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秦墨，
心血來潮收陶淵明為徒之後，當即離開三國洞天，攜九天玄剎塔，在阿爾泰山脈找了一處無主洞府，順勢住了下來。
他先是消耗50億點經驗值，將修為推高到一劫真仙水準。
但並未直接引動天劫，而是準備花費一年時間，熟悉體內暴漲的仙元力，重新掌握自身力量，同時調理好狀態，再去渡劫。
並不急在一時。
……
中大陸妖族慘遭屠戮，死傷殆盡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妖月冥洲。
引起軒然大波。
這一日，妖族兩位大聖之一的牛魔王，突然造訪花果山，受到美猴王的熱情招待，美酒佳肴，數不勝數。
吃過喝過之後，
兩位妖族大聖這才來到一處涼亭談事。
「賢弟，對中大陸最近發生的妖族被仙道屠戮之事，你怎麼看？」牛魔王忍不住問。
「不怎麼看。」
美猴王靠在石柱上，翹著二郎腿，狀極瀟洒，放蕩不羈。
「咦？」
牛魔王大感意外，「難道，賢弟就沒什麼想法？那可是我們的同胞啊。」
「他們自己要去送死，怪誰來哉？！」
美猴王臉上醉醺醺，說出來的話，卻是極為冷酷。
牛魔王目光就是一凝，沉聲說道：「我知道，這不是賢弟你真實的想法，有什麼難處，不妨跟哥哥我說道說道。」
牛魔王是知道的，論智慧，美猴王遠在他之上。
「哈！」
美猴王猛灌了一口自家釀造的美酒，頗有些自嘲說道：「老牛，那人皇榜暗示的還不夠清楚嗎？人皇，人皇啊，跟我們妖族有半拉關係嗎？」
話雖這麼說，
可美猴王的眼中卻滿是不甘與憤怒。
「人皇又如何？」
牛魔王更加不忿，「妖族就不能當人皇了？我偏不信這個邪。賢弟你當年也是性情中人，怎麼這會兒反倒認慫了？！」
「嘿！」
美猴王一邊喝著酒，一邊自嘲：「好漢不提當年勇。倘若這人皇之爭，僅僅只局限在中大陸，局限在地仙界，那俺老孫還怕誰來著？大不了拼個地覆天翻，也要跟那些牛鼻子道士、禿驢和尚鬥上一斗，可是……」
「可是什麼？」牛魔王問。
「老牛，你不覺得，這很像天庭的手筆嗎？」美猴王目光幽深，似乎想起什麼很不開心的往事。
「這……」
沒美猴王這麼一說，牛魔王面色也凝重起來，「是有那麼一點意思。如果真是這樣，那，天庭的目的又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
美猴王嘴角冷笑，「天庭的那群老雜毛，心有多黑，不用我多說吧？」
「難道，天庭這是要借仙道之手，削弱我們妖族的實力？」牛魔王也漸漸回過味來，目光陰沉。
「哼！」
美猴王卻是已經懶得多言。
妖族的對手有且只有一個，那便是天庭，一日不攻破天庭，妖族便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永遠只能被鎮壓著。
怒火，
早已不知道在暗中燃燒了多少年。
「那，中大陸之事，就這麼揭過了？」牛魔王還是有些不甘心，「這一回不止是散修妖族，就是我麾下的妖王，都有請命的呢。」
「隨他們鬧去吧，」
美猴王卻是早有決斷，「我的態度就一個，不支持，不表態，不干預！」
「那我懂了！」
摸透了美猴王的想法，牛魔王也就悄悄鬆了口氣，笑著說道：「就讓仙魔佛三道在中大陸斗去吧，我們在一旁看戲就是。」
美猴王不做聲，只是抬頭，看了九天蒼穹一眼。
……
玄都仙洲，金鰲島。
「神宵劍派真的憑一己之力，就消滅了水澤王一夥，還斬落二十五位真仙大妖？」得報，秦完真君很是詫異。
金光真人主動跟秦墨接觸，本就是出於秦完真君的指示。
此番「聯合作戰」，對金鰲島而言自然只是小試牛刀，主要還是要檢驗一下神宵劍派的成分。
內里，
未必就沒有包藏著看戲的念頭。
