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探花郎 第0669章 心在滴血

選出的前十名,都歡天喜地回家報喜去了,明日他們去吏部處理完相關的手續之後,就正式成為官身了。而且最低是八品,起點已經十分高了。

尤其對於一些商賈出身的學生來說,他們本是一輩子與做官無緣的。現在忽然成了官,頓覺這幾個月的辛苦,全部都值得。滿打滿算,他們也不過是花了幾百貫錢,幹了幾個月的苦力而已,若付出這些,就能做官,全天下估計沒有人會不願意。

七十二人,現在已經有十個「上岸」了,而更多的人,則還是惴惴不安,等待明日老師們給的分數。所有人都在回憶,是否有哪裡對老師們不敬的,心中後悔,卻也晚了,想要去找老師們道個歉,也見不到面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晚飯起伙了,也沒幾個人有心情吃。

李牧自是不管這些,他不但有心情吃飯,還有心情看戲——今日是竇娥冤的首演,他排了那麼久的「話劇」,今日是檢驗成果的日子,當然要在場。

從西山回來,三狗已經備好了車,李牧陪妻妾坐車,李思文、唐觀等人都騎馬跟著,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長安城。

今日是三天假期的最後一天,街道上的人好像比昨日還多了些。到了明日恢複宵禁,想在日落時分進城就不可能了,就算李牧是逐鹿侯也不行。

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李牧忽然想起一件事兒,撩開帘子問外頭的三狗:「昨兒我讓你哥發錢,你哥發出去多少?怎麼沒回個話?」

「呃……」三狗咽了口吐沫,咧嘴賠笑道:「侯爺,咱也不清楚啊,還是見到我哥,讓他跟你說吧。」

李牧心裡咯噔一聲,看三狗這個表情,應給是沒少撒。而二狗沒說,也必定是這個緣由,錢撒的太多,他沒法交代了。

哎呦……

李牧忽然有點牙疼了,習慣性地倒進了白巧巧的懷裡。

李知恩伸手拉住李牧的袖子,李牧瞧向她,李知恩臉紅紅,道:「主人,夫人懷孕了,你別壓著她了,你、你來我懷裡,我有話跟你說。」

白巧巧猜著李知恩想說什麼了,推了李牧一把,順著話音兒道:「是啊,別壓著了,去知恩那兒。」

李牧倒過來,往李知恩懷裡擠了擠,仰頭看著她,道:「這樣?」

「主人。」李知恩湊到李牧耳邊,小聲道:「咱倆還沒圓房呢。」

「啊,這……」李牧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他昨天色迷心竅,想在熱氣球上頭行不軌之事,後來熱氣球墜落了,沒能成行。冷靜下來,他又惋惜,又覺得慶幸。

色慾熏心的時候,頭腦一熱,啥都忘了,冷靜下來才想起,李知恩還不到十五,這要是擱在他前世,妥妥三年起步。就算在大唐,沒有這一條法律,他心裡也有負罪感。總覺得自己二十九的人了,這樣做了像個禽獸似的。

他有心想要拒絕,但這話著實說不出口了。已經成了親,拜了堂,喜酒也喝了,娶進了家門,就算旁人不說什麼,這妮子心裡也得胡思亂想。

看來是躲不過了。

李牧在心裡頭嘆了口氣,只好無奈接受了現實。

李牧湊到李知恩的耳邊,小聲說了句話,李知恩立刻紅了臉,小聲道;「那……夫人要一個人睡了,不好吧?」

白巧巧聽見了這話,故意道:「要是惦記我呀,我就睡旁邊?」

「啊?」李知恩沒想到客氣一下,卻弄巧成拙了,又不知該如何找補,眼巴巴地看著李牧,忽見白巧巧綳不住笑了起來,才知道她在開玩笑,羞得躲到李牧身後,不敢露臉了。

李牧把二女摟在懷裡,道:「等會預見鷗,讓她跟咱們一道回去,與巧巧做個伴兒。過了今兒,明天咱們就還像以前一樣。也沒什麼好害臊的。」

白巧巧橫了他一眼,道:「怕是你早就想著壞主意了吧?我可不跟你胡鬧,明天起呀,我得開始養胎了。」白巧巧摸了下根本沒有任何變化的小腹,眼中滿是母性的光芒,喃喃道:「也不知是個丫頭還是個小子,也不知道是長得像我,還是長得像你……」

聽白巧巧提起了長相,李牧忽然想起了孫思邈曾對他說起過的「神魂相符」的理論,問道:「二位娘子,你們看我,有什麼變化沒有?」

李知恩看了李牧一眼,道:「夫君好像變白了?」

白巧巧也仔細看了看李牧,伸手摸了下他的臉,不確定道:「感覺是有點變化,但許是每天都在一塊兒,有點變化也看不出,要不夫君自個兒瞅瞅?」

李牧摸了摸臉,笑道:「這又沒帶著鏡子。」

「待會兒到了麗春院,找金晨姐姐借用一下就是了。」

「好吧。」李牧應下來,他也想看看,自己現在長什麼樣兒了。

活了兩輩子,李牧都不是一個很注意自己樣貌的人。不是不看重,而是生活中沒有意識地去在意。他經常會在某個時候,通常是在刮鬍子的時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愣住。愣住的原因,是他覺得鏡子里的人陌生。

甚至盯住鏡子里的人久了,還會產生一個錯覺:我是長這樣么?

