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上代暗王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在流風的腦海中炸響。
這一刻，他連身上劇烈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只是獃獃的看著上代暗王。
目光中充滿了震驚、不敢置信、瞭然以及一絲絲的悲哀。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理解了那句：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是什麼意思。
原來包括自己在內的族人們並不是冤枉的，在一開始，自己的命運就被定下了。
這個事實很殘酷，也很絕情，但流風卻理解這種行為。
一切……都是為了種族。
種族利益高於一切並不單單是一句口號而已。
不過理解歸理解，但作為一個有著獨立思想的生命，它的心中依然泛起一絲悲哀。
流風心裡的防線被這些話徹底擊潰了。
流風神色凄涼的看著上代暗王，垂下頭顱低聲道：「陛下，我承認，我是叛徒。」
命運早已定下，自己的堅持毫無意義。
雖然接下來自己會被冠上叛徒的污名。
但……一切都是為了種族。
看著帶有一絲殉道之意的流風，計暗隱晦的抽了抽嘴角。
好嘛！
現在這栽贓陷害都不背人了，光明正大的往上招呼。
最重要的是，被陷害的對象竟然信了。
一名無辜的異族大宗師，竟然就這麼承認自己叛徒了。
不愧是張昊，知子莫若父啊！
牛逼啊！
屁股決定腦袋，位置不同想的就不一樣。
雖然它現在是暗族的九品大宗師，但其本質依然是人族的無上強者。
即使在異族當中廝混了上百年，但他依然沒辦法像異族那樣思考。
流風之所以承認，並不單純是被張昊忽悠瘸了，而是事實真就是如此。
為了把叛徒全部清除掉，就必須要把和上次那場大戰有關聯的人員全部解決掉。
不需要證據，只要值得懷疑就按照叛徒處置。
它們沒辦法承擔之前那樣的損失再發生一次的後果。
所以只能斷臂求生，用無辜族人的姓名來挽回戰略上的劣勢。
不然那些各族的老祖，怎麼會允許滅焰隊這般胡鬧。
寧可殺錯一千，不能放過一個，這不只是十個字而已，每個字的背後都充滿了鮮血和無盡的冤魂。
見流風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上代暗王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一揮手把流風從刑架上放了下來。
然後拿出一沓空白的紙張對它說道：「既然你已經承認自己是叛徒了，那麼把自己的罪行都寫出來吧。」
連口供都要自己寫嘛，流風心中有些怪異的想道。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流風倒也痛快，根據自己上百年的閱歷，在上面寫著自己是如何一點點的墮落，到最後徹底背叛種族的。
不虧是九品大宗師，把一個叛徒內心的糾結不安、後悔以及恐慌，種種心路歷程全都寫了出來。
不過到底是沒有背叛的經驗，稍稍的有些不足。
「你不能光寫自己，你還得把自己的同夥交代出來，以及你又是這麼和人族交接情報的，這都得寫出來。」
流風微微一頓。
同夥嗎？
想了一下，抬頭對上代暗王說道：「陛下，您看誰適合當我的同夥。」
上代暗王寫出了幾個名字，一臉深沉地說道：「我看它們應該背叛種族了。」
看著那些名字，流風心中微微一嘆，既然上代暗王寫出了這幾個名字，那麼自己寫不寫上它們的名字，它們的結局都已經註定。
這樣想著，那些名字就加入到了他背叛的故事當中。
都弄好之後，流風對著上代暗王說道：「陛下，您看這份供書您滿意嘛。」
拿起供書看了一遍，上代暗王點點頭：「很好。」
「那麼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請陛下給我一個痛快。」
「以後……就辛苦陛下了。」
在它心中並不恨上代暗王，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種族。
而上代暗王作為直接執行人，以後一定會背上無窮罵名。
所以……真的是辛苦陛下了。
被人栽贓陷害不說，還得對要殺自己的人道聲辛苦。
它死的是一點也不冤啊。
感受到流風的真誠，上代暗王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似乎是在對著操蛋的命運感到無奈。
