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768章 合理合法創收

魏公公講話理太偏,他的逼臉怎換來錢?

可架不住,他老人家就是不要臉。

不要臉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就這臉,各位都瞅清了?

瞅清了,就拿錢吧!

為啥?

咱這臉刷過皇爺,刷過貴妃,刷過公主,刷過太子妃,刷過大璫,刷過巡撫,還刷過建州的都督咧。

和他們比,你們算老幾?

你們又有什麼資格不讓咱家來刷臉!

公公心裡很窩火,很簡單的民間借貸,你們這些個西商非要把事態擴大,把簡單複雜化,難道他們不知道魏公公的時間有多麼寶貴么!

是,咱家承認從前沒有和你們打過交道,也和你們素不相識,但一回生二回熟,你們不借咱錢,咱怎麼才能和你們熟悉呢。

再說了,萍水相逢難道不是一種緣分!

咱為什麼不找別人,就找你們借呢?

說明,這是上天要讓我們相熟、相識及至相愛……

上天安排的事情,我們身為凡人,豈能抗拒!

你們這幫赤佬不借錢給咱,就是不敬上天,就是破壞人與人最基本的信任!

這事,可大可小。

作為內廷首席顏值代表,大明朝改革開放的急先鋒,魏公公不意上綱上線,小題大做,他還是希望能夠溫和解決這件事的。

畢竟,和氣才能生財嘛。

所以,他拍了桌子。

「咱家再說一遍,咱的公務繁忙,日理萬機,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和諸位見上一面已是不易,諸位也不要和咱家說這說那,不好使!……今兒個,諸位怎麼也要給咱面子,大家樂呵呵的把事情辦了,要不然,就莫怪咱對你們不客氣!」

剛才還笑容滿面,現在卻是怒容滿面,公公的情緒變化已然達到天人合一,收放自如境界。

這就是體制的好處,身為大明朝中級公務人員,魏公公現在身上已經有了王八之氣,距離虎軀一震也就是個從村長到主席的距離了。

要擱剛重生那會,公公就是把鳥擼硬了,也頂多像個烏龜,而無王八之氣。

一介草民外加吊絲,是配不上王八二字的。

狠話還得狠人配合,鄭鐸不失時機的揚了揚手,頓時衝進來的軍士將佩刀從刀鞘中抽了一半出來。

一半在外,一半在內,來回磨擦,威懾效果杠杠的。

姑娘……狗鹽商,你從還是不從?你若不從,我就拔出來了!

一言不合就拔刀!

剛才還你一言我一語搬後台,想和魏公公扳手腕的鹽商們一看這架勢,人人變色。

這小太監想幹什麼?殺人?他瘋了不成!……

跟著主人一塊來的不少膽小的管事和隨從臉都白了。

魏公公冷臉冷色,黑著臉不說話,手中只捏著剛才拭腳尖的白帕,看模樣,好像那白帕落地,這堂內就會血流成河。

事先倒也沒綵排過,但可能部下們隨公公久了,人人都和公公心有靈犀起來,均在那緊握出了半鞘的長刀,定定的盯著公公手中的白帕看。

擲帕為號?!

一眾西商見了左右官兵模樣,那心裡更是沒底了,他們真是震住了。

聰明人可不會賭這姓魏的小太監會不會瘋了拿他們開刀,於是紛紛開始反思。

說到底,他們不是借不出這錢來,實是不蒸饅頭蒸口氣,均覺這姓魏的小太監欺人太甚。

要知道他們西商的名頭不但在揚州聲名赫赫,就是整個南直也是響噹噹。各家交往的可沒有白丁這一說,官面上的也好,私面的也好,一個個都是叫人稱爺的存在。

現在卻叫一個小太監這般欺上門來,嘴巴一張就要五千兩,你說他們能咽下這口氣?

這事,真不關錢的事,而是性質。

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要是來個太監張口就借錢,他們有多少家當經得住這般敲詐勒索。

所以,他們沒有跟徽商一樣選擇隱忍,而是選擇對抗。

只是,這對抗的強度似乎有點超出他們的控制範圍。

從前,鹽運司那裡要是上來個不懂事的官,他們都會搞一些動作來對抗、來示威,最後的結果也百分百是滿意的,不會有什麼出格的事,更不會鬧出人命來。

畢竟,那當官的最怕名聲受損,也怕治下出簍子,哪怕再強硬,也得妥協一二。

但,這魏太監似乎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名聲,重要的是,這個是太監啊……

西商們不能不往最壞的地方考慮,高郵漕口錢文業舉家被殺的事可沒還滿月呢。

反抗,肯定是不行的。

各家來的時候沒帶多少人,只幾個管事隨從,這魏太監要是公然殺人,憑他們自身力量肯定反抗不了。

倒是下關這裡能有上萬人可以動用,可遠水救不了近火,等各家力量收到信趕到這,堂內還能有幾個活的?

