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決定，沈歡掂量了兩下原石，又順手放了下來。
「帥哥你拿著的這塊原石，價格只要1000塊，你如果買來玩玩，那也可以。」老闆笑眯眯的道：「不過如果想要有好的玉開出來，你還得往更好更大的來看。」
說著，老闆就指了指他面前的一堆大小不一的翡翠原石，「這一堆就是老坑出來的，您知道什麼是老坑嗎？就是最容易出翡翠的那些坑洞。它們價格要高一些，不過很容易出極品。
就拿上個月來說吧，我們這邊就有一個客人，買了7萬塊的一塊全賭料，結果切了之後暴漲，出了一塊玻璃種，價值好幾百萬呢！」
他說得眉飛色舞，就好像賺錢的人是他一樣。
這也是玉石商人們的固有伎倆。
他們通常都把最好的一面說出來，說誰能發大財怎麼的，但絕對不會告訴你，賭垮了的人一大堆，數不勝數。
人們總是希望自己能成為最幸運的一個，所以通常也會忽略失敗者。
況且來賭石的，有幾個不是希望一夜爆富的？
誰不願意聽到這樣的暴富神話？
因此錢就源源不斷的掏出來了，也被這些玉石賣家給賺得乾乾淨淨。
這些檔口的頭頂上，都掛著有牌子，分別是註冊的店鋪名字、老闆的身份證號和電話號碼，如果有什麼差錯或者坑蒙拐騙的，那是可以報案處理的。
所以檔口老闆的價格可以貴一些，但那種胡來的事情卻少得很。
各大交易市場，包括這個市裡的頭頭腦腦們，都希望越來越紅火，絕對不願意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對這些行為是嚴厲的打擊。
故而，基本上也只有那些臨時擺攤的，或者擺攤都沒有的跑單幫的，才會有可能這種事情發生。
在檔口上基本上還是比較穩當，一口價一口貨，都心甘情願才能做好生意。
客人們多來了幾次後，也明白了這些道理，所以那些有點錢的，或者是來進貨的，通常都會去店鋪和這些檔口，很少在街邊攤、跑單幫那裡停留。
只有那些沒有什麼錢，卻又貪圖便宜的遊客們，才會經常在這些地方上當。
沈歡來之前也查了一些資料，知道這些情況。
他現在只是玉石大家（初級），又不是高級，更不是歷史級，怎麼可能抱著那種僥倖心理？
見到老闆說了，沈歡伸手又去那邊拿了一塊大約有巴掌大小、有些扁平的原石。
這塊翡翠原石皮面有些粗糙，沒有開窗，什麼都看不到。
「劣質麻猛彎翡翠原石一塊，出玉幾率不到10%。」
第二塊原石有點裂縫，不過在裂縫裡面還看不出什麼玉石的色澤，哪怕是沈歡拿出小的手電筒去打燈看，都看不到。
「普通莫魯翡翠原石一塊，出玉幾率不到25%。」
第三塊原石有點黑漆漆的，卻是有哈密瓜那麼大小。
「中等帕敢翡翠原石一塊，出玉幾率達到37%。」
第四塊則是又只有一個石榴大小，顏色偏灰偏黑。
「優質南奇翡翠原石一塊，出玉幾率高達71%。」
第五塊和第二塊有點類似，是有點圓錐形的感覺，大小約莫五公斤上下，裂縫比第二塊還要多，卻是有一處開窗，顯露出了翠綠翠綠的色澤。
「優質麻猛彎翡翠原石一塊，出玉幾率高達87%。」
沈歡只拿了這麼五塊來看，就沒有再動手了。
老闆看著他這麼煞有介事的樣子，不覺心中好笑。
像是這種不懂裝懂的人，他是見多了，這些菜鳥通常都這麼假裝內行，然後似懂非懂的聊幾句。
等到自己把他們吹捧了一番，他們就覺得自己遇到知己了，從而大手筆的買下這些價高貨次的翡翠原石。
「怎麼樣，帥哥，你看上了哪一塊？」老闆熱情的問道。
「這塊價格多少？」沈歡指向了第二塊。
「哦，這是帶卡老料，價格可不便宜，市場價是5萬。」老闆想都不想的道。
「這塊呢？」沈歡指向了第四塊。
「這是打木坎老坑貨，我一年前買來都花了12萬，現在就算你15萬吧！」老闆裝作豪爽的道，「我們這邊各種成本攤下來，也就賺你幾千塊。」
「這塊？」沈歡指向了第五塊。
「這塊就了不得了，是正宗的帕敢老料。」老闆眉飛色舞的道，「帕敢這個名字你聽過吧？現在帕敢的料越來越少，也越來越貴。更何況它開窗都是有玻璃種的極品跡象！這塊半賭料，我算你50萬吧！」
沈歡笑了笑，依次指了過去：「麻猛彎、莫魯、帕敢、南奇、麻猛彎。」
老闆一愣，「你說什麼？」
「這才是五塊料的正確出處。」沈歡一臉笑容的看著他，「如果不是你記錯了，就是你上當了。」
老闆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實話實說。
他這攤子上有大大小小上百塊原石料，但是大部分他都記不清楚來路。
唯獨他身邊的這麼三十來塊料，都是他精挑細選的看家寶貝，閉著眼睛都能報出是什麼時候買的、花了多少價格、品種表現怎麼樣、大概會是怎樣一個出玉的幾率。
先前他只是隨隨便便的跟沈歡報出幾個老坑口的名字，並沒有上心。
沒想到沈歡這個毛都沒長全的人，居然順口就把這五塊料的正確出處給報出來了，而且一個都不差。
而沈歡上手的時間整個兒也沒有超過10分鐘。
這說明什麼？
說明人家肚子里有貨啊！
沒有幾年的研究，沒有幾千次上萬次的各種料的上手，能這麼快速的報出來源嗎？
哪怕是老闆自己，如果換了不是自己的料，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對啊。
想到了這裡，他不覺有些尷尬，「小兄弟你是行內人，怎麼拿我開玩笑了？你這不是看著我出醜嗎？」
水千雨在旁邊一直沒開腔。
聽著沈歡這麼幾句話就把老闆給震住，覺得挺有意思的。
沈歡對小水水說了，在米國的時候，沒事兒他就在看關於翡翠玉石的書，還有大量網上的視頻，所以也算得上一個理論上的將軍。
現在看來，沈歡真的沒有說謊，這傢伙現在學什麼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