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囚禁在地下室的女人 全城大搜捕

地下室一片漆黑,寧凌在黑暗中綁緊李曉英,這才退後幾步,坐在地上喘氣。她從內褲里取過手機,為了節約電量,暫時沒有打開開關,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李曉英哭道:「別惹大哥,別惹大哥。」

寧凌怒火中燒,上前踢了李曉英一腳,道:「這是什麼地方?」

李曉英道:「我也不知道。醒來之後就在這裡,這裡能聽到火車響,每天都能聽到。」

寧凌握著手機,沒敢輕易打開。手機電量已經不足,報警的時候必須準確說出地名,否則要遺憾終生。身陷囹圄,她充滿燈紅酒綠之後的幻滅感,幻滅感自從父親出事以後便跟隨於身,從來沒有消除過,而且最容易出現在歡樂頂峰。

從酒吧到地下室的整個過程清晰浮現在寧凌腦海中。

寧凌在沒有應酬時,經常會去江州師範學院附近的學院東門酒吧,酒吧常有音樂系學生唱歌,非常有格調。為了新樓盤明星演唱會,她累得夠嗆,忙完了此事,當天也不約人,獨自小酌一杯,聽聽音樂,舒緩神經。誰知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她獨自在角落喝了一小杯酒,然後就「醉」了過去。

最初寧凌是徹底「醉」了過去,隨著車輛顛簸,她頭腦最先清醒過來;頭腦清醒以後,發現身體被繩索捆著,絲毫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望著黑漆漆的車頂板。她很快明白自己遭遇麻煩,多半是在酒吧被人麻醉後被關到尾廂。

之所以在中途很快醒來,這和寧凌家族對麻藥不敏感的特殊體質有關係。

最初大家都沒有太重視這個問題,首先發現這個問題的是寧凌的堂姐。堂姐做剖腹產手術猶如過了一道鬼門關。麻醉師實施麻醉以後,堂姐始終感到疼痛,身體不能動彈,無法反抗和喊叫。事後堂姐詢問麻醉師到底有沒有抗麻性,麻醉師斷然否認抗麻性的存在。理論歸理論,堂姐是真心感到疼痛,猶如在清醒時被開膛破肚。

堂姐的經歷將寧凌嚇得夠嗆,甚至對生小孩都有了陰影。寧凌是在拔智齒時發現自己也有抗麻性。在拔智齒時,牙科醫院用了比尋常局部麻醉多得多的量,寧凌仍然疼得死去活來。特別是醫生用鎚子猛敲牙齒時,她疼得整個人都猶如被砸開。

正是有了不被承認的「抗麻性」,讓喝入迷幻劑的寧凌比尋常人更早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想叫喊,卻無力喊出聲來,想抬手踢腳,推開眼前黑暗,手腳也無法動彈。寧凌如被困沙灘的魚,只能大口呼吸。在困境中,她慢慢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自己應該是在酒吧中了迷幻藥,如今身處汽車尾廂。

寧凌拚命回想喝酒時誰接近了自己,結果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起。在酒吧時她享受孤獨,最不喜別人搭訕,也很少與朋友一起到酒吧。當侯大利在打牌時談起系列麻醉搶劫案時,她壓根兒沒有將麻醉搶劫案與自己聯繫在一起。如今,最悲催的事情發生,她中了招,變成籠中之鳥,菜板上的肉。

汽車最初很少顛簸,不時還能聽到街邊響起的各種聲音,比如汽車喇叭聲、商場促銷叫賣聲、街心花園老人們的唱戲聲;後來漸漸聽不到這些市井聲音,汽車也開始顛簸起來。

在這一段時間裡,寧凌手腳慢慢能夠小幅度活動。她若是從麻醉中醒來就能喊能動,肯定會在車尾廂大喊大叫,從而引起那個壞人警惕。在頭腦清醒而身體不能動的那一段經歷,寧凌有了足夠思想準備,開始思考應對之策。

寧凌用盡全身力氣才將身邊手包拿了過來,摸到一部手機,甚至無法查看手機電量,只是將其關閉,藏入內褲。把手機藏在內褲里也有極大風險,若是壞人到達目的地就要猥褻自己,內褲肯定是很重要的襲擊目標。夏天衣衫單薄,實在沒有藏手機的好地方,藏在內褲里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祈禱諸神保佑。

除了手機以外,寧凌還準備突襲那個壞人,摸索小包,居然找到一支簽字筆。她平躺在車尾廂,開始蓄力。

她雖然僥倖從麻醉狀態中提前醒來,但是麻醉藥對身體影響還是很大,藏手機、找簽字筆這兩個簡單動作都讓她費盡所有力量,要想在車上襲擊壞人幾乎不可能。她將簽字筆也藏到內褲里,祈求壞人不會在第一時間侵犯自己。

