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丁麗案有重大突破 飛賊入室

一男一女都是高個子,牽手而行,明顯是一對情侶。戴帽瘦漢右腿已經從陰影中跨了出來,卻又慢慢退回陰影。

越野車前,男的走向駕駛室,女的走向副駕駛位置。男子在駕駛室前站住,沒有急於上車,而是四下張望。戴帽瘦漢完全退回到陰影中,沒敢行動。他行走江湖二十年,對危險有天生直覺,越野車前的男子身形矯健,警惕性極高,絕對不容易對付。因此,他放棄了臨時起意的行動,收起匕首。

越野車開走,戴帽瘦漢背過身,點燃香煙。他抽一口煙,猩紅的光芒猛然亮起。

抽完一支煙後,戴帽瘦漢走到路燈下,準備將煙頭扔進垃圾箱。垃圾箱分為可回收和不可回收兩類,可回收垃圾箱裡面有廢紙。戴帽瘦漢伸手進垃圾箱,將煙頭放在廢紙上。他步行了數十米後,垃圾箱冒出火光。燒掉煙頭,就能毀掉痕迹,不讓人提取到DNA。他能在險惡異鄉拼殺出一條路,一靠兇狠敢拼,二靠處處小心,若沒有這兩條,墳前都能長起大樹。

招了計程車,戴帽瘦漢道:「到隆興。」

隆興是隆興夜總會的簡稱。計程車司機掉轉車頭,踩了油門,又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乘客,道:「隆興老闆吳開軍被抓,唐總遭仇人殺了,生意沒有以前好了。沒出事前,隆興裡面有江州最漂亮的妹子,清一色一米七。漂亮是漂亮,就是貴得咬手。」

戴帽瘦漢道:「老闆被抓,啥子事?」

「吳老闆和西城斷手桿是老對頭。江湖事江湖了,斷手桿不耿直,當警察走狗。」計程車司機胳膊上還有刺青,言談舉止很有些江湖氣,又道,「聽你口音,應該是本地人,但是有些變化,出去很多年了嗎?」

戴帽瘦漢道:「我是外地人,來江州才學了江州話。為了討生活,沒有辦法。」

計程車停在隆興夜總會前,戴帽瘦漢在車外仰頭看著「隆興」兩個大字,然後縮了縮脖子,走進夜總會。計程車司機下車以後,進了大廳,找到平時聯繫的狗哥。狗哥專門負責與計程車司機聯繫,凡是拉客到隆興夜總會的計程車,隆興都要付三十塊錢的車馬費。計程車司機拿了錢,出門時瞅了眼穿旗袍的妹子,暗道:「他媽的,好白菜都被豬拱了。等老子有了錢,一次要找五個。」

戴帽瘦漢進入夜總會,胡亂轉了一會兒,點了兩個妹子,唱歌,喝酒,玩得很嗨。到了凌晨,他出門時已經有了三分醉意。

夜總會不遠處有七八個小青年打架。雙方都喝了些酒,先是拳腳相加,隨後又抓起能找到的椅子等物品,狠勁朝對方身上招呼。其中一方很快來了增援,十幾人圍住另一方三個人,一陣狂揍。

戴帽瘦漢原本只是旁觀,見到場面一邊倒,心裡不痛快起來。牆角有些爛磚頭,停車場還有幾輛自行車,有一輛自行車帶前筐。戴帽瘦漢動作利索地開了自行車鎖,將幾塊爛磚頭放在自行車前筐,然後從黑暗中沖了出去,單手握車把,右手持磚,朝人群砸去。扔了兩塊磚頭,自行車衝到了人群旁邊,戴帽瘦漢揚起胳膊,磚頭敲在一個漢子頭上。砸完磚頭以後,自行車毫不減速,消失在黑夜中。

這群人被磚頭砸蒙,想去追趕,連自行車影子都找不到。他們只能把怒氣發泄在被打倒的三人身上,追問砸磚頭的是什麼人。挨揍的三人同樣發矇,壓根兒不知道來者是誰,結果又挨了一頓拳腳。

警燈在遠處閃爍,站在夜總會門口的侍者喊道:「警察來了。」打架的人群頓時作鳥獸散,各回各家,或慶功,或去治傷。江湖事江湖了,這是江州社會人的規則,斷手桿作為社會大哥,通過警察的手將吳老闆弄進看守所,很受江州社會人鄙視。

戴帽瘦漢騎著自行車在城內閑逛了一陣子,來到前次觀望過的半封閉的陽光小區。陽光小區最東端11幢四樓住了一個年輕女子,從陽台晾曬的衣服來看,此女子應該是一個人居住,經濟條件不錯。他把自行車停下,換上隨手摸來的旅遊鞋,躲過兩個攝像頭,大搖大擺地來到11幢樓下,然後戴上黑色面罩,又套上薄型工程手套,順著外置排水管道,輕鬆躥上四樓,從衛生間小窗翻進屋。

