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啟蒙老師也唏噓 疑竇叢生隱殺機 7

法醫鑒定科,司徒笑又徹夜未眠,這次連高風也沒跑得掉,連夜為司徒笑做檢驗。

「真是的,我怎麼就交了你這麼一個朋友,自己不睡覺當工作狂,連朋友也不放過。」

「少說兩句吧,別把給我的數據搞錯了。咖啡?茶?純凈水?」

司徒笑拿來兩杯純凈水,放在辦公桌上,繼續道:「是你說的,通過屍體上的傷口和腐蝕程度,有七成把握確定是蛤蟆所為,而且這極有可能是他第一次作案,比陳文毅案還要早幾天。生疏的作案手法極易留下破綻,你說要給我個驚喜的。」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要連夜知道這個驚喜?」高風垂頭喪氣,「自作孽,我真是禍從口出啊。」

「你也知道這個傢伙有多兇殘,你不也想早點抓住他嗎?」

深夜,程英看著熟睡的恩恩,小心地下床,走到恩恩的房間,打開了電腦。

「嗯,英姐在線,開電腦。」司徒笑收到一條簡訊,打開電腦。

「又是你和高風在熬夜啊?情況怎麼樣?說說目前你們已經掌握的情況。」

「呃,」高風愣了愣,道,「從犯罪現場和實驗室證明得出的結論,死者死亡時間超過一個月,死在陳文毅之前,四周散落的背包和隨身物品並未被動過,隨身物品中各種證件都屬於一名叫龍建的人。」

司徒笑接著道:「龍建,男,48歲,海角市康樂婦產醫院裡少見的一名男性婦產科醫生,已婚,有名14歲大的女兒。7月7日他妻子孟慶芝報案說其丈夫失蹤。據孟慶芝女士稱其丈夫喜歡獨自外出旅遊,每年都要趁休假日獨自外出旅行數次。這一習慣已有數年時間,不過每次都隨時保持著聯繫,而且最長也不會超過3天。這次出門之後,當天下午就失去了聯繫,描述出門時的背包、衣著與受害人一致。警方做過調查和搜尋,最終只能認定為失蹤人口。」

高風道:「由於死者身體被高度腐蝕,連顱骨復原也做不到,所以我正在用孟女士提供的毛髮做DNA比對,一旦證實,那麼就可以確認,死者就是龍建。死亡時間應該就是7月7日。經過屍檢證實,死者因為心臟被刺穿而致命,死後被兇手開膛破腹,在其內臟和面部澆注了大量的腐蝕性強酸,殘留化學物與其後兩起變態兇殺案所使用的強酸為相同成分。」

司徒笑道:「目前有幾處疑點:首先,7月7日剛殺了龍建,7月8日又連續作案,但對其後的周麗茹下手卻隔了兩周,而且迄今為止沒有再次作案。這種作案時間與我們掌握的傳統快樂殺人犯很不一樣,如果是心理上的疾病,他們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殺人慾望的,我們還沒弄明白其中的關鍵;第二,龍建的身份與陳文毅和周麗茹都不同,他有家有妻女,社會地位也比前兩人更高,根據我們了解到的情況,他為人開朗,平時很受同事和患者的欣賞,而且堅持鍛煉,身體強健,絕不是下手的好對象。這樣一來,我們以前對兇手選定目標人群的判斷就出現了偏差,目前我們還找不出三名死者之間的共同屬性。」

高風道:「關於剛發現的這具屍體,我還要補充一下,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防衛傷,或者是被嚴重腐蝕而掩蓋了。還有,從屍體上的劃痕以及處理的草率來看,雖然無法判定兇手是否第一次殺人,但他絕對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殺人。」

電腦視頻另一頭程英問道:「你的意思是……」

高風道:「他在嘗試新的殺人方法,他在龍建這裡獲得了極大的快樂,所以開始以同樣的方式殘殺了陳文毅和周麗茹。這是典型的殺人方式升級,兇手蛤蟆在不斷地學習和創新,他會變得越來越危險、越來越狡猾,並且殺人手法也會越來越殘忍。必須儘快抓到他。」

「知道了,司徒笑你的監控網路怎麼樣?」

「暫時還沒有什麼發現,」司徒笑低頭,很快又抬起來,堅定道,「不過英姐,哪怕兇手只要再出現一次,我們一定能鎖定他。」

「司徒笑,放手干,你要的支援和配備我都會全力提供,但你也要知道,如果這次再失敗,這案子只能移交到特偵處,你明白嗎?」

「明白,英姐。」

三人又交換了一些案件的意見和看法,程英下線了,高風這才想起什麼似的問:「對了,那頭熊你怎麼看?」

司徒笑道:「被重拳打死的那頭?從現場看那人和黑熊距離很近,我感覺他的手法應該類似於詠春的日字沖拳,迅捷、直接、兇狠且連綿不絕。」

「但是我從現場檢測的黑熊死亡時間,與恩恩抵達現場的時間前後誤差不會超過十分鐘。」

「恩恩說她到的時候黑熊已經死了,她也沒有聽到廝鬥聲。」

高風慎重道:「黑熊死亡的地方距離發現屍體的地方不足百米,從現場發現的那組足跡,鞋碼與兇手鞋碼一樣。而且據我所了解的變態殺手,往往有欣賞自己作品的習慣,就像曉玲說的那樣,他們會從被害者身上取走紀念品,在無人的時候拿出來重溫他們在殺戮過程中那種快樂的感覺,其中就有將死者掩埋在深山老林里,而他們自己會不時返回殺人現場查看屍體,以滿足他們變態的快樂。」

