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違法亂紀終難逃 青春有夢義為橋 1

30日,司徒笑啟程去天涯市,但在帶章明還是朱珠這個問題上略有遲疑。結果兩人還起了一番小爭執,最終朱珠贏得了去天涯市的機會。

章明依然跟著張子成調查恆綠公司外圍,順帶盯住伍文俊,李開然便衣調查「中國星」,茜姐負責處理和反貪局同志的資源溝通跟進,並繼續在司徒笑的分析基礎上對4人的通信記錄和賬本進行查遺補漏。

一出車站,就覺得悶熱,彷彿天涯市還停留在夏末秋初一般,司徒笑舉目遠眺,微微眯眼:「這天涯市的霧霾,還是這麼嚴重啊!」

叫了輛出租,循著目的地而去。

世界生殖科研協會——亞太研究中心。

小小的私人醫院在天河工業園區內,掛了塊碩大的鎏金牌子,那名頭倒是不小。

司徒笑讓朱珠在前往醫院的路上就給這家醫院院長去了電話,等他們抵達後很快見到了人。照片上那個又黑又瘦的年輕人如今早已發福,看起來很敦實,頭大而圓,戴副眼鏡很像科研人員。

此人便是這家三樓一底小私人醫院的院長王維敬,龍建當年的同窗好友。

「坐,喝茶,不知二位,突然過來,有什麼指教?我們醫院帶科研性質,從來都是正規經營的。」王維敬體肥而膘厚,一刻不停地抹汗,態度很拘謹,像個店小二。

司徒笑與這位院長面對面坐下,從公文包取出材料,直接問道:「你的同學龍建死了,你知道吧?」朱珠往旁邊一站,這院長辦公室的辦公桌前,就突然有了審訊室的味道。

王維敬左顧右盼了一番,有些發愣:「什麼?龍建死了?我不知道啊,什麼時候?」

朱珠突然很想發笑,這位王院長去說相聲,和郭德綱有一拼,聲情並茂啊。

司徒笑翻動材料,不動聲色道:「是嗎?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龍建的葬禮你是參加了的。」

王維敬嘴半開,脖子僵硬,僅眼珠子轉動,片刻啪地一拍大腦門:「哎呀,瞧我這記性,呃,沒錯,想起來了,聽說龍建他是被人給害了,唉,瞧我這事兒多的,一時竟然給忘了,別見怪,別見怪。」

看著司徒笑那張表情嚴肅的臉,王維敬嘴角抽筋似的笑了笑,心想:「我就去了殯儀館半小時,這也被查出來了,警方還知道些什麼?難道他們……」

「不要太緊張。」司徒笑反勸道,「龍建兇殺案我們找到一些線索,所以才來找您了解一些情況,都是一些簡單的諮詢,希望你能配合。」

「應該的,應該的。」

「你和龍建平時往來多嗎?你們最近一次聯繫是什麼時候,你還記得嗎?」

「哎呀,這個可真不記得了。你知道,雖然以前我們是大學同學,後來分開工作,我到了天涯市之後,就沒怎麼聯繫過了。最後一次聯繫,恐怕都在10年前了。這次如果不是另外一位同學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龍建就這麼走了。」

司徒笑又盯了王維敬一眼,略帶責備,然後翻動資料,面色平靜地敘述道:「是嗎?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你和龍建保持著平均每兩個月一次的通信。你說的那位同學叫陳封吧?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是你打電話向他詢問龍建的事情的?」

看著王維敬臉色一變再變,朱珠嚴肅的表情快要綳不住了。

王維敬汗如雨下,心思急轉,這警察什麼都知道了還來問我?故意的吧?一定是陳封那傢伙出賣我,難怪那丫的這幾天電話都不接,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骨碌喉結滾動,王維敬端起茶杯自己先喝一杯,跟著又是抹汗。

司徒笑繼續詢問:「龍建每年都要來天涯市5到7次,他每次來都會和你聯繫嗎?」

王維敬抖出手帕,從腦門一直擦到腦後,以一種呆萌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司徒笑,想從這位警官的面部表情上看出,是會聯繫呢,還是不會聯繫呢?

「呃,嗯,這個,他,有時候會,不會每次,每次……」根據司徒笑臉上表情的變化,這位王院長腦海里的答案也在不停地快速翻轉中:「不是每次都有聯繫,我們一年最多聯繫一兩次。他路過天涯市時會打電話來問好。」王院長通過察言觀色最終確定了答案。

司徒笑埋頭,又翻過一頁材料,冷冷道:「是嗎?根據我們掌握的材料……」

朱珠終於忍不住了,將臉別過去,兩肩輕微地一抽一抽。不過王維敬心神高度緊張,根本注意不到這邊的狀況。

「他每次來天涯市都會和你聯繫,而且都是直接到你這裡。王院長,你這樣的態度,讓我很難辦啊?」司徒笑用面部表情告訴王維敬,想要救你,但恨其不爭,愛莫能助。

王維敬彷彿讀懂了這個表情的意思,臉色慘白,心中只存一個念想:警察果然知道了,他們果然知道了!