接著上代暗王手臂一揮，流風就陷入了黑暗當中。
……
在地下室的下方，其實還有一層，不過知道這一層存在的異族並不多。
而在那些知情人心中，地下二層就是處置那些叛徒的地方。
因為所有被送進去的叛徒，都再也沒有出現過。
地下二層。
上代暗王盤坐在煉丹爐前，他剛剛把流風送走了。
雖然是互相敵對的種族，但張昊佩服流風心中的大義，所以並沒有繼續折磨它，而是給了它一個痛快的。
扔進煉丹爐里，流風一點痛苦也沒感受到就被煉成灰了。
反正怎麼都得死，張昊順便收刮一下元能點也不算過分。
看著手中流風的供書，上代暗王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最重要的證據，終於得到了。
雖然異族老祖們定下的基調是寧可殺錯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但其本質就是要把叛徒全都找出來。
所有與上一次大戰有關聯的人員全都被處置了，那叛徒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
所以別看張昊他們現在栽贓陷害玩的熱鬧，但最後是要給異族一個交代的。
上一次的情報究竟是怎麼泄漏的，那個叛徒是誰或者說都有誰。
而流風就是張昊選擇的替罪羊。
現在異族老祖們的共識就是叛徒是自己身邊的人員，是老祖之下的高層。
而流風是九品大宗師，又是暗元老祖的徒弟，身份上完全吻合。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還有一個哥哥。
它的哥哥就是之前在洞天當中準備突破的一名暗族大宗師。
這也是之前計暗提起它哥哥時，流風這麼憤怒的原因。
而有這樣一個哥哥，那麼流風知道關於洞天內情報的事情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再加上它的哥哥已經戰死，死無對證，它簡直就是為了當替罪羊而生的。
流風以為自己為了種族犧牲，可其實卻是在幫助自己種族的敵人。
得虧它已經被張昊給煉了，不然非揭棺而起不可。
有了流風的這份口供，那麼張昊也就對這次肅清有了交代。
而在這次肅清行動當中，在計暗的帶領下，人族卧底對異族的情報人員，自己所在部門的上司、對人族有威脅的天驕等等異族，進行了瘋狂的迫害。
可以說在這次肅清過後，異族當中大部分重要部門都將被人族卧底接管。
一直以來，關於異族的重要情報都是張昊獲得的。
之所以會煉製第二人生，向異族輸送數千名重要人才，主要還是為了幫張昊查缺補漏。
畢竟它不可能知道異族所有的情報，如果異族有什麼重要行動恰巧不需要通知張昊的分身，那麼這些人族卧底也可以向人族示警，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而現在，經過這次肅清之後，這些卧底的作用就不單單只是替張昊查缺補漏而已了。
它們將會成為異族的眼睛、耳朵甚至嘴巴。
以後異族老祖們看到的了解的，都將是人族讓它們知道。
人族不想讓它們知道的，除非可以調查，不然它們不可能知道。
欺上瞞下，人族特擅長！
真的。
把手中的口供收好，張昊陷入了沉思。
雖然經歷了一次性質十分殘酷的肅清，但這次行動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真正的叛徒、卧底一個也沒抓到。
而之後異族再次發現人族獲取自己這邊重要情報的時候，那麼它們懷疑的目光就會放在王座上面。
在經歷了上次的慘敗之後，那些異族老祖一定會非常的注意保密性，不會在向身邊人透露任何情報。
再加上有懷疑的族人全都被處置了，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情報依然會泄漏，只說明一件事。
銀月老祖之前的懷疑是正確的，九品之上的老祖當中……出現了叛徒。
九品之上的老祖竟然出現了叛徒，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到了那個時候，異族將陷入恐慌和不信任。
同樣的，異族的老祖也會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出那個叛徒。
通過情報隔離、真假行動等手段，即使是張昊也沒辦法繼續向人族傳遞準確的情報。
所以……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