司徒笑道:「你是想說,恩恩發現屍體之前,蛤蟆正好去現場查看他的第一件殺人作品?順道幹掉了一隻貿然衝出來的黑熊?」

高風道:「沒這種可能嗎?如果兇手就是打死黑熊的人,那這個兇手豈不是比我們所想的更為可怕?」

「我不這樣看。」司徒笑搖頭道,「首先,如果兇手想返回埋屍現場欣賞他的作品,他就不會將屍體埋得這麼深,若不是大雨導致的山體滑坡,屍體根本不可能被發現。而且就算是兇手返回現場,碰到了黑熊,他也不會任由黑熊躺在那裡,除非他想讓護林員發現黑熊的屍體進而發現他掩藏好的屍體,這解釋不通。而且你注意到沒有,那頭黑熊身上有傷,是被盜獵者的捕獸夾夾傷的,這樣的野獸通常會不顧一切地攻擊人類,在我看來,那位用技擊拳法打死黑熊的,不過是一路人,因突遇黑熊襲擊,自保罷了。」

高風還待分辯一番,機器想起了「滴滴」的鳴叫聲,試驗結束,高風打開電腦程序,對比了兩組圖譜,點頭告訴司徒笑:「死者正是龍建。」

昏暗的地下室,搖晃的吊燈,老舊的屠宰案板,上面鋪了一層暗紅色的污泥狀物質,尖嘴鉗、鉤子、鱷嘴鉗、手工鋸、手搖鑽……同樣沾著暗紅色污泥的各式金屬器械擺滿了案板,斑駁的牆上也掛滿了各種叫不上名的刑具,只看它們的外形就足以令人心驚膽寒。

一名頭髮燙作波浪的長髮男子,高大且強壯,穿著屠夫常用的牛皮氈圍裙,手裡拿著奇怪的器械,露出一口黃牙笑著,機械地朝他眼前一個類似人的生物體招呼,那個生物早已體無完膚,全身發出觸電般的痙攣。

「龍建,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會想起來的,你也該知道,你早一點想起,這一切痛苦,就會早一些結束。」沙啞幽深如地獄傳來的呼喊,好似在向那類人的生物問話。

「嗯……嗯……」叫龍建的生命驚恐地睜大眼睛,全身篩糠般地抖著,發出毫無意義的聲音。

「想起什麼了嗎?」屠夫收回手中的工具,靠近了些。

這是一處富人小區,小區里只有別墅,戶與戶之間相隔很遠,以保證每一戶都能擁有極大的佔地空間。

這一處別墅表面看起來和其餘別墅並無區別。

但屋裡屋外,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空間。

窗明几淨的大廳正中擺放著好幾台相互連接的電腦,另一面是單面鏡幕牆,正對著外面一片園林景象,各種工作人員來往穿梭,繁忙而有條不紊,令這座建築內部看上去不像是一棟奢華的別墅,更像是一個作戰指揮中心。

兩分鐘後,地下室的門被推開,那名屠夫似的審訊者對一名守候在外面的精瘦男子說了些什麼,那名男子轉身上樓。

精瘦男子沒在地面一層多做停留,徑直上了二樓,敲開安靜書房的門,對著書房一角點了下頭,彙報道:「他想起來了,我們問到一個名字。」

厚重的窗幔前,坐著一團陰影,他背對著精瘦男子,在他身前是一張巨幅屏幕,泛著幽光。聽了下屬的彙報,陰影揮揮手,道:「繼續問,他知道的可不止一個名字。」

那名下屬點頭離去,陰影對著屏幕用英語說道:「骨頭比我想像中還要硬,他或許清楚,這是他能活著的唯一保障了。」

巨大的屏幕被等分為九格,除去正中一格漆黑,其餘八格中各有一道陰影,他們或站或坐,或在開車或在行走,屏幕上僅能看到人形的輪廓,依稀可辨男女。

「他手裡應該還有一份名單。」一名戴著眼鏡的男性陰影分析道。

「嗯,不著急,就算他一個一個往外吐,也有辦法讓他全部吐出來。別看現在他想求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想要求死了。」別墅中的陰影十分自信。

「不知道時間上來不來得及?」戴眼鏡的陰影有些憂慮。

「我說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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