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侯大利遭遇襲擊 侯大利中槍

春節已經過完,但是在沒有過完大年前,市民們仍然認為春節沒有過完,城區不時有鞭炮響起。

吳莉莉打來電話,約侯大利和田甜到家裡吃晚餐。

侯大利和田甜在吳家暫住的那段時間,田甜按照吳莉莉相貌打扮自己,侯大利穿上與吳莉莉丈夫基本接近的衣服,四人之間發生了某種關聯。受到邀請之後,侯大利和田甜欣然接受。為了製造喜劇效果,侯大利和田甜又換上了吳莉莉夫妻的裝扮。

到了約定時間,侯大利和田甜來到山南師範大學,開車進停車場,出來之時,特意買了師大特色鹽水鴨。

石秋陽不敢使用身份證、銀行卡、手機,在這種情況下,最安全的地方自然就是校園。而且,校園有劉菲作為掩護,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方便。他殺掉吳莉莉的心思如沸騰的岩漿,一直沒有停歇。當守候在此的警車終於離開後,他覺得下手的時機終於到了。

至於下手以後如何生存,他沒有去細想,也不願意細想。他對於陪伴自己的劉菲沒有太多感情,在他眼裡劉菲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年輕學生,自以為看透了社會和人生,受到過現代社會的熏陶,實則還是一個未經世事的青澀少女。

摸清了吳莉莉往返線路,石秋陽隨時準備下手。遺憾的是這幾天沒有見到吳莉莉,讓其多活了幾天。他估摸著吳莉莉和其丈夫應該趁假期出去走親戚,這兩天應該返校。

今天,石秋陽拿望遠鏡站在窗台上,再次看見提滷菜的吳莉莉夫妻。

敲開房門,吳莉莉和丈夫在屋內熱情迎接。四人都是高挑個子,田甜又按照吳莉莉的模樣打扮,還真如一對姐妹帶著各自丈夫聚會。

閑聊一會兒,吳莉莉問道:「我們現在還有沒有危險?」

「石秋陽一天沒有抓到,你就存在危險。這人內心扭曲,不能用常人思維來理解,你一定不能單獨在校園內出現。」侯大利始終認為石秋陽來到山南師範大學的可能性極大,在這一點上挺固執,與石秋陽有幾分相似。

「好麻煩。」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吳莉莉丈夫插話道:「石秋陽本質上不壞,是妹妹遇害受到刺激,才產生反社會人格。」

侯大利立刻打斷道:「我們絕不為壞人行兇找任何理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是行兇的理由。他犯法,我們執法。對違法者的同情就是對受害者的不公。」

吳莉莉丈夫長期在大學工作,與侯大利思路明顯不同,道:「對石秋陽來說,他是兇手,也是受害者,只有關注石秋陽的生存環境,才能更好預防犯罪。」

侯大利道:「其實我們更應該關注受害者的生存環境,現在大家過度關注兇手,忽略了受害者。」

吳莉莉見丈夫還要辯論,道:「換個話題,今天是家宴,不要談這種永遠沒有結論的話題。來,我們舉杯。」

結束沉重話題,談點風花雪月,皆大歡喜。

離開吳莉莉家,冬夜寒冷,田甜將手搭在了侯大利胳膊上,將衣服後背的帽子拉上。

侯大利取下手套,握住田甜的手,一起放進羽絨服口袋裡。

寒假,大學生們幾乎如逃難一般離開校園,遺棄所養的狗和貓。這些狗和貓為了生存就變成了流浪貓和流浪狗,特別是流浪狗,數量多了以後,佔據角落,稱王稱霸。除了貓和狗外,還有不少自行車和摩托車。

石秋陽早就撬了一輛摩托車,在校園內騎了多次,熟悉所有大道小路。

吳莉莉總是和其丈夫同時出現,石秋陽便下定決心連吳莉莉丈夫一起幹掉。為了在一次襲擊中消滅兩人,他準備騎摩托車進行突擊,進行突擊的最佳路線就是自己當模特的林蔭大道上。那條道四通八達,得手後方便離開。

與劉菲做愛以後,石秋陽站在窗邊抽煙,正在這時,他看見吳莉莉和丈夫出現在小道上。突如其來的機遇讓石秋陽興奮起來,回頭對躺在床上的小女人道:「我出去買包煙,你先睡會兒。」劉菲被折騰得身體發軟,不想起床,在被窩裡拋了一個媚眼,道:「給我帶一包,小支的。」

石秋陽帶著圓頭鐵鎚和手槍來到樓下,發動摩托車,向「吳莉莉夫妻」追去。

侯大利和田甜即將走到越野車前。

進入越野車,意味著又將進入原來的生活,徹底與假扮夫妻脫離。田甜捨不得短暫的甜蜜時光,走得很慢。侯大利也放慢了腳步,與田甜並肩而行,肩膀偶爾與田甜肩膀相碰。

遠遠射來摩托燈光,很亮。侯大利略為轉身,下意識用身體遮擋住射向田甜的燈光。

摩托車與「吳莉莉」還有十來米的時候,石秋陽舉起了圓頭鐵鎚,神情猙獰。

田甜沉浸在甜蜜之中,沒有注意到摩托車的異常情況。侯大利作為保護者始終沒有忘記職責,敏銳地發現衝過來的摩托車有問題。摩托車車燈太亮,造成車後黑暗,侯大利並沒有發現摩托手舉起了象徵死亡的鐵鎚,只是本能地覺得摩托車的速度和角度極不對勁,是沖著自己而來。

