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探花郎 第0657章 自作多情李世民

李牧還真沒想到,這個年頭就有賄選的了,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對,道:「這麼說,我搬來一箱銀錠,放在門口發,豈不是就穩贏了?」

李思文搖頭道:「不不不,誰若是那樣做了,會遭人詬病的,就算是得了花魁,也不會被承認。」

李牧不解道:「這也是奇了,給錢就算賄賂,給食物就不算,誰定的規矩啊?」

「誰定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知道平康坊的時候,就有這個規矩了。其實也不能算是賄賂吧,就一點吃食。大哥你想啊,若咱們住在城南,要趕著此時來到平康坊,又沒有馬匹,得一個時辰之前就出發,剛好錯過吃飯的時候,備下這些吃食,也是情理之中,而且這事兒是有一家做了,其他就不能不做,若是不做,豈不就吃了虧么?攏共也沒幾個錢,開青樓的哪個不是家大業大,誰差這十幾貫錢?」

「說的也是。」李牧點點頭,忽然又想到,自家的園子是頭一年開張,也不知道二狗有沒有經驗,若是在這方面吃了虧,可真是啞巴吃黃連了。

往前走不遠,就到了麗春院的門口。離著老遠李牧就看著小攤兒了,二狗穿得跟個龜公似的,正在門口張羅著。看著李牧一行人,趕忙迎上來,道:「侯爺,您來啦,檯子都搭完了,咱家都是最好的,啥也不比旁家差,您放心吧,今年的花魁一準兒是咱們!」

「要尊重對手,咱們是頭一年,人家都干一輩子了,保不住有殺手鐧。」李牧瞅了眼二狗準備的東西,皺眉道:「怎麼湯餅都弄出來了,這是什麼玩意?」

二狗忙道:「這就是您每次去西市都吃的那家湯餅,小的包了他們店三天,給請到這兒來了!侯爺,這還是仗著您的名聲才請來的,人家不願意來呀!」

「哦……」李牧恍然,道:「敢情這裡頭的小攤兒,都是東西兩市的買賣家兒。」

二狗猛點頭,道:「對對對,侯爺猜得准。」

「以前也都這樣么?」

「是啊,小人打聽了,前朝就這樣。」

李牧招了招手,道:「你現在就叫人去,挑上好的蜜餞兒,買個百八十斤。再找幾個面善的小姑娘,看到小孩兒就送蜜餞兒,先白給一個,再要就讓他們拿飛花令來換。」

二狗瞪圓了眼珠子,呆愣道:「可是侯爺,小孩兒沒有飛花令啊,只有大人有!」

「蠢材!」李牧敲了二狗腦袋一下,罵道:「哪個小孩兒能自己來?還不都是跟著父母來的?往日平康坊鮮有帶孩子來的,但上元節不同,有看燈來的,有看錶演來的,剛我就看到好幾家子了。你要是領孩子來,孩子要吃蜜餞你給不給?飛花令人人都有,不花錢換蜜餞,你換不換?」

「哦哦哦——」二狗恍然大悟,趕忙去安排了。李牧無奈搖了搖頭,大唐的人怎麼就這麼心眼實呢,實在得讓他用這些招數的時候,心裡都有點內疚了。

「大哥,我去賭坊了啊!」李思文喊了聲,拽著獨孤九往賭坊跑了,李牧則帶著妻妾進了麗春院。

外頭熱鬧,屋裡也熱鬧。再過半個時辰,表演就開始了。今天的主題是歌舞,金晨是主角兒,但也不能只有主角兒一場。通常都是三場,前頭來個暖場,樂舞,群舞沒主角兒。中間是主角兒的獨舞,最後是一個樂府的鼓吹曲辭,有的表演漢代遺留下的樂府曲辭,例如《戰城南》、《十五從軍行》等,還有表演比較近代,魏晉時期利用樂府舊曲填了新詞的曲辭,例如《孔雀東南飛》,《木蘭辭》等。

一個群舞,一個獨舞,一個歌舞!力求全方位展示出園子的實力。

除了金晨之外,今晚參加演出的還有十六個姑娘。全都在梳妝打扮,李牧等人進來,她們都沒有發覺。

金晨身邊的那個侍女銀月,最先發現李牧,趕緊放下手裡的琵琶行禮,李牧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驚動他人,帶著白巧巧等人上了樓。

二樓中間的房間,打開窗戶,剛好對著舞台,高度也是最合適的。李牧領著妻妾坐下,金晨和銀月一起上樓來。見到李牧的妻妾,銀月顯得有些緊張,但金晨卻一點兒也不緊張,微笑著給眾人行了個福禮。

「銀月啊,麻煩你一趟,讓下邊兒端點小吃過來,每樣都來點兒。」李牧把手伸進懷裡,從系統中兌換了一把碎銀,放到銀月手裡,足有六七兩重,道:「別白麻煩人家,看著給,剩下的自己留著買胭脂。」

