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根溯源查隱情 賽場無意惹風雲 5

「伍文斌還活著的時候,伍文俊幾乎每天都要和他哥哥通兩三次電話,但是這個地方,接連三天兄弟倆沒有通信,這三天可能發生了什麼?」司徒笑分析道。

朱珠看怪物一樣看了司徒笑一眼:「笑哥,兩三天不打電話很正常嘛,就是兩口子還有幾天不聯繫的呢。」

司徒笑搖頭道:「你仔細看,這半年以來每天都保持著兩三個電話的頻率,突然有三天的空白,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而在這之後,通話頻率略有反彈,但通話時長縮短了,前面呼出和接聽次數幾乎對等,在這之後呼出的次數卻佔了更大比例。給我的感覺,像是因為什麼事情,惹得他哥哥生氣了,有一段時間都不愛搭理這個弟弟。小王,給我將伍文俊同一時段的通話記錄另外建檔調出來。」

「沒問題。」王克生敲擊幾個鍵盤,同一時段伍文俊所有通信記錄立刻另外成表,排列開來。

司徒笑仔細看著這些在常人眼裡尋常無比的數據,一面冷靜地分析,一面喃喃自語:「奇怪,和曉玲的通信頻率有所降低,與他那群小朋友的通信頻率有所增加,看來很有必要去找這個劉飛談一談。」

朱珠在一旁道:「表上這幾天他只和劉飛聯繫了兩次嘛,和曉玲聯繫了有六次,和其餘這些什麼什麼的,聯繫都比劉飛多啊?」

司徒笑道:「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你仔細看看時間,聯繫劉飛,是在頭一天晚上十點,同一天他與他哥哥通信是在晚上八點左右,隨後是他哥哥下班回家的時間,不排除兄弟倆進行過某種談話的可能。在這之後,他第一個聯繫的就是劉飛,接下來半個小時內,他又聯繫了四五個年輕小夥子,這些人的共同特點是什麼,男性,年輕,他們聚在一起的目的是什麼,吃喝,玩耍,你看,第二天凌晨一點、兩點,他都還在聯繫更多的年輕人,這是一次典型的消夜聚會,和自己一起玩耍的兄弟們狂歡一夜,或者是因為某些變故,需要發泄排遣一夜。

「這個時候,他首先聯繫誰,就表明誰在他心中較為親近,關係更密切,這一點,從他在醫院裡向護士說是自己兄弟劉飛出了事故,才趕到醫院可以進行佐證。而一般情感上的問題,或是生活上的問題,我覺得他首先應該考慮向曉玲傾訴,然而他完全沒有考慮和曉玲聯繫,頭一晚可能是太晚了,但是後面三天的通信,也都是曉玲找的他。所以,這次他和他哥哥之間發生的事情,他不想告訴曉玲,但是不介意告訴自己的兄弟,對一個正常男性而言,這種事情,應該是和另一個女性有關!至於為什麼只聯繫了劉飛兩次,你想一想,如果兩人在一起相處,還需要通過電話聯繫嗎?約定發泄或是狂歡的地點,一次,到了地點,找人,第二次,足夠了。」

王克生也露出了看怪物的目光,就這些數據,能看出這麼多東西,傳說中的笑哥,當真不是蓋的。

朱珠目光熠熠,這正常人看了也會忽略過去的數據,竟然能藏著這麼多東西,這恐怕不是刑偵警察所謂的經驗所能概述的吧,難怪老爹死乞白賴地要把自己塞進重案二組,叫自己跟笑哥好好學習。

司徒笑看了看這段通信的時間:「五月九號,四個月前?」

朱珠大聲提醒道:「都快六個月了好不好,笑哥,什麼四個月前?」

「還記得伍文斌的死亡日期嗎,九月十日,隨後伍文俊請求立案調查,懷疑他哥哥被人謀殺,那時候他說,他哥哥懷疑他嫂子在外面有人,讓他幫忙暗中調查,時間是四個月前,與通信記錄上他與他哥哥中斷了三天通信聯繫,時間較為吻合。」

「笑哥你的意思是說,他和他哥哥因為他嫂子的事情吵了一架,所以他哥哥三天都沒理他?」朱珠覺得越發不可思議起來。

「還有沒有別的可能性?你再想想。」司徒笑對朱珠的想法很不滿意。

朱珠嘟著嘴,睜大眼睛,搖頭,波浪捲髮一蓬一蓬的像水母。

司徒笑有些無可奈何:「還有一種可能,伍文俊未必對我說了實話,五月時,他哥哥或許並沒讓他去調查他嫂嫂有沒有在外面偷人,而是說了別的事情。小王,調出伍文斌和卓思琪同時段的通信記錄。」

王克生調出通信記錄,並成四列進行日期同步比對,司徒笑指著屏幕道:「首先是卓思琪,下午五點打給了伍文斌,通話時長一個多小時,與日常行為有差異,其後伍文斌打給了卓震,卓震的通信記錄呢?」

