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邪派大叔強收徒 懸案真兇疑翻覆 3

八九點的小巷,正滿是食客的大排檔,不懼寒意的小青年,在滾燙火鍋和開胃小酒的刺激下,一個個熱血沸騰,赤裸著上身,精力多得沒處發。

三言兩語不對,立刻拎起酒瓶舉起凳子就開打,杯、碗、盤、碟都是武器。

賀柱德便將艾司帶到了這個人聲鼎沸,雄性荷爾蒙四溢激揚的地方,將艾司推到一旁:「小子,你看好了,老子就是這樣殺人的。」

艾司不明就裡,只是沒留意,大叔什麼時候又換了一張臉,眉毛更濃更挑,臉色更白,露出一口老煙槍的大黃板牙,站在小巷正中放開嗓子大吼一聲:「金鷹、馬仔都是一群爛屁眼兒的娘娘腔!」

賀柱德話音未落,頓時就有好幾桌酒肉正酣的小青年掀翻桌子站了起來,酒瓶鐵凳拿在手上,圍攏過來,少說也有二三十人。

領頭的瘦高青年燙著幾縷金髮,故作瀟洒地將頭髮一撥,啤酒瓶底指著賀柱德:「死老頭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賀柱德回頭,透過圍住自己的人群朝艾司嘿嘿一笑:「小子,讓你開開眼。」

「金鷹爛屁——」拎酒瓶的青年哪裡肯讓他說完,掄起酒瓶呼地當頭砸了過去。

賀柱德迎著酒瓶就是一拳,哐的一聲酒瓶破碎,拳勢未歇,裹挾著餘威狠狠地印在青年臉上,青年的臉皮一陣顫抖變形,飛出兩顆大牙,意識模糊,人往後仰。

賀柱德這一拳頓時就捅了馬蜂窩,各種武器紛紛朝他身上招呼。

也該這群小青年倒霉,賀柱德心裡的氣憋了也不止一天兩天,早就想找幾個肉沙袋,舒緩舒緩筋骨,也出一口在艾司那裡受的惡氣。

賀柱德對這群小混混的身份非常清楚,他們大多屬於金鷹快遞公司,這是一家替海角市最大黑惡勢力洪氏集團洗錢漂白的公司。這群小混混也都有著雙重身份,白天是快遞員,到了晚上,就是賣麻古的,收賬的,做少爺的,抽頭的。他們以社團自居,講幫規不講法律,平日橫行慣了,將警局拘留所當自家後院,進進出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這群小混混,平日里呼嘯聚群,從來只有他們欺負人,哪有人敢找上門來,其中不少人多次參與江湖廝鬥,頗有打鬥經驗,若去龍場能混個小刀級別的大有人在。

可惜今天,他們碰上的是數千年正統暗殺拳傳人,場面自然是一邊倒的血腥。

賀柱德拎起他那兩個缽大的拳頭,化身為人形兇器,兩個拳頭就像打夯機,每一拳下去,必傷一人,被擊中的人,不是失去意識,就是失去戰力,能爬起來再戰者,百中無一,至少這群小混混,還沒有人能擋得住大叔一拳。

這一拳正中面門,頓時滿臉開花,血光飛濺;那一拳直搗胸口,腹中翻江倒海,吃下去的東西噴濺湧出,直吐得肝腸寸斷;又是一拳自下而上,擊穿凳面,打得一人下頜開裂,衝天而起;再來一拳橫掄擺錘,打得鐵凳扭曲,人臉變形。

用腳踹飛一人,踢暈一人,抬肘砸暈一人,順掌劈翻一人。三五兩下,賀柱德如浴血場,身邊圍攻他的人七七八八倒了一地,還剩五六人站得稍遠,來不及加入戰團,被眼前這一幕徹底嚇蒙了,兩股顫顫,還拎著酒瓶鐵棍長凳,沖也不是,跑也不是。不知誰先清醒過來,發一聲喊,餘下的人作鳥獸散。

賀柱德歪歪脖子,咔咔兩聲,好爽,好久都沒這麼爽過了。自己好歹是偽裝過的,也不算違背了殺手的準則。對躺在地上呻吟哀號的小混混他不看不顧,將擋著路的踢到一旁,心頭雖然爽了,依然擺出一副兇惡的樣子,走到艾司身旁,將濺滿血斑的臉湊近艾司的臉,直到兩人幾乎鼻尖碰鼻尖才停下:「小子,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是要跟著我學呢?還是讓我去找你家恩恩,把她們也弄成這個樣子?」

大叔的口氣差點沒把艾司熏暈過去,艾司泫然欲泣,撇開嘴快哭了。

艾司身上的酸麻感早已消退,本想趁著亂戰逃走,但最終也和那幾名受驚而逃的小混混一樣,被大叔嚇著了,一拳一個,就跟掄起大鎚砸地瓜似的。那血花飛濺,浴血而笑,那種殘暴與猙獰,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戰慄感,這樣的畫面,彷彿在哪裡見過,是在哪裡見過呢?夢裡嗎?