司徒笑將自己的水杯推送過去,讓王維敬一飲而盡,這才端起另一杯水,慢條斯理地小口啜著,還吭地清了清嗓子,讓朱珠別再笑了。

朱珠正色道:「王維敬先生,根據我們警方掌握的線索,初步認為,708兇殺案受害者龍建,在生前一直從事某種違法活動,我們有理由相信,這種違法活動與他的死亡原因有某種關聯性,我們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不要有所隱瞞,說不定,這些都會成為呈堂證供……」朱珠朝司徒笑吐了吐舌頭,差點就將「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這樣的經典台詞給說了出來。

王維敬臉色又從白轉綠,大顆大顆汗珠匯聚成流,沖刷著臉龐,司徒笑不緊不慢地問道:「今年的5月17日,3月22日,4月……」

一聽司徒笑報出日期,王維敬終於確認,警方什麼都知道了,他面無人色地開口打斷道:「我……我知道了,我坦白,我有罪……」

司徒笑也沒想到如此輕鬆,示意朱珠做好筆錄,王維敬的心理防線已經全線崩潰。

在王維敬的交代中,打著研究中心的幌子,暗地裡實施買賣嬰兒、違法代孕的犯罪鏈條,整個兒浮出水面。

令司徒笑和朱珠沒有想到的是,整個事件的策劃人或者說是發起人,就是龍建。

據王維敬交代,他學醫是家傳職業,家裡三代都是老中醫,畢業後嫌工作單位不好,就自己開了一家小中藥鋪子,但是同行競爭壓力太大,維持了一段時間就做不下去了。

那時候他們幾個同市的同學保持著較為緊密的聯繫,在王維敬向老同學吐苦水之後沒多久,龍建就找上了他。

當時代孕還沒流行開來,龍建只是說,有部分農村去他們醫院生產的婦女,生下孩子不想要或是覺得家裡條件難以養活,而有一部分城裡人沒辦法生育,讓王維敬去留意那些渴望養小孩卻沒法生育的中年夫婦,建立聯繫,達成交易意向之後,從中抽頭,以此牟利。

由於他們聯繫的都是城裡人,買家出得起錢,用龍建婦產醫院醫生的身份做擔保,買賣雙方不見面,交易在產婦出院後完成,實際上那筆交易金額的七到八成,都落入了龍建他們的口袋。

不過那時候門路不開,又想做得隱秘,而且還要遇到那種想要放棄孩子的產婦,所以一年也做不了兩三次,頂多算髮個獎金,還算不上暴利。

這樣偷偷摸摸做了兩三年,也就是10年前,龍建再次找到王維敬,這次拉上另一位老同學陳封,給他們兩人說了另一條發財大計。

龍建告訴他們,現在有一種新興產業很暴利,叫租借子宮,就是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妻,由丈夫提供精子,或是由夫妻雙方提供精子和卵子,受精成功後在第三者的子宮內著床,發育成嬰兒再生產。

當時龍建告訴他們,這方面沒有明文規定,也就是說是不犯法的,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介紹不孕不育的夫妻和願意租借子宮的女性,達成代孕交易,一旦懷孕足月,產婦可以前往龍建或陳封的醫院,通過內部關係進行順利生產,他們收取中介和生產費用。

之所以叫上陳封,除了陳封能提供醫院資源,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們需要一個像模像樣的中介機構作為居中的聯絡點,需要一筆啟動資金,僅憑龍建和王維敬兩個人是湊不夠的。

當時三人商議後,各自找親戚朋友湊了一筆錢,讓王維敬在天涯市開了一家小診所。選擇天涯市是因為這裡流動人口全國前三甲,那些為了掙錢願意租借子宮的女性更多,而且思想更為開放,容易接受。龍建就把這裡當成一個子宮貨源集中地。

龍建還提醒王維敬,要更多地發展學歷較高的代孕女性,以女大學生和高中學歷以上的女性打工者為首選對象。

王維敬就在天涯市開起了小診所,雇了一批人專門上街貼小廣告,一面在商圈或高檔論壇貼「專治不孕不育」;一面在人流密集區或大學周邊貼「女性新興產業,月入過萬」。

那時候創業艱難,王維敬時常得親自上陣,到處噴漆貼小廣告,散發小卡片等。

不過頭一年並沒有什麼大的起色,王維敬經驗不足,雖然按龍建提供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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