一個德華彥祖朝偉城武的綜合體?

「大哥,到了!」

李思文的聲音傳過來,把李牧從幻想中拉回來。李牧笑了笑,從馬車上下來,先接過白巧巧的手,把她從馬車上抱下來,然後是李知恩,全都是抱下來的,惹來路人紛紛側目。

路人瞧見是李牧,烏泱泱都圍了過來,有人奓著膽子喊:「侯爺,昨天天上飛的是您嗎?您怎麼飛的呀?」

李牧哈哈一笑,道:「本侯乃是謫仙下凡,偶爾飛一下不是正常么?改日有興緻,也帶你們飛一飛!」

「侯爺可說准了,咱們等著了!」

「好說好說,今日《竇娥冤》首演,免費不要錢,大家瞧戲,瞧戲啊!」

眾人轟然應聲,李牧揮了揮手,帶著妻妾進了麗春院。由於金晨得了花魁,按照規矩,今日整個平康里的青樓都關了門,只有麗春院一家獨享所有客人。加上《竇娥冤》已經在大唐日報宣傳了好幾日,吊足了胃口,因此今日來平康坊的客人,都是為了看戲來的。

與前兩日不同,今日的麗春院上上下下全都忙活著,沒有一個閑人。前兩日,主要是金晨和那幾個會歌舞的,而今日,為了演這一齣戲,所有的角兒都要有人上妝伺候,全都調度起來,還有些忙不過來呢。

李牧自然不會挑理,看著眾人忙活,他也覺得很高興。他喜歡這種一群人投入到一件事上,儘力而為的感覺,無論成功失敗,他都覺得是一個不錯的經歷。

白巧巧去尋白鬧兒了,李思文和唐觀自然又是去賭坊,李牧讓他倆把二狗叫過來,他還惦記昨天發多少錢。雖然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但是不知道數,心還是吊著難受。李知恩借來一塊鏡子,李牧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臉,仔細瞧了瞧,還真有變化。

他剛剛穿越到這具身體的時候,曾對著草原的水泡子看過這張臉。以實為實的說,唐朝的這個李牧,和李牧原本的模樣,確實有些相像之處,但是區別也不小。

唐朝的李牧,由於一直生活在貧困的環境,有點營養不良,有點「大頭人」的感覺。身上沒有多少肌肉,乾乾巴巴。而且由於總在外頭幹活,曬得黝黑。而李牧本人,雖然小時候也營養不良,但他在工作之後,營養也都補回來了,體型比較勻稱。作為一個常年加班的程序員,他見到太陽的時間非常少,臉色有點蒼白。

現在的這張臉和這具身體,相比剛穿越的時候,有了非常大的變化。首先是體型的變化,在生活條件好了之後,營養不良而形成的大頭人沒有了,而且因為打鐵,還練出了一身的肌肉塊,前世李牧羨慕的八塊腹肌,穿越之後終於做到了。大唐沒有電腦,他也少了不少輻射,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和富有光澤,妥妥的一枚彭于晏型男子。

臉也有變化,現在的這張臉,李牧非常熟悉。這張臉,正是他高中畢業的時候,填志願交的那一張一寸免冠照片上的臉。稚氣未脫,稜角未平,看所有父母雙全的同學,都心裡不舒服,認為所有比他有錢的人的錢都不是好道兒來的,對世界充滿了惡意的那個憤青的階段,就是這樣一張臉。

李牧咧嘴笑了一下,鏡子里的臉也跟著笑了一下,果然沒有了那種彆扭的感覺。看來這就是孫思邈說的,神魂相符了吧?

「好一個帥氣的美男子啊!」

「是是是,侯爺貌比潘安也是不在話下啊!」

李牧情不自禁地稱讚了一聲,話音未落,便有一記馬屁跟上,李牧抬起頭看向說話的人,道:「二狗,你拍馬屁的功夫真是長進不少,說說吧,昨天派出去多少錢?」

二狗知道躲不過,從懷裡掏出一個冊子,雙手遞給李牧,硬著頭皮道:「侯爺,從銀行取錢的記錄都在這兒了,小的以姓名起誓,絕對沒有貪墨一文錢。」

「諒你也不敢。」李牧嘟噥一聲,把冊子打開,忽然表情凝固,一頁一頁翻完,把冊子丟回給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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