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球場外暗藏殺機 被盯上的吳開軍

吳開軍在隆興夜總會頂層召開了一個酒會,燈紅酒綠,美女如雲。夜總會核心骨幹們聚在一起,慶祝老闆脫困。諸人在大廳里喝酒,吳開軍喝了幾杯以後,摟著隆興的大媽咪素姐進了樓頂單獨的大房子。

有經理故意喊叫:「老闆,別走啊,再喝兩杯。」

吳開軍粗魯地道:「你們先喝,我把素姐就地正法再出來喝酒。」

素姐揚手打了下吳開軍肩膀,嗲聲道:「你討厭。」

吳開軍原本長得牛高馬大,和魯智深一般肥壯。在看守所這一段時間,生活作息有規律,無法喝酒,粗茶淡飯,讓吳開軍體內脂肪大量消解,肚子癟了,贅肉無影無蹤,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許多,至少年輕十歲。他回到夜總會以後,發現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全部空空蕩蕩,於是重新買了小一號或兩號的衣服。

素姐看到打扮一新的吳開軍,眼裡盪出水來,雙手掛在吳開軍脖子上,撒嬌道:「你看我的肚子都起游泳圈了,乾脆我也進看守所,幫我減減肥。」

吳開軍摟住素姐,拍了拍她彈力十足的屁股,道:「你還是別去,那裡的日子淡出了鳥,我是一天都不想待。」

素姐踮起腳,在吳開軍臉上啄了幾下,道:「你在看守所,這一段時間我可寂寞了,你要陪我。」她低聲在吳開軍耳邊說了幾句,兩人哈哈大笑起來,屋內春光一片。

事畢,素姐靠在吳開軍胸口,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為了把唐老鴨死了的消息傳進去,可是費了大勁。」吳開軍抱緊了素姐,道:「沒有想到隆興這麼多人,只有你一個人想著給我傳消息。老唐在隆興的股份,分一半給你。」素姐道:「你這算是有良心的。跟你這麼些年,還知道給點股份。」

吳開軍抱著素姐揉了一陣,臉上笑容不知不覺陰了下來,道:「你沒有這麼聰明,誰告訴你要給我傳消息的?」

素姐眉目含春,軟在吳開軍身上,嬌聲道:「我曾經接到一個電話,他自稱是你的朋友,讓我想辦法把消息傳給你。雖然這些年夜總會也交了不少朋友,為了傳消息給你,我還真是想了好多辦法,用了不少錢。」

吳開軍一邊上下其手,一邊猜想是誰想給自己傳消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此人是誰。

屋外有不少夜總會的漂亮女子過來喝酒,划拳之聲、嬌笑之聲,此起彼伏。

重新穿上衣服以後,吳開軍站在窗邊,俯視著如銀龍一般的路燈燈光,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甚至還有一絲憂慮。

「怎麼,今天弄得不舒服?」

「我在想其他事情,和你沒關係。」

「老大,你回來以後,沒有以前開心了。這麼大一攤子,唐老鴨又被害了,你總得找人撐起。啥事都自己管,你也管不過來。」

「好了,好了,我們出去,再和兄弟們喝幾杯。」

吳開軍到了樓下,又和大家喝了約半斤酒,他身高體壯,酒量甚豪,平時喝一斤半高度酒沒有問題,今天喝了六七兩酒以後,無論兄弟們如何勸,都捂著酒杯不再多喝。大家歡喜一場之後,吳開軍將周疤子叫到了房間。周疤子以前在隆興的地位稍遜於唐山林,帶了一伙人專門放高利貸。

兩人關了門,面對面而坐。吳開軍酒意全消,道:「唐山林死了,到底是誰做的?他和我一起跑路,一直在外面,剛回家就被殺,肯定被人吊了線。」

周疤子道:「你在看守所修行,斷手桿的人經常來搗亂。」

吳開軍道:「斷手桿的人來搗亂,這很正常。他們夜總會才開的時候,我們去搗亂的時間也不少,斷手桿巴不得我徹底栽進去。唐山林回家,斷手桿如果發現了,肯定會向公安局點水,只要唐山林被抓進來,隆興也就麻煩大了,徹底玩完。所以,不可能是斷手桿。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人會懷疑是我下的手,因為我得到的好處太多,傷人、關人、要錢,這些爛事都可以推到唐山林身上。這種想法是把我看得太神了,我手裡信得過的人,唐山林算一個,你算一個。我被關進看守所,消息傳不出來,哪能遙控指揮人去殺唐山林?」

唐山林是誰害的,周疤子心裡一直有疑惑。吳開軍今天所言確實有道理,至少在吳開軍被關進看守所這一段時間裡,周疤子從來沒有得到過吳開軍從看守所傳過來的消息。以前跟隨唐山林的人也天天在隆興混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周疤子道:「老唐這些年惹了仇人,不知是哪股水發了,公安費了老鼻子勁,沒有查到結果。」

