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賽黑拳為籌錢 再添新魂非一般 11

司徒笑趕到醫院時,伍文俊正指著張子成和李開然的鼻子橫罵:「你們警察就可以隨便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你敢再攔著我,我向你上司投訴你,你濫用職權!要有證據,你抓我啊!當初請你們查殺我哥哥的兇手不見你們這麼賣命,一群窩囊廢、飯桶,你們警察統統都是飯桶!」

「我警告你,你夠了啊!」張子成也是不能吃虧的主兒,臉紅脖子粗地要打伍文俊,李開然在一旁攔著勸阻。

「伍文俊。」司徒笑走上前來。

「喲,當官兒的來啦?」伍文俊嚼著口香糖,嬉皮笑臉的。

「你到醫院來做什麼?」

「我聽說我嫂嫂死了,我趕來奔喪,不行啊?」伍文俊嚼得更起勁了。

「我們警方也才剛接到通知,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在醫院有朋友,你以為就你們警察消息靈通啊。」

「你不是對你嫂嫂有諸多不滿嗎?」

「沒錯,我是討厭這個賤女人,我特意來看看她死透沒有,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是時候啦。警官,我弔唁親人,不犯法吧?你手下這兩位,憑什麼不讓我走?就算我有重大嫌疑,你最多依法扣留我二十四小時嘛,把我堵在醫院裡,算怎麼回事兒?」

「今晚七到九點你在什麼地方,你來醫院見了什麼人?」

「你是在審問我嗎?我有權不回答吧?不過看在你為這個案子這麼賣命的分上,我也可以告訴你……」伍文俊拽長了音調,「不——記——得啦!本來嘛我還記得的,可是這兩位警官將我堵在這裡問東問西,問得我頭昏腦漲,那點點小事情,怎麼可能還記得住。」

「伍文俊!」隨司徒笑一同前來的黎曉玲實在聽不下去了,站了出來。

「曉玲,你也來啦?」伍文俊語氣鬆緩下來。

「是你做的嗎?」黎曉玲盯著伍文俊的眼睛。

「哼哼……」伍文俊慘笑一聲,「為什麼你們都是這樣的眼神,用這樣的口吻?我哥哥被人謀殺的時候,你們沒一個人相信我;現在真兇已經遭了報應,你們又都懷疑我,我長得很像罪犯嗎?既然你這樣直接地問我,那我也直接回答你,不是,不是!我碰都沒有碰過她!」

「那是誰通知你來醫院的?你來做什麼?」

「有些事,我必須做,曉玲,你不懂,既然連你也不信我,那我無話可說。司徒警官,你要麼抓我,要麼放我走。」

「伍文俊,你別太囂張了,我不管你自己承認或不承認,如果是你在背後搗鬼,我一定會找到證據。」

「隨便你。」伍文俊揚起那張算是俊俏的臉,「我還是那句話,有證據,抓我啊。」

「別以為人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人也會說話的。」司徒笑警告伍文俊,攔住張子成。

「笑哥,就這麼放他走了?」

「不然你想怎麼樣?你們去找院方,拿監控,我回警局一趟。」

鑒證科法醫驗屍實驗室,高風掀開薄膜,卓思琪靜靜地躺在那裡,不僅嘴唇紫得發黑,連唇角也有明顯的青紫色血管像樹枝一樣雜亂地蔓延開來,可謂死得很難看。

高風略有感觸道:「人生臭皮囊,生前再光鮮,死了都一樣。」

「到底是什麼毒,有眉目了沒有?」司徒笑也算見過各種死法,但死後如此面目猙獰,太少見了,尤其是兩三天前還是個堪稱嬌艷的美人兒。司徒笑說過,再見面時,絕對是卓思琪不想去的地方,當時他也沒想到,會是在這個地方見面。

「初步分析是一種生物毒素,既有神經毒性又有血液毒性,電解分子式非常複雜,機器還在分析,應該是我們已知毒素的毒物庫里沒有的一種新型生物提取毒。一部分通過口腔黏膜吸收,直接入腦,造成中樞神經系統的中毒反應;另一部分通過消化道入血,很短的時間內就行遍全身,對肝腎的損害尤為嚴重。對了,你有沒有分析出兇手是怎麼下毒的?」

高風不會無故發問,司徒笑眉毛一揚:「還沒有,你有什麼建議?」

高風笑笑:「你也沒想到啊,手法很專業,但說穿了很簡單,毒被下在洗手液瓶嘴上。」

「我不明白,那麼多人都洗了手。」司徒笑奇怪地看了高風一眼。

高風掀開薄膜另一角:「你看這裡,我現在給她做了熒光免疫化學處理,看她的手。」高風給司徒笑戴上特製的眼鏡,用光一照,卓思琪的手上出現了斑斑點點的熒光,指甲里和指縫中留存最多。

