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
沒有人了解這個傢伙，也許有人了解，但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不用去看羅盤，子良也知道，在哈莉奎茵的那一欄，文字已經漸漸暗淡，最後的【狀態】上，清晰的寫著兩個大字——『死亡』。
那麼小丑呢。
他還算是鎮定，起碼他沒有大吼大叫，也沒有哭喊或者悲傷，他就是和往常一樣，笑著，還特意在問問題之前加了『請問』這個詞。
是的，他很有禮貌。
當他朝一個路人腦門上開槍時，他也很有禮貌，他會說：「請不要亂動，不然我會射偏的……」
或者是當他按下炸毀大都會的核彈按鈕時，他也很有禮貌，甚至，他還會為那些火光中飛散的生命感慨一句：「一路走好。」
這樣看來，Joker一直都是一個有禮貌的紳士，不過有禮貌，和他接下來的行為，沒有任何的關係。
子良沒有說話，他不想去揣測Joker此時此刻的想法，因為那是最愚蠢的行為，他曾經想過很多種與這塊罪孽碎片見面時的場景，也計畫過怎麼與這個傢伙交流，才能讓他歸入自己的團隊。
雖然他覺得，那些方式都派不上用場，不過，子良從來沒有想過要以這種方式與Joker見面。
「嘿嘿，你知道撲克牌么？」突然的，小丑話鋒一轉，開始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你知道，為什麼牌里有王后【Q】，有【K】，就是國王，但是【JOLER】卻在很多玩法里是最大的牌么？」
子良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腦子秀逗了，才會去回答這種問題。
「因為【JOKER】的畫風和其他的不同。啊哈哈哈——」
他給出了一個十分蛋疼的答案，同時，子良也看到，小丑的手艱難的伸到了自己的兜里。
他應該是在掏什麼武器。
「我一直都喜歡用刀子的，嘿嘿，因為槍實在是太快了，就砰的一下，我都沒有時間去享受！」他依舊嚷嚷著：「但是現在，我沒什麼力氣，所以我只能用槍來結果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說著，小丑就猛地從兜里掏出了一把槍，對準了子良。
「砰！砰！——哈——哈哈哈」
他開槍了。
但是，子良什麼事都沒有。
因為，那根本不是什麼槍，只是小丑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來的一把『槍』的形狀而已，而那砰砰的兩下，也只不過是他用嘴發出的聲音。
他當然不會有槍，誰會在一個凍了幾十年的人兜里揣一把槍？就算是有，按照他現在的肌肉猥瑣程度，估計能抬起來就已經很費力了，更別提還能對準目標。
反正他就那麼比劃著，嘴裡砰！砰！的叫喚著，最後，無力的往奎因的懷裡一扒，眼看就要昏死過去。
小丑……那個曾經讓整個哥譚都不敢提起名字的人……這就是他重新醒來後的樣子。
「他看起來不錯~」突然一個聲音從子良身後傳來：「你知道么，在你之前，我其實選得是他，誰知道那個什麼破基金會把我拉到了你的那個位面，要不然……」
這句話是陳笑說的，不過，他的語氣有點不太一樣，並且說話時的表情也極為詭異的笑著。
不過剛說一半，陳笑的表情立刻就變回了原樣：「是么，那好，現在這傢伙就在你面前，你趕緊去找他當載體吧，省著你們倆天天在我腦子裡吵架！」
「哦~那怎麼行，你也一樣有趣，關鍵是，不吵架的話，還有什麼樂趣。」
陳笑就在那裡精神分裂一樣的自言自語著，子良知道，那是他腦子裡的【瘋狂】在說話。
「好了，滾回去，別打擾我。」陳笑難得的硬氣一回，然後，走到了子良身邊，他看著幾乎已經昏迷過去的小丑：「這傢伙只是一個普通人啊，真的那麼厲害么？」他說道。
子良點了點頭：「厲不厲害和本身的能力沒多大關係，而是要看他能導致什麼樣的結果，話說當年你小子搞出那麼大事情的時候，不也是個普通人么。」
「好~好~別提那些爛事了。」陳笑揮手打著哈哈：「那麼現在怎麼辦，我感覺這傢伙現在能這麼安靜，完全就是因為身子被凍了幾十年，還沒緩過來啊，這要是緩過來了，他第一個不就得弄死你啊。」
「這我知道。」子良也說著：「不過，現在還不著急考慮這些……我在想，那張紙，有人費勁這麼大的力氣，結果就是為了讓小丑復活，那麼，結果呢？」
「結果？」
「是啊，小丑復活之後呢，總應該有什麼改變才對吧……」
……
改變？……當然有改變。
改變就是小丑的心臟，終於再次發出了跳動。
這波動的信號化作一種特殊頻率的電流，刺激著一根主要血管內的小小晶體。
這塊晶體被一層薄膜包裹著，在血液的溫熱浸泡中，終於，『啪』的一聲，破碎掉了。
沒有人聽到這個聲音，因為實在是太小了，小到在破碎的下一秒，就被衝散的無影無蹤。
但是與此同時，哥譚市的最底層，一處幾乎沒有人踏足過的空間內，一絲光亮突然的爆發出來。
嗡鳴聲漸漸清晰，那光亮很快，將整個空間照的通亮。
這是一個沒有出口，也沒有入口的封閉空間，這裡甚至沒有任何的生物，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已經在地下隱藏了多少年。
這裡有的，只是無數複雜的機器，他們雜亂，但是又極為有序的堆疊在一起，就如同一座山一般，無數的機械轟鳴開始匯聚，埋藏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瘋狂演算法再次啟動。
這一切，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隨著這些嗡鳴，位面之間的隔閡開始淡化。
哥譚——【罪孽之都】上空，一些裂縫出現了。
蝙蝠洞中，還在支撐著的布魯斯韋恩雙眼血紅，他面前的顯示屏上，突然地，一行文字一閃而過。
沒有人看到了這段文字……只有布魯斯韋恩自己看到了。
他笑了笑，臉上的扭曲又加深了一些。
那段文字是……
【巴別塔計畫】
【第二階段】
【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