「謝過侯爺。」

銀月雖心裡對李牧有點敵意甚至戒備,但畢竟也是個小姑娘,平時又沒有多少零用,得了錢心裡頭也是歡喜的,樂顛顛地下樓去了。

李牧看向仍站著的金晨,道:「坐吧,不必拘束,沒有外人。」

金晨看了下白巧巧的臉色,見她沒有任何不悅的神色,才欠身坐了下來。屁股只挨著一半,身體也坐得筆直,一個微小的細節便分出了尊卑。白巧巧心裡頭沒有這些事情,並沒有察覺,但王鷗和李知恩卻都是明白的,對金晨的觀感頓時好了不少,相繼報以微笑。

李牧也並沒有察覺出來,問道:「等會兒就要表演了,你對自己可有信心?」

金晨微笑道:「信心自是有的,只是心裡頭想著不能辜負了侯爺期望,想要做得更好,叫人趕不上,追不上。無奈何,心有餘卻力有不逮。舞,我自問沒有對手,但是歌……卻沒有十足的把握。」

李牧微微蹙眉,道:「可是我讓你譜曲的小調兒出了問題,曲子沒譜成么?」

「譜成了。」金晨忙道:「曲子是銀月譜的,侯爺的這首詞,也好譜曲兒,詞共雙調九十五字,前段九句四平韻,後段十句四平韻。剛好合上了《水調歌》,不費什麼力氣就成了。」

「水、水調歌啊?」李牧有點呆住,他這回抄的這首宋詞,正是後世是個人都能背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他故意沒提詞牌名,只說這首詞叫《明月幾時有》,沒想到還是牽扯上了「水調」二字。

王鷗聽到李牧又有新詞出世,接過話道:「水調歌,乃是前隋煬帝所作。煬帝鑿汴河,臨幸江都時自製,聲韻悲切,當時引為名曲。現在也很多人傳唱,夫君作詞的時候,沒有想著這個曲兒么?」

李牧心中暗道,老子上輩子是為了中考才背的宋詞,哪兒有什麼曲兒啊。但此時逼到這個份兒上了,為了自己的老臉,也不能承認自己的無知,應著頭皮瞎編道:「這個詞嘛,是這麼個事兒。我這段時間不是排戲么,經常往返平康坊,路過一個園子,裡頭總有這個曲兒傳出來,我當時就覺著,她們唱的不好,詞不好,所以我就琢磨著自己寫個新詞,配上這個曲剛好合適。」

「原來這個曲子叫水調歌啊,還是前隋煬帝所做。真是沒想到,前隋煬帝名聲不好,卻是個大才子呢!」

王鷗笑道:「人的好壞,也分什麼事情。煬帝雖然當了皇帝後,風評不佳,但他在當皇帝之前,卻是一個挑不出錯處的好皇子,詩書禮樂,無一不通,若非如此,他也不能頂替他的哥哥成為太子,單說這個人么,卻是個有才之人,只是不適合做皇帝。」

「哦——」

李牧的這個「哦」還沒哦完,有人接話道:「牡丹夫人所言不差,朕的這位岳父,確是大才子無疑,但他也確實不適合做皇帝。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野心,心裡頭一直想著成就古今未有之偉業,卻力有不逮,害了天下,苦了百姓,朕引以為戒,必不會如他一樣。」

「陛下!」

李牧嚇得臉都白了,趕忙站起來行禮。還好剛剛王鷗沒叫夫君,否則這會兒腦袋估計都搬家了吧。

眾人也都起身給李世民行禮,李世民嘴裡說著免禮,眼睛卻只盯著王鷗一個,情不自禁地走過來,伸手便要去扶。

王鷗見李世民的手伸了過來,心中不悅,退後了兩步。李世民的手僵在半空,好不尷尬。李牧趕緊伸出手去握住李世民的手,大力搖晃:「陛下您怎麼來了,真是巧啊,今天宮裡頭也放假呀?」

李世民把李牧的手甩開,哼道:「朕一年到頭就不能休息兩日么?偏你們過得上元節,朕就過不得了?」

李牧向後頭看了眼,道:「陛下就一個人來呀,皇后……」

「後頭呢。」李世民聽到「皇后」二字,頓時表情就僵住了,戀戀不捨地看了眼王鷗,小聲道:「朕聽說牡丹夫人在此,過來打個招呼,皇后怎能入此等煙花之地。」

「陛下!」李牧肅然道:「臣這裡可不是煙花之地,是正經的戲園子。賣票唱戲,跟青樓不搭邊的。」

「戲?」李世民依稀想起了,袁天罡曾報過消息,說李牧最近一直在麗春院排戲,叫什麼「竇娥冤」的。但具體是什麼,由於保密做的很森嚴,不良人也沒打探出來。

聽李牧提起來,李世民不禁有些感興趣了,道:「什麼戲,什麼小調兒,都拿來給朕看看,讓朕來品鑒品鑒,朕雖不是什麼才子,但是眼力還是有幾分的。」

李牧自然不敢不答應,便叫金晨取來。金晨回房把劇本和李牧寫的《明月幾時有》原稿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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