「什麼情況會這樣呢?」高風做了個交叉搓手的動作,「所以一開始,我也懷疑是洗手液有問題,但同樣會帶來這樣的困惑,那麼多人洗手,怎麼就卓思琪一個人中毒了?」

高風又將司徒笑帶到另一間物證室:「當我懷疑是生物毒時,就開始給這種毒做生化免疫抗性熒光萃染試驗,標靶了毒蛋白的單抗熒光吸附。這些是我同事收集到的當時卓思琪可能接觸過的物品,我們全做了熒光免疫化學處理,除了卓思琪和伍永龍使用過的紙巾、食物殘留、餐具這些物品之外,其餘物品都沒發現這種生物毒素,包括她的私人物品、門把手、水龍頭,甚至洗手液外層和內裝液體。」

「但是毒物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卓思琪手上,從熒光反應的分布量來看,顯然是卓思琪洗手之後才成為帶毒者通過她的手將毒沾染到食物和餐具上,並進一步傳給伍永龍。於是我又重新仔細地研究了洗手液,喏……」高風又打開熒光手電筒,將洗手液瓶蓋擰開,那洗手液前端彎彎的噴嘴被高風用刀剖開,在噴嘴的內壁,依稀有星光般的點點熒光。

「竟然在這裡!」司徒笑明白了。

高風道:「是的,很專業吧,用注射器一類的工具將毒液注入洗手液噴嘴中,當卓思琪洗手時,第一次按下就全是毒液,而一般人洗手喜歡按兩到三次洗手液,這樣噴嘴裡的毒液殘留就已經微乎其微了,就算後面再有人洗手,也不會造成實質性損害。而且,若他換一種不帶熒光吸附的毒物,我們還真查不出這毒是怎麼來的。」

「如果這樣的話,他必須保證,下毒後第一個使用洗手液的人一定是卓思琪,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司徒笑忽然想到,兇手顯然又利用了人們的另一個思維誤區,就像黎曉玲提示的那個一樣,從穿著和外形上看像個男人,他是否真的就是男人,只進男廁呢?同理,三號嫌犯在卓思琪離開盲區前二十秒進入盲區,誰說他進入盲區就一定是去了廁所,難道他就不可以先佔據洗手池的位置嗎?算著時間去到洗手池,只需留意女廁的門是否將要打開,從卓思琪開門到抵達洗手池前,兇手完全有時間將毒液注入洗手液噴嘴裡,就算這時候有人搶著來洗手,他也只需先按兩下洗手液,自然而然地就將毒液回收了,一點破綻也不會留下,果然夠專業。

而且,鑒證科那邊傳回消息,卓思琪的死亡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關神秘殺手的指向性線索,指紋、毛髮、衣物脫落、鞋印,什麼都采不到,監控裡面也只能追查到他是從一條小巷出現的,然後消失在了另一條小巷中,除了高風這裡,可以說是線索全無。

「看來,伍家是真的惹上殺手了,我們能查到的線索就這麼多,別的我也幫不了你更多,就算人人都知道是伍文俊叫人做的,你拿不到證據,又能怎麼辦?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我有了想法,當然是要求證它,不能因為卓思琪和伍永龍已經死了就算了,首先從卓思琪生產的醫院查起,現在DNA能做了吧?」

「我已經在做了,這個不用你說,我說你還查卓思琪和伍永龍的線索,未必有多大收穫吧,就算你能證明伍永龍不是伍文斌的親生兒子,而龍建是個販賣嬰兒的犯罪嫌疑人,那又能怎樣,全都死了,而且和伍文俊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不知道,或許真的沒什麼關係,又或許能查到什麼別的線索,既然我們都這樣推論了,不求證一下,我心裡不踏實。」

「只怕未必會如你的意吧,你不是挖到個金元寶嗎?那個大案子你不查啦?」

「怎麼不查,我還要求證這個招標案和伍文斌的死有沒有關係呢。」司徒笑像突然想到什麼,趕緊拿起手機布置下去,「子成,你安排一下,由於卓思琪的突然去世,現在恆綠的直接高管除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其餘全部死了,以涉嫌招投標案為由,給我將恆綠公司的財務全部凍結,賬本全部封存,派人去伍文俊家,將與卓思琪和伍文斌有關的物品房間也給我控制起來。對,今晚就辦。」

「笑哥,已經很晚了,我們還得有上級的批准,程序上怕來不及啊?」

「那就想辦法,讓它來得及。」

張子成只能在心裡苦笑:笑哥,得按程序辦啊,我們不是你啊。

司徒笑撥通李開然電話:「開然,醫院監控怎麼樣?」

「拿是拿到了,但是醫院不比別處,很多地方沒有監控,那伍文俊又走的樓道,找不到他。」

「繼續找,起碼要知道他進醫院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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