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道熱腸天天見 書城緝兇差一線 4

「給,月餅。」

「誰請客?」

「笑哥請你們吃月餅,一人只有一個,不要搶啊。」李開然拿著一包月餅分發給大家。

朱珠不滿道:「中秋都過了兩三天了,才請吃月餅。我要芙蓉餡的。」

嚴密監控跟蹤伍文俊快一周了,他們卻沒有什麼斬獲,尤其是國慶中秋雙節期間,隊員都精神萎靡,提不起精神來。

司徒笑依然將調查的重點放在恆綠公司和伍卓兩家的內部矛盾上,追查到殺手線索的可能性很低,關鍵還是要搞清雇兇殺人的原因,分析出誰是僱主。但由於卓思琪的原因,恆綠公司自上而下,對於調查都不是很配合,司徒笑想查看公司財務,各個部門相互推諉,甲讓找乙,乙讓找丙,丙又讓找甲。好容易拿到了吧,資料是否已經過期作廢,是否完整,是否準確無誤,沒有員工來解答。對於資料的各種疑問,若不是警方詳細問起,公司里的人絕不會主動提及,整個恆綠公司上下都擺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令司徒笑一時間頗感頭痛。

不過饒是如此,還是給司徒笑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在伍文斌被謀殺之前,公司的賬務並未查出大的問題,對外業務也很正常,對內人事部署也沒異常調動;但伍文斌死後,公司的賬務和人事都做出了較大調整。人事變動調查結果是,一批忠於伍文斌的元老被從重要部門調任閑職,而財務上司徒笑自己看不明白,專門請教了經濟學的專家才弄清楚,恆綠公司通過各種手法整合融資,在短期內聚集了一大筆資金,所以才能付給伍文俊高達一億的現款,而那批資金在幾個中轉銀行來回倒騰之後,去向竟然很難查明。

關於這筆巨額資金,卓思琪給出的解釋是公司準備競購一塊大型土地招標,那是競標的準備金,至於資金的去向她目前也在查,因為這筆資金完全是卓震一手操辦。

不管是項目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這麼大筆的資金流動,卓思琪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司徒笑還真沒辦法,資金中轉涉及了好幾家國際銀行,司徒笑查不到,這條資金線索就被卡死在這裡。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下,伍文斌在世時一切正常,看不出他被殺的誘因,反而是他死了之後,卓思琪的一系列舉動都很奇怪,將公司元老調離重要崗位是為了安排自己人,好給秘密轉移資金讓路,那麼資金轉移是為了什麼,真的是如卓思琪所說只是為了招投標集資嗎?收購伍文俊的股份讓他們在公司中擁有了更大的許可權,可為何要用欺詐的手段?

特別是時間,司徒笑發現,卓思琪、卓震兄妹倆的動作與警方介入調查的時間是吻合的,加上一系列的舉動,非暴力不合作態度,刻意的敷衍,她究竟想隱瞞什麼?情人?為了情人大可不必這樣做。伍文斌的死到底和卓思琪有沒有關係呢?如果是她乾的,那麼伍文斌死前這位伍夫人未免偽裝得太好了,一絲破綻也沒有。司徒笑反覆比對恆綠公司變動和案情發展的時間線,怎麼看卓思琪也只像在伍文斌死後才有所動作的。

正在司徒笑面對大堆資料整理不出頭緒時,高風來了。

「怎麼?我加班你也陪我啊?」

高風苦笑道:「是啊,你這個案子不破,曉玲吃不下睡不著,我的國慶假期也算泡湯了,還不如來幫你解決難題。」

「你懂商務嗎?」司徒笑指著大沓的財務清單詢問高風。

「得了吧,你司徒都看不懂,我怎麼看得懂?」高風揮手笑笑,問,「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啊,我們也沒直接證據,為什麼你總是傾向於卓思琪有情人呢?」

司徒笑活動了一下脖子:「紅顏禍水你聽說過沒有?首先,不否認卓思琪很漂亮吧?」

高風點頭,不得不承認,卓思琪比黎曉玲要漂亮很多,完全不像三十多歲的婦女。

「其次,她和丈夫一起打理公司,一個漂亮的女人,頻頻出入社交場合,你敢說看到她相貌的男人對她會沒有想法?」

「想想總可以吧,想想又不犯法。」

「正是這種想法,古人說: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但是,想的人多了,就總有那麼幾個膽大的男人,會想將想法進一步變成現實。紅顏禍水,並不是說這個女人本身有什麼錯,而是基於物種間的吸引繁衍論,在種群中太過出眾必然引來雄性爭鬥,這是其二;其三,伍文斌這個人,從我們探聽到的消息,他和卓思琪兩人,雖然夫妻和諧,但卻並不十分親密,你有見哪對夫妻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卻各開各車的嗎?他每天準時上班下班,前提條件不是他老婆在家裡等他,而是他老婆還在出席各種活動應酬,他反而撂挑子回家去了?這算怎麼回事?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了,以他們的經濟條件卻只有一個孩子,這不奇怪嗎?當真那麼愛國,計畫生育啊,就算是卓思琪或伍文斌哪一位身體有問題,並不容易懷孕,這麼多年也該有個二胎吧。他們的夫妻生活一定有問題。」

