女子看上去巧笑嫣然,玲瓏可親,但她與周邊的人一直都保持著一定距離,選擇的多為空曠處,一旦有什麼突發情況,隨時能利用便利的地形逃生。

司徒笑認為,這次伍家兇案中出現的那兩名殺手非常專業,就和職業特種兵、職業醫生或工人一樣,具備他們獨有的職業特徵,敏銳的感知,矯健的身手,分析併合理利用一切有用的資源,確保自己的安全。

雖然覺得殺手應該沉默獨行,不會參加這種集體活動,不過抱著僥倖的心理還是來了。如果說伍文俊能夠同時差遣三個以上不同的殺手,那麼他與這些殺手的關係一定不簡單,他們之間需要一個交流溝通的渠道,而殺手也會有生活,也需要發泄壓抑的方式。

就目前觀察的結果來看,直覺告訴自己這次來對了。

那名女子和那個男的聊了沒兩句,就嬌笑著將那麼男子領進樓梯間僻靜處。司徒笑不動聲色跟過去,那兩人卻並未下樓,樓道里傳來激烈的擁吻聲,其間還有另外兩名女子借道下樓,那一對男女卻絲毫沒有羞澀之意,佔據半邊樓道旁若無人。

司徒笑並未進入樓道,站在樓道口一側假裝遠眺,手機響起,另一波人已經就位,司徒笑安排張子成他們可以不用再監視伍文俊,過來支援。

十餘分鐘後,女子笑意盈盈地從樓道里出來,眉宇間寫滿春情,從司徒笑旁邊路過時,司徒第一次與她近距離接觸。這名女子身高應該只有一米五多點兒,很嬌小,但有著人間兇器,只堪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像無骨水蛇一樣靈活,超短的皮裙緊緊地包裹著豐臀,勾勒出渾圓誘人的曲線,走起路來更是扶風擺柳,搖曳生姿。

那名女子路過之後,似乎注意到高大強壯的司徒笑,回眸一笑,朝著司徒笑挑起了眉眼,微笑時伸出右手食指在下唇划過,別有一番風情,笑到最後,更是惹火地伸出小舌頭往自己的食指上一舔,跟著舌尖划過紅唇,再掠過潔白的牙齒。

不得不說,這名女子有著蘿莉般清純的相貌,尤其是比常人更顯高挑的鼻樑和稍顯深邃的眼窩,加上小麥色的健康肌膚,令她看起來有種混血兒的魅惑,這番做作下來,連司徒笑都大感吃不消。

不過那名被挑逗的男子很快跟了出來,見到這一幕頓顯不滿,雖比司徒笑矮上少許,但他不由得握緊拳頭,繃緊全身板結的肌肉,毫不示弱地從司徒笑旁邊昂首闊步,追著那女子去了。

那名女子將男子領到攀岩的一側牆下,說了幾句什麼,抓住自己皮裙一側大力一撕,將矯健雪白的大腿露出更大一截,在那名男子發出公牛般粗重的喘息時,她卻嬌笑著伸手一探,抓住了牆上固定的凸起,笑聲猶在空中,人已騰空而起。

肌肉男不甘示弱,選定了位置,從另一側追了上去,不少好事之徒跟著起鬨,尖叫,隨之沿牆向上躥。

極速攀岩,那女子的身手靈活得像只猴子,左串右跳,單手懸盪,不足10秒,已經爬上去10來米。司徒笑不願那名女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也混入了追隨者的隊伍。

雖然司徒笑塊頭很大,也沒有參與過什麼極限運動,但畢竟接受過磚牆速攀的訓練,靈活或許不足,速度卻並不慢。

攀上30來米的樓頂,司徒笑才發現這一層樓的天台也進行了布置,那名女子和那名男子正一左一右騎了小輪車在天台不足一個巴掌寬的水泥護欄上飛馳。儘管那名男子比女子高出一個頭,體重估摸著有女子的兩倍,但從急速攀岩到小輪車,兩人間的距離正被拉遠。

由於只有兩輛小輪車,其餘的追隨者便跟在天台上奔跑,有起鬨者,有助威者。

短距衝刺是司徒笑的長項,他很快追上了人群並有超越的勢頭。

天台頂端不足百米距離很快到頭,這一頭卻有好幾條繩纜系住另一棟天台樓頂,傾斜向下,那名女子騎著小輪車抵達盡頭後,拎起車頭直接躍向空中,在空中靈活地用小腿一靠一別,將小輪車橫了過來,雙腳踏在小輪車的支撐上,而小輪車則搭在繩纜之上。

那名女子竟然將小輪車當作滑板,靠一根繩纜做支撐,控制著身體的平衡,像滑雪一樣從一棟樓的天台滑向另一棟樓天台。那名男子也騎到了天台盡頭,臉色一變,顯然做不到像那名女子那樣踩在小輪車上就滑過去,他跳下護欄,從旁邊拾起兩個快掛鎖扣,一頭纏在手腕上,一頭掛上繩纜,朝另一棟較矮的樓頂天台實施速滑。

司徒笑選擇了和那名男子相同的方式,緊跟著其餘追隨者也紛紛用快掛鉤住繩纜,像細繩上多了無數水滴,飛快地朝另一邊滑落。

快接近另一棟樓頂天台時,那名女子又做出驚人之舉,在沒有任何安全防護之下,她騰空躍起,甩開了小輪車,隻身撲向另一棟樓的側壁,赤手抓住了懸垂在那棟樓側壁上的繩索。

那名女子抓住繩索急速下墜了十數米,手腕翻動,將繩索在自己纖細的右臂上纏了幾圈,雙腿蹬在牆壁上,回望過來,沖著還在空中溜索的司徒笑和那名男子露齒一笑,跟著反向行走,拽著繩子在牆面奔跑,像鐘擺一樣來回晃動,擺幅越來越大,最後從鐘擺另一端最高點順勢衝下,奔至牆面拐角時雙腿猛地一蹬,整個人盪離大樓,繩索在空中划出優美弧線。

那名男子第二個抵達,快掛一松,另一隻手已經纏住了懸垂的繩索,動作頗為熟練,幾乎採用了與那名女子同樣的手法來回擺盪想將自己甩到另一棟隔街的大樓去。

但他與那名女子的距離正被拉大,那名女子連續兩次將性命置若罔顧地凌空飛躍就不是那名男子敢做的。

極限運動狂熱愛好者!

司徒笑心頭被狠狠一刺,這哪是追求刺激,完全就是在玩命啊!他扭頭看了看追隨在身後的滑索速降人群,心知他們不太可能追得上前面第一梯隊了,若自己不另想辦法,估計也會將那名女子追丟。不過還好,大樓天台上面另有繩索與隔街大樓的天台系在一起。

這座城市的大樓天台竟然被這群年輕人改造成一個巨大的遊樂場。

糟糕!他們用這種方式進行移動的話,自己做的那些布置根本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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