小車搖晃一陣,最後停下。

寧凌緊閉雙眼,假裝仍然處於麻醉狀態。車窗打開,光線刺透了其眼皮,一條黑影出現在光線中。隨即黑影彎下腰,拿出一副製作粗劣的手銬,銬住寧凌雙手。當雙手被銬住後,寧凌身體和靈魂不斷下沉,沉入無邊的深淵之中。她幾乎就要睜開眼睛,向那個壞人求饒。尋找機會的僥倖之心最終戰勝了恐懼,讓她緊閉著眼睛。

那個壞人給寧凌戴上手銬,扛起寧凌,走進屋內,又慢慢走進一個地下室。

寧凌被那個壞人扛在肩上以後悄悄睜開眼睛,看到那個壞人身穿灰色上衣、黑色西褲,皮鞋鋥亮,體形微胖。這個時候若是能發動襲擊,一定能夠打壞人一個措手不及,只不過寧凌身體無力,只能眼睜睜看到機會白白失去。

地下室還有另一個女人,女人怯生生站在牆角。

灰衣人道:「你戴上手環,不準欺負新來的。」

地下室另一個女人道:「大哥,我不會欺負新來的。」

灰衣人笑道:「我等會兒還有個應酬,晚一點回來。」

女人道:「我不戴手環,可以嗎?」

那個壞人道:「戴上,有新來的,我還沒有調教,不能讓你們兩人合起來反抗我。」

女人道:「大哥放心,我永遠是你的小妹。這個女人是誰?哼,敢跟我爭大哥。」

灰衣人笑得很開心,道:「還吃醋了。我喜歡女人吃醋。我把她交給你,若是她有什麼異常情況,我找你算賬。」

寧凌豎起耳朵聽對話,得知灰衣人要晚一點回來,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自己恢複力氣,就有機會給這個並不強壯的灰衣人狠命一擊。

灰衣人走了,李曉英走向新近被擄來的女人,罵道:「真倒霉,都怪你,平時我都不戴手環。」

鐵質手環另一端固定在牆體,李曉英只能走到距離寧凌約一米的地方,用腳狠狠踢了新來者,踢了一下不過癮,又踢了第二下,第三下。

從理論上,李曉英和寧凌應該站在一條戰線上,共同對付那個灰衣壞人。誰知李曉英已經被那個壞人嚇破了膽,完全順從於那個壞人。寧凌不敢相信李曉英,仍然假裝昏迷。

李曉英踢了三下,見對方沒有反應,覺得無趣,便回到電腦前,開始看電視劇。由於不能上網,灰衣人便從外面租了一些碟片在網上播放,當灰衣人拿了碟片到地下室時,李曉英感動得熱淚盈眶。

電視劇播放兩集以後,寧凌驚喜地發現自己手腳能動了,雖然動起來依然遲緩,卻能夠動了。

電視劇播放三集之時,寧凌能夠握緊拳頭。她趁著李曉英專心看電視之機,將簽字筆從內褲中拿了出來,放在身下,同時,悄悄睜開眼睛打量屋內環境。

屋外響起了汽車聲,李曉英趕緊離開電腦桌,來到寧凌面前看了幾眼,踢了一腳,見新來者無異常,這才鬆了口氣。樓頂有了聲響,梯口處的頂蓋被打開,出現了一隻腳。

「新來的怎麼樣?」

「大哥,你回來了。新來的睡得和死豬一樣。」李曉英不喜歡戴鐵手環,道,「大哥,求求你,我不想戴手環。我最喜歡大哥了,這個手環應該新來的戴。」

「大哥」走到寧凌面前,捏了捏寧凌的臉頰,道:「確實睡得像豬一樣,小臉嫩得出水,弄起來肯定舒服。」

李曉英聽到此,眼裡充滿醋意和恨意。

灰衣人想起寧凌在舞台上的形象,有幾分失神。他用鑰匙解開套在李曉英手上的鐵環,道:「按輩分,你是大姐,教育老二的責任就交給你了。」

李曉英揉著手腕道:「還得將老二套兩天,否則不懂規矩。」

寧凌深恨這個助紂為虐的可憐女人,暗自祈禱別由她來解開自己的手銬。正在擔心之時,灰衣人安排道:「你把這個床推過來。」

李曉英將床推到牆邊,這是她曾經被銬住近一個星期的地方。若是被銬在此處,活動範圍極小,生活起來極為困難。

灰衣人走了過來,打開手銬,準備給寧凌換上鐵手環。當灰衣人過來時,寧凌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跳出來,所幸灰衣人只是打開手銬,沒有提前搜身。手銬打開時,寧凌摸出簽字筆,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灰衣人眼睛插去。

寧凌蓄謀已久,拼盡全力自救,簽字筆如刀,一下就插在灰衣人額頭上,劃開一個大口子。能不能逃脫在此一舉,寧凌拚命揮動簽字筆,又插在對方臉上。

灰衣人完全沒有料到寧凌中了迷幻劑還能反抗,臉上火辣辣一片,鮮血順流而下,湧進眼裡,模糊了視線。他不知眼睛是否受傷,轉身跑上樓梯。

灰衣人跑上地面,用腳猛蹬跟隨而上的寧凌,關上了鐵蓋板,然後上鎖,將人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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