事實上，金光真人隨時都做好了馳援神宵劍派的準備，正想借著這一戰，確立兩大宗門的主次關係，也算是一次隱形的立威。
哪裡想到，
神宵劍派竟然乾脆利落地解決了敵人，根本就沒用上金鰲島。
「千真萬確！」
金光真人也大感臉上無光，但還是如實稟報，「據弟子查探到的情況，似乎是廉貞星君突然召喚出十二位巨靈神助陣。」
他自然是不清楚十二魔神真正底細的。
「每一位巨靈神都有真仙修為，結成古怪戰陣之後，竟然一口氣困住了二位二劫真仙、五位一劫真仙。」
「最怪異的是，廉貞星君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控制了一位二劫真仙，那讓真仙大妖抱著水澤王自爆，這才重創了水澤王。」
別說，
金光真人打探到的情報還挺翔實。
「有意思，實在太又意思了。」秦完真君的胃口，是徹底被秦墨吊了起來，笑著說道：「這麼看，廉貞星君還有不少底牌啊。」
「是這樣的。」
金光真人也不得不承認，他當初看走眼了。
「既然這樣，那跟神宵劍派的合作等級，也該提上一提了，之前答應送給他們的物資，還沒送出去吧？」秦完真君問。
秦完真君倒是不介意秦墨實力強大，再厲害，還能逃出他的五指山不成？
在天仙面前，
任何一位真仙都是土雞瓦狗，是覆手可滅的存在。
秦墨越厲害，就越能夠牽制住峨嵋派，越能給玉虛宮製造麻煩。
這才是秦完真君所樂見的。
「還沒有，」
金光真人搖頭，「師尊，我是這麼想的，先利用這一戰，檢驗一下神宵劍派的成色，再決定援助給他們多少物資。」
「嗯，」
秦完真君倒也不能說金光真人做得不對，「既然神宵劍派成色十足，那我們也不能太小氣了，在原先預計的基礎上，再翻一倍吧。」
大氣！
「是！」金光真人就有些不舍。
這麼一批物資，就算是他這位真傳，那也是極為垂涎的。
可見其豐厚！
秦完真君卻不這麼想，頓了下，道：「另外，再從寶庫之中，取一塊十萬年份的雷靈髓，給神宵劍派送去吧。」
「師尊？」
金光真人豁然抬頭，眼中滿是不解。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物資金光真人只是心疼的話，那麼，這十萬年份的雷靈髓，可是他都還沒有機會獲得的稀世珍寶。
是三劫真仙渡劫的必備之物。
哪怕是金鰲島這樣的超級宗門，也只有三五塊存貨而已。
「有舍，才有得，明白嗎？」
秦完真君的意志自然是不容挑釁的，不經意掃了金光真人一眼。
太過執著於外物，
何嘗不是心魔的一種體現？
秦完真君派金光真人去中大陸主持越國大局，何嘗不是存著磨鍊金光真人心性，讓其戰勝心魔弱點的意圖？
人皇之位到還在其次，
如果金鰲島真能再出一位天仙真君，那一切格局就將被改寫。
這才是根本。
只是……這種事是不能明著點出來的，那隻會弄巧成拙，也只能是由著金光真人自行去領悟、堪破了。
「師尊是想助那頑石老人渡過第四次天劫？」金光真人試探著問。
「且看著吧！」
秦完真君沒有明說，「真當第四次天劫是那麼好渡的嗎？」
想當年，
秦完真君身為玄都仙洲萬年一遇的修道奇才，金鰲島歷史上資質最優異者之一，在那最後一道關卡，還不是九死一生？
送雷靈髓，
對秦完真君而言，不過是做出一種姿態而已。
「弟子明白了！」
金光真人若有所思，或許，這對頑石老人而言，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知道就好！」
秦完真君讚許看了弟子一眼，緩緩閉上雙眼。
「那……弟子告辭！」
金光真人會意，悄悄離開洞府，取了秦完真君法旨，在宗門寶庫領取物資之後，沒再停留，即刻返回中大陸。
對這些物資，
金光真人自然是一點也不敢貪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