朱珠賣萌,意思是笑哥你沒安排,見司徒笑臉色不對,轉眼道:「要不我再去跑一趟?哎呀,今天太晚了,人家都下班了,只能明天去了。」

司徒笑轉向王克生,問道:「你能幫我查出來不?」

王克生猶豫道:「理論上是……沒問題,只要他們都在一個後台資料庫裡面,但程序上,這個,好像……不太合規矩。」

朱珠跳出來表現一下:「哎呀,幫個小忙嘛,笑哥請你吃飯。」

司徒笑則說:「如果很麻煩,就不用了。」說著,拿出手機給張子成打電話,讓他旁敲側問一下卓思琪或恆綠公司總部在五月九日左右有什麼特別舉動。張子成和章明根據李開然留下的關係網已經搭上一名恆綠中高層的幹部,正在外面請客吃飯。

在司徒笑通話的同時,朱珠一直變著法地遊說王克生,王克生經過了一番猶豫和掙扎,才警告朱珠道:「好吧,我可以幫你們查,但是你絕對要保密,不可以說出去。」他極不放心朱珠,總覺得這麼大一個把柄被這麼個不學無術的丫頭捏住了,以後會很麻煩。

卓震的通信記錄被調了出來,朱珠開始埋怨王克生:「有這技術你不早說!害我和茜姐跑老遠,你良心壞壞啦!」她一下一下地戳著王克生脊梁骨,王克生汗毛直立。

司徒笑對著日期看數據:「這幾個號碼身份查一下,嗯?都是公司高管啊。卓震打給了公司高管,在之前也在頻繁聯繫公司高管,那麼卓思琪和伍文斌的通信很有可能與恆綠公司有關,這件事怎麼會引起伍文俊和伍文斌兄弟間發生問題呢?」

朱珠異想天開道:「唉,王克生同志,你能不能把他們的談話內容找出來啊?」

王克生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又不是美國。」

「奇怪。」司徒笑又發現了疑點。朱珠忙問:「怎麼了?」

「你們看,卓震、伍文斌,在通話之後都聯繫了其他人,間隔時間很短,說明他們商議的事情很重要,可是卓思琪與伍文斌通信之後卻不再有電話聯繫了,直到晚上十點五十,中間隔了有三個小時,三個小時沒有與任何人進行通信聯繫,這對卓思琪的通信頻率而言,很罕見。」

「或許見什麼人去了?」朱珠現學現賣。

司徒笑搖頭道:「女強人通常是女忙人,就算與什麼人會面,也不會中斷通信聯絡,會有人打過來找她的。若說手機沒電,似乎有點巧合,朱珠,五月九日作為關鍵時間節點記下來。我們接著往下找。」

伍文俊的通信記錄翻到頭了,王克生問:「接下來看誰的?」

司徒笑道:「不急,我們再看一遍。朱珠,這裡面還有許多疑點,你能看出什麼來?」

朱珠知道,這是笑哥給自己布置考題了,她努力地睜大了眼睛,可是除了通話時間、通話時長和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電話號碼,她什麼也看不出來,笑哥說的很多疑點,朱珠只看到很多主叫被叫,省外省內。

不過好在司徒笑也清楚朱珠的能力,沒有過分為難,開導道:「我們看到的不只是數字,首先記住關鍵的電話號碼。小王,電子表格新增一欄,將已知號碼的機主名字對應在號碼前面顯示。其次,關鍵的時間節點需要與案情相結合,就目前我們接觸的這個案件來說,除了五月九日,還有九月十日,伍文斌死,九月二十八日,卓震車禍,十月四日,購書城有兇手跟蹤卓思琪,十月二十五,卓思琪死,雖然在這些明確的時間節點上,看不出伍文俊的通信記錄有什麼異常,但是,將這些時間節點標紅之後,你就能看到,每一次節點都是一個拐點,伍文俊的通信目標、通信頻率都在拐點出現後有所改變。而這些改變,又暗含了他的心理和行為變化,對不起,等一下。」

司徒笑說著,接了個電話,掛掉手機後,點頭道:「五月十一日,柏鋪村招投標項目立項,卓思琪、伍文斌、卓震和伍文俊的這次四人通信聯絡,發生在立項前兩日。伍文斌三人商量的事情,應該與立項有關,而伍文斌、伍文俊兄弟倆當天商談的事情,或許是從立項事件引申出去的。朱珠,你覺得在這種時候,他哥哥突然懷疑自己老婆偷人,並讓自己弟弟去調查妻子,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有多大?」

朱珠嗤笑道:「這怎麼可能,肯定是伍文俊瞎編的。」

「在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太過決斷。」司徒笑思索,三個小時的通信空白,伍文俊說他哥哥懷疑嫂嫂偷人讓自己幫忙調查,三天兄弟失聯,伍文俊的發泄式聚餐,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聯繫,還需要更多的線索!

把伍文俊的通信記錄又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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