吳開軍道:「老唐走了,他的位置就由你來坐。隆興這一段時間管理混亂,生意差了好多。以前我在的時候有幾個靚妹,都跑哪裡去了?給我叫回來。誰不回來,給我滾出江州。」

談完正事,剛剛得到重用的周疤子興奮地道:「老大,我們去喝兩杯,爽一把。」

「今天喝了五兩多,不能再喝。我給自己立了一個規矩,每頓只能喝半斤,喝了半斤以後,打死也不能開口。喝酒誤事啊。」吳開軍說起此語,想起和黃衛在火車上醉生夢死的時光,又想打自己的耳光。

時間過得很快,吳開軍從看守所出來有半個月了。最初,他非常謹慎,很少離開隆興夜總會,每天窩在夜總會頂樓房間,喝點小酒,開房間唱歌,打打小牌,與兄弟們玩樂。時間長了,一向好動的他終於覺得自己是驚弓之鳥,唐山林被殺,黃大磊遭槍擊,或許真是他們自身的原因,並不會牽連到自己。

7月18日,江州體育館有一場城市足球賽,參賽的是陽州足球隊和江州足球隊,因而取名為陽江足球賽。陽江足球賽是歷史悠久的比賽,開始於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當時,足球熱在全國興起,陽州和江州都是省內足球基地,踢球和看球的人在全省最多。兩個城市第一次足球比賽在1988年,以後每年7月18日都搞一次城市足球賽,陽州和江州輪流作為舉辦地。去年比賽在陽州舉行,江州足球隊以一比零小勝,陽州足球隊在家門口輸了球,被球迷罵得狗血噴頭。經過一年卧薪嘗膽,陽州足球隊憋著勁要報仇雪恨。

吳開軍是真球迷,經常飛行去看球。從陽江足球賽開始,一場都沒有落過,自然,這一場足球賽也不想錯過。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老闆喜歡足球,隆興也成立了一個球迷協會,協會裡有大量漂亮女子,在球場上最為引人注目。

18日晚七點,吳開軍在臉上畫了油彩,穿上球衣,帶著俱樂部球迷們,雄赳赳地前往江州足球場。

兩城爭雄只是一個由頭,更主要是為困於鋼筋森林的城市居民們找到一個狂歡理由。球賽日,整個球場就是歡樂的海洋,旗幟飄揚,鑼鼓震天,音樂伴著燈光穿破城市上空。無數人戴著江州或是陽州球隊的帽子,臉上畫滿油彩,在球場上大吼大叫。

隆興球迷俱樂部照例引人注目,一個肩上有刺青的漢子光著胳膊,站在大鑼鼓前賣力敲打,渾身肥肉隨敲打有韻律地抖動。相隔不遠處是陽州球迷所在地,肥漢開始敲鼓時,陽州球迷豎起一片中指。

在雙方互罵中,比賽開始。

比賽進入下半場,兩隊戰成一比一平,球迷們情緒更加高漲。

江州大飯店副總經理顧英特意為公司高層弄了些貴賓票和一等座的票。侯大利嫌貴賓票里有領導和場面人物,不想去應酬,要了位置稍差的一等座,這裡無人打擾,可以專心看球,更準確來說,可以拿著望遠鏡觀察隆興球迷俱樂部。

田甜拿起在球場外買來的塑料手掌,用力搖晃。田甜在父親沒有出事前,經常陪父親來看陽江足球比賽。父親出事以後,她便不再來看陽江足球賽。這一次陽江足球賽開打,她終於克服了心理障礙,參加城市狂歡。

身處歡樂的海洋,侯大利仍然覺得這一切與自己無關。楊帆出事後,他的大腦中設置了一個玻璃牆,所有熱鬧、狂歡都被玻璃牆隔離。外面的世界越是熱鬧,他的內心越是冷靜。田甜的冷只是冰塊,遇到持久的溫度便會融化,恢複成正常人。他大腦中的玻璃牆完全透明,卻如防彈玻璃一般堅硬,很難徹底撼動。

侯大利的眼光被望遠鏡的鏡頭加持,變得如鷹眼一般銳利。隆興俱樂部旗幟出現後,鷹眼便定格於此。鏡頭裡,吳開軍面部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條大漢很是奔放,最初還穿著T恤衫,球隊進場後,他脫掉T恤衫,拿在手中揮舞。吳開軍從看守所出來的時間不長,身體肥肉消解後,胸腹部顯出還未完全丟失的肌肉。他完全沉浸在看球賽的快樂之中,站在隆興球迷前面,扭動身體,不時還將一個漂亮性感的女子拉過來,一起揮舞旗幟,屁股、腰身不時碰撞在一起。

侯大利將望遠鏡遞給田甜。田甜透過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湊在侯大利耳邊,道:「這是一個中年狂放大叔,還很有些男人魅力。」

一個頭戴江州隊球迷帽的漢子坐在距離隆興球迷俱樂部不遠的位置,目光也牢牢鎖定身高體壯的吳開軍。他懷裡揣著帶有消音器的手槍,準備趁這混亂之夜,給吳開軍致命一擊。開場之時,他已經找到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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