戴帽瘦漢走到了客廳,聞到了卧室傳來的濃濃酒味。正在張望間,客廳燈打開,一個穿著三點式的女子站在卧室門口,獃獃地望著黑衣黑帽黑面罩的男子。

「你是誰?」

「還用問嗎?」

女子突然醒悟過來,「啊」了一聲,轉身朝卧室跑,試圖關上房門。戴帽瘦漢速度很快,猛推房門,衝進屋後,將女子按倒在地上,抽出彈簧跳刀,對準女子眼睛,道:「你別叫,我求財不害命。敢叫一聲,我就捅死你。」

女子嚇得渾身哆嗦,酒醒了大半,牙齒不停碰撞,發出咯咯的響聲,躺在地上絲毫不敢動彈,也不敢喊叫。

借著客廳的光,戴帽瘦漢見卧室拉上了窗帘,便開了燈,順手拿過女子放在床邊的衫子,幾下就撕成條狀,將呆若木雞的女子雙手和雙腿捆上,打上結,然後抱起女子,將其扔到床上。

「錢放在哪裡?」

「衣柜上面的盒子里。」

戴帽瘦漢抽了一張椅子,放在衣櫃前,再踩在椅子上,從衣櫃頂上拿到一個小盒子。盒子里居然有三萬現金,還有存摺和一些首飾。戴帽瘦漢只要了現金,沒有動存摺和首飾。他輕鬆搞到三萬塊,心情愉快起來,坐在女子身邊,問道:「家裡為什麼有這麼多現金?」

女子牙齒還在發抖,結結巴巴道:「我準備……重、重新裝修。」

「你住四樓,順著水管就能爬上來,明天記得裝防盜網。有了防盜網,我也就爬不上來了。」男子說話時,不停晃動彈簧刀,眼光落在了女子身上。

女子很年輕,也就二十四五歲的年齡,身穿三點式,躺在床上瑟瑟發抖,既可憐又性感。戴帽瘦漢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把女子胸罩往上推了推,兩隻飽滿的乳房就跳了出來。女子看著閃著寒光的刀尖,不敢叫喊,也沒有求饒,閉上眼睛,流出了淚水。

戴帽瘦漢望著女子漂亮的雙乳,腦袋嗡地響了起來,響聲從腦部直接蔓延全身,讓每一個細胞都緊張起來。他深吸了幾口氣,道:「你很漂亮,身材很棒。我原本想上你,但是你比較配合,沒有大喊大叫,懂得舍財保命,就算了。我等會兒要堵上你的嘴巴,不準報案,報了案,我隨時會回來。」

女子拚命點頭。

戴帽瘦漢用碎布條堵上女子嘴巴,又將女子雙手綁在床上,再找來抹布擦掉地板和椅子上的腳印,然後翻過廚房窗子,從原路滑下地面。他在地面陰影處站了一會兒,脫掉面罩。在離開的半路上,他扔掉了女子的手機和鑰匙。又騎了一陣,換鞋後,他扔掉順來的旅遊鞋。

戴帽瘦漢騎著自行車,慢慢回到女朋友租住的小家。他將自行車靠在門口,在一樓小商店買了麵條,回到家中,獨自看電視。

凌晨兩點,門鈴響起,外面傳來女聲:「張林林,開門!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反鎖門。」

張林林睡在客廳,聽到外面喊聲,趕緊爬起來,開了門,笑容滿面地道:「習慣了,對不起啊。」

馬青秀給了一個大白眼,道:「這麼大個人,膽子比老鼠還小,非得反鎖門睡覺。家裡有什麼吃的?今天一直在忙,餓得很。」

張林林殷勤地道:「我提前做了肉臊子。肉臊子面,很好吃。」

馬青秀嘟著嘴,道:「又吃面,能不能有點創意?」

張林林道:「肉臊子面,再加青椒肉絲,都是提前備好的。你先洗澡,洗完就可以吃飯。先喝杯牛奶,墊墊肚子。」

馬青秀喝了牛奶,到裡屋取衣服。床上放著乾淨的內衣褲,還有睡衣。屋子雖然簡陋,卻讓她感到格外溫暖。

馬青秀是第三人民醫院的護士,張林林僅僅是第三人民醫院後勤組的臨時工,門不當戶不對,她的父母強烈反對,同學強烈反對,同事強烈反對,唯獨她自己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決要跟張林林在一起。

在衛生間洗浴時,馬青秀再次想起了讓她傷心的那一天。她正在值夜班,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衝進醫院,在值班室大吵大鬧,大罵第三人民醫院是黑心醫院,醫生亂開高價葯,亂開檢查,良心全部被狗吃了。男子暴怒之下,動手打了當班護士馬青秀耳光。

來看病的張林林看不過去,和醉酒男人打了起來。打鬥中,張林林踢了醉酒男子一腳,醉酒男子才罵罵咧咧地離開。半夜,派出所來人帶走了張林林,並刑事拘留。事後,馬青秀才知道張林林踢斷了醉酒男人的腸子。

張林林被拘留後,馬青秀得知張林林是外地人,開始朝看守所送衣物和錢。一個多月以後,張林林無罪釋放,被認定為見義勇為。張林林開始與馬青秀接觸,關係迅速升溫。馬青秀同班護士的舅舅在醫院負責後勤,通過這層關係,張林林到第三人民醫院後勤組當了臨時工。

她洗浴出來,屋裡飄起了青椒肉絲和麵條的香味。

「我收到一筆錢,以前做生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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