高風聽得啞口無言,這些信息他也完全知道,但司徒笑卻能得出他所想不到的結論:「你牛啊,這也能想到。」

司徒笑依然面無表情地陳述著:「外面的誘惑很大,而且很多誘惑與金錢無關,一個在丈夫那裡無法得到心靈慰藉和依靠的有錢女子,又常常參加各種社交活動,再加上伍文俊提供的信息,我有八成把握,卓思琪在外面有情人。但是一個還是幾個,這些情人與伍文斌的謀殺案有無關係,我還一點線索都沒查到,這個卓思琪防範意識非常強,根本就無法從她那裡得到什麼有用信息,連她父母的死,哥哥的重傷,也沒讓她露出破綻。」

「我服了,果然認真起來的司徒笑非常可怕。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曉玲看了這個案子部分資料後,為製造車禍的兇手做了心理畫像。」高風微笑看著司徒笑。

司徒笑懶洋洋地橫過一眼:「不是說好了不告訴她的嗎?」彷彿早就知道會這樣。

高風溫和笑道:「我對曉玲的信任,就如你對我的信任。」

司徒笑用手指著高風晃了晃,意思是僅此一次:「說說吧,曉玲怎麼說?」

高風撥通電話,說了句:「司徒同意了。」將電話給司徒笑。

「我是司徒笑。」

「司徒,那名兇手以製造事故實施謀殺,除了擁有機電學專業知識外,顯然有某種支配和操控欲,我初步懷疑他有表演型人格障礙,或是有類似的傾向。跟蹤受害者,近距離引發事故,他將製造事故和謀殺當作一件藝術品,事後親臨現場,取走裝置,他的心理素質非常好,因為有觀眾在場,所以亢奮,在現場駐留時間將顯示他的亢奮度和理性之間的參數比。作為一名殺手而言,他離開車門的時候卻沒有基本的回望安全動作,嚴重自信,走向事故車輛步態輕鬆,也從側面反映了他的亢奮和良好的心理素質。從他出現在監控畫面的動作行為,我做出如下心理側寫……

「這是一個行動能力一般,但智商很高,擁有極強控制欲和自尊心的人。他小時候生活優越,學習成績名列前茅,是人們眼中的天才少年,他追求完美,不接受失敗,愛出風頭,不能容忍被忽視,對自己想要掌握的事物有著偏執的狂熱喜好。他應該是一個外貌俊秀的人,喜歡隨意和人打招呼,但沒有多少朋友,極為自負,說話喜歡用肯定的強調語氣,不滿別人打斷自己的言論,很樂意成為公眾的焦點。他在衣著穿扮上極為講究和注重,做事謹慎,哪怕在細節方面也不會輕易留下破綻,他甚至有可能,是名女性。」

「你看過監控的,你覺得那像一個女人嗎?」

「衣著外貌可以偽裝,只要戴上腰墊,穿上硬質的外套,看那模糊的監控很難分辨男女,就算他是男人,也是一個喜歡塗脂抹粉,修飾面容,噴香水的男人。嗯,我能分析出來的大概就這麼多,我個人覺得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準確率。」

「我想問一下,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麼假設他殺錯了人,而發現自己真正要下手的目標又被警方嚴密地保護了起來,他會怎麼樣?」

「他不能夠接受失敗的,如果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痛苦就會像一粒種子,在他心底深處滋生膨脹,他會度日如年,焦灼難安,他的情緒就像沸水在高壓鍋里,如果不找到宣洩的出口,過度膨脹,就會十分危險。」

「我知道了,也就是說,他會因為失敗而陷入無法原諒自己的痛苦自責當中,他會想方設法,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繼續向目標實施殺戮直到完成任務,是這樣嗎?」

「嗯,應該是的。」

「好,謝謝。」司徒笑將手機還給高風,喃喃自語,「如果兇手是這樣一個人的話,說不定有機會……逮著他!」

高風和黎曉玲聊了幾句,匆匆掛掉電話:「啊,你說什麼?」

「一塊看得見吃不著的肉,一隻餓得快發瘋的狼。如果兇手一直在暗中觀察跟蹤目標,警方盯了好幾天一無所獲,又是國慶假日期間,我們不少組員早就在抱怨了,這個案子也查了這麼久了,是時候讓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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