再說,大傢伙都被困在會館,誰去報訊。各家養的那幫人又是不是真敢和魏太監手下的官兵火拚?又是否能及時救他們出去?

說不準的事啊。

一個群體,肯定有首腦人物。

六大家就是揚州西商的核心,而內中又以張家和梁家居首。

魏太監擺明了是不把各家的後台放在眼裡,不然也不會做出這般舉動。

張泰和看了相鄰的梁成業一眼,外朝的官嚇不住這姓魏的小太監,內廷的總行吧!

十二年前,時任提督酒醋面局的梁棟公公到江南採辦時,梁成業借了同姓的由頭攀了梁公公的高枝,後來梁棟升任司禮秉筆,連帶著梁成業也一躍而為西商「盟主」。張泰和再是不甘,也只能屈居副會長,誰讓人家乾爹是司禮監的大璫呢。

這些年和徽商的衝突,西商也都是聽梁家安排活動。所以,包括張泰和在內,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梁成業身上。

梁家應該為大夥做主,要不然,大傢伙憑什麼這麼多年,一直把手裡的鹽引份額割給梁家一些!

便是這次的事,要不是你梁家發話讓不要借,各家又哪裡會一條心的鼓動人手和魏太監爪牙對峙,現在弄出這進退不得,甚至有身家性命之憂的局面來。

梁家必須有擔當!

梁成業自是眾人所想,他微哼一聲,對魏公公道:「想來魏公公不知道梁公公與我等多有來住。」

這話是綿里藏針,提醒魏太監要繼續下去,勢必就是和梁棟公公結仇。梁公公可是司禮秉筆,你魏公公又是個什麼東西?

話是這樣講,但相較之前的語氣,這話明顯也是弱了。

「咱眼裡只有皇爺,可沒有什麼梁公公。再說,咱跟你們借錢也是為了皇爺的差事,就算梁公公知道,也不會說咱不是的。」

魏公公輕飄飄一句,梁棟是大璫不假,不過這裡是揚州不是北京,這裡也只有魏公公,沒有梁公公!

他要辦的事,天皇老子來了都得站邊上。

便是今兒真的見了血,得罪了梁棟,他又有什麼好怕的——天高皇帝遠。

姓梁的這是很不上道啊,魏公公目中殺機浮機,乾笑一聲:「梁老闆,咱就問你一句,這錢,是借還是不借!」

「老闆」這個稱呼倒不是魏公公把後世的辭彙亂拿來,而是淮揚方言對有錢人的稱呼,如掌柜,如東家之類。

這稱呼也是極有品味的,所謂上土下匕是為老,門中有品乃為板。

很吉利,很喜慶的一個稱呼。

幾百年後,人人都以能為「老闆」為奮鬥目標呢。要是成了許老闆,馬老闆,王老闆、劉老闆什麼的,那做夢都能笑醒咧。

梁成業明顯是西商主事的,魏公公計較已定,這人再不識相,就拿下他殺雞給猴看,看看餘下的這幫鹽商土豪到底怕不怕死。

談判什麼的,在公公的字典里從來就是以強凌弱,以多欺少,不存在的。

別人對這幫西商有顧慮,他魏公公卻是不鳥的。

一個個富得流油,不宰宰他們,都對不住良心,對不住人民群眾。

魏太監直接把矛頭對準梁成業,這讓所有的壓力一下全壓在了梁成業的肩膀上。

魏太監及其爪牙盯著他看,一眾西商也盯著他看,梁成業的呼吸不由沉重起來。

連梁棟公公對方都不放在眼中,今日這事,他梁某人還有什麼翻牌的資格么。

看來,不借是不行了。

梁成業鬆口了,他願意借,眾西商見狀,哪個還敢堅持說不借,一個個在那不迭說願意借錢給魏公公周轉。

魏公公心想你們早幹嘛去了,非得逼著我跑一趟,相較起來,還是人徽商那邊更上路一點。

以後沒有三兩三,就不要搞東搞西。

這年頭,拳頭還得分大小呢。

「好嘛,咱這人也最講誠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明年,咱家連本帶利還你們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