侯大利來不及用語言提醒,抱著田甜就朝地上撲倒。圓頭鐵鎚帶著風聲從侯大利腦後畫出一條弧線。

原本志在必得的猛擊居然落空,摩托車向前沖了一小段。石秋陽掉轉車頭,舉起圓頭鐵鎚,再次向「吳莉莉夫妻」沖了過來。侯大利從地上爬了起來,順手還摸到一塊磚頭。

圓頭鐵鎚敲下來之時,磚頭也迎面而來。

半截斷磚重重地砸在摩托車手頭盔上。

鐵鎚貼著臉頰落下,砸中侯大利肩膀。

侯大利左臉火辣辣的疼,左肩更是劇痛,無法抬起來。摩托車失控,撞在樹上,石秋陽跳下車,舉起鐵鎚,朝侯大利衝過去。侯大利此時與李大嘴當時的情況極為相似,只有一隻手能用,極大限制了反擊之力。他沒有退縮,腦中出現鐵鎚敲擊的路線,迎著鐵鎚方向上前一步,身體朝左閃了閃。

侯大利不退反進,突然上前,石秋陽掄圓的手臂砸在對方肩膀之上,鐵鎚沒有擊中目標,脫手而出。侯大利右手搭在石秋陽胳膊關節上,猛地用力,試圖用肩和肘扭斷石秋陽關節。

石秋陽反應敏捷,彎曲手臂,讓對手無法用力。

田甜從地上撿起磚頭,趁著石秋陽和侯大利互相較勁之時,對準摩托車手後背猛砸。砸到第三下時,石秋陽騰出一隻手,揮拳打在田甜臉上。

田甜被重拳擊倒。

侯大利趁田甜創造的戰機,右手捏成拳頭,用盡全身力量猛擊石秋陽襠部。

這一拳既准又狠,石秋陽痛得彎下腰。他用左手捂住襠部,右手用力卡住對手脖子。

侯大利左手無法用力,極大限制了其攻擊力。他知道若不繼續進攻,等到石秋陽緩過勁來,那就極度危險。他抓住石秋陽右手食指,反向扭動,只聽得「咔」的一聲響,對手雖然戴著手套,食指還是被扭斷了。

田甜從地上爬起來,舉著磚塊又撲上來,砸在對方頭盔之上。石秋陽轉身,再將「吳莉莉」踢翻。

侯大利對準摩托車手襠部踢去。

石秋陽每次出手前都有周密計畫,出手向來一擊得手,對方基本上沒有反抗能力。襲擊「吳莉莉夫妻」卻遇到頑強抵抗,特別是「吳莉莉丈夫」用招陰狠,扭關節,踢襠部,完全如流氓一樣。他閃過撩陰腿,揮拳打在「吳莉莉丈夫」鼻子上。

侯大利身體一直向前傾,鼻子被打中後也不退卻,又踢出一記撩陰腿。他使用兩敗俱傷的打法,準備將石秋陽打倒。

田甜從地上爬起來,拿起磚塊,又朝對方砸過去。

石秋陽襠部和手指斷裂處都發齣劇痛,特別是襠部疼痛更是鑽心。他強忍劇痛,退後兩步,左手取出手槍,抬手,朝「吳莉莉」射擊。

侯大利反應非常快,猛地撲過去,撲倒田甜。

石秋陽是左撇子,左手射擊精度比右手更高,打了第一槍後,很冷靜地將槍口對準「吳莉莉」。以他的射擊水平,如此近距離,她已經在劫難逃。他所持的是仿製五四式手槍,性能與制式手槍不能相提並論。打第二槍時,手槍卡殼。

這時,林蔭大道上出現學校保衛處幹部,大聲喊叫著衝過來。

戰機已失,石秋陽趔趄著走到摩托車處,騎上摩托車,消失在黑暗之中。

槍擊案發生後,省公安廳連夜召開緊急會,調集精兵強將,組成十個抓捕組,全省範圍內追捕石秋陽。

侯大利在推倒田甜時,被子彈擊中。

田甜觸手處全是血,出血處接近心臟,作為法醫知道其兇險性,帶著哭聲道:「侯大利,你不能死啊!」

侯大利模糊地聽到田甜哭聲,用儘力氣自嘲道:「我是富二代,還沒有享受人生,不會掛的。」

淚水順著田甜臉頰滑落,一滴滴落下,濺到侯大利臉上。侯大利平躺在地上,仰望黑沉沉的天空,遠處的路燈如太陽一般耀眼,其意識漸漸模糊,身體發涼,這時他已經沒有體力自嘲了,喃喃道:「楊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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