「為……為什麼要打他們?」那一地哀號聲足以讓大多數行人望而卻步。

「不打他們你怎麼知道我有多牛逼?」

「你,你要這樣打恩恩嗎?為……為什麼要打恩恩?」

「你不肯跟我,我就去打恩恩。」賀柱德最直觀、最淺顯易懂地威脅著艾司。

「為什麼一定要跟著大叔啊?為什麼大叔要讓艾司去學怎樣打別人呢?為什麼……」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老子現在就告訴你殺手界第一條準則,永遠別問為什麼!我現在就去找恩恩,你自己想清楚。」說著作勢欲走,艾司撲過去抱住賀柱德胳膊被一起拖行。

「恩恩說過,打人是不對的,就是打小貓小狗也不應該,生命生而平等,都有追逐自由和幸福的權利,大叔不要打恩恩好不好?艾司可以幫你洗衣服,打掃衛生,做飯給你吃,艾司做的飯很好吃的。」

「那你肯跟著我學了?」

「艾司不跟著大叔學,大叔也不要打恩恩,大家做好朋友,好不好?」

賀柱德臉色一沉:「恩恩死定了!」拖著艾司往小巷深處走去,沒多時,小巷裡就傳來哇的一聲驚天慟哭。

艾司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說動鐵石心腸的大叔,大叔左一句「砍翻恩恩」,右一句「一刀捅死恩恩」,句句拿住艾司死穴毫不放鬆,艾司的絕招都使了出來還是不奏效。

艾司不得不屈服在大叔的淫威下,被迫答應了接受什麼身體恢複適應訓練。得償所願的大叔老懷大慰,喜滋滋地向艾司許諾完成訓練後將給他許多好處。至於艾司提到的什麼時間不夠問題,這在大叔看來完全就不是問題,凌晨4點起來買什麼菜,從現在開始,凌晨4點起來給我訓練,時間剛剛好,又不用太久,每天兩個小時足夠了。

緊接著,大叔就在艾司驚懼的注視下拿出了恩恩她們租住房間隔壁的房門鑰匙,大叔嚴肅地警告艾司:「不要想敷衍我,我就住你們隔壁,你要是想打逃跑或者說過的話隔天就忘的主意,後果你是知道的,恩恩她們死定了,我保證她們死得奇慘無比!」

賀柱德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放心,有必要給這個失憶的傻小子把規矩說清楚,免得又出什麼亂子。於是拉著艾司在過道上講了一些注意事項,包括不許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不許把每天早上訓練的事情泄露出去等。

恩恩三人晚自習回家,就看到艾司和一個中年大叔在門口聊天。

看見恩恩她們回來了,賀柱德一臉春風得意,笑盈盈地打招呼:「喲,放學啦,是恩恩吧。」

恩恩、雅欣都是臉色一變,艾司這傢伙怎麼什麼都跟人家說,這大叔又哪兒冒出來的啊?看那一臉噁心的笑容,該不會就是那些傳說中的中年不良大叔吧?婉兒更是低著頭走在雅欣身後。

賀柱德自我介紹道:「我是你們的新鄰居啊,今天剛搬來的,看這位小兄弟人不錯,就聊了幾句,你們都高三了吧,真是辛苦啊,熬過這半年就好啦。」

恩恩沒搭話,那些怪叔叔通常都是表現得很熱忱的自來熟,若對他們沒有足夠警惕,放鬆了防線,他們就會趁你不備干出非常邪惡的事情來。

雅欣走上前去冷冷地問:「大叔貴姓?」

「哦,我姓賀,叫我賀叔叔就行啦。大家都是鄰居了嘛,我覺得相互認識一下也是應該的,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叫一聲賀叔叔就行啦,能幫一定幫,別看叔叔長得五大三粗的,其實叔叔很愛樂於助人的喲,是吧,艾司?」

在怪叔叔笑裡藏刀的眼神注視下,艾司極不情願地說了一句:「其實,賀大叔這個人,還可以……」

「不耽擱你們休息了,明天見。」賀柱德最後一句是沖著艾司所說,那眼神意猶未盡。

為了應付恩恩她們的疑問,賀柱德早已給艾司準備了一套說辭。艾司沒有辦法,為了恩恩她們的安全,只能照著說了一遍,恩恩等人釋去疑慮,這才嘰嘰喳喳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這一夜,艾司翻來覆去沒有睡著,賀大叔究竟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找上艾司呢?明天凌晨4點,賀大叔讓艾司去樓頂天台又會做些什麼呢?

艾司半個小時看一次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夜,凌晨4點已至,艾司縱使一萬個不樂意,還是起床輕手輕腳出了房門,沒有去菜市,而去了天台。

賀柱德早已等在上面,見艾司上來,摸出手機看了看,頓時面生怒容:「說好的凌晨4點,你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你當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艾司也看了看時間,4點過4分,這早上出門買菜,肯定有早有晚,大致也就是4點左右,難道還要一分一秒都不差嗎?

賀柱德面若寒霜:「小子,你別以為老子在跟你開玩笑,說是凌晨4點,就是4點,早一秒,晚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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