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340章 此女日後,貴不可及

這小囡囡長得不錯,真可愛!

舍人贊了一聲,自家要是有這可愛的女兒多好,實在不行,有個這樣的妹妹也不錯。

這人與人,真不能比。

看看人家的女兒,再想想自家那兩姐姐,良臣真是難以言表。

一個大蘭、一個春花,那兩姐姐,典型的農村婦女。

小時候,更是一個「土」字可以概括一切。

老魏家要不是出了二叔和他這個小千歲,那真是往上尋八輩祖宗,清一水的厚道人,連個人挑子都沒得。

那年輕人可能是頭一次進官員駐地,頗是緊張,看到一身青袍的魏良臣正盯著他看,不由躊躇了下,不知是上前的好,還是不上前的好。

「爹爹……」

女童也有些害怕,縮到了父親身後,小手拉的更緊。

見狀,良臣不由換了笑臉,做官固然要講威儀,但是在群眾面前,還是要保持微笑的好。尤其是,不能嚇著那麼可愛的小囡囡。

「你們找誰?」

良臣走了過去,守衛能把這父女倆放進來,說明這年輕人定是納了名貼,並且和這裡的人認識,要不然,守衛再失職,也不會將人放進來。

此地,可是遼東巡撫的臨時行轅,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不知道是舍人的官威太重,還是形象不夠親切,總之,那女童在父親身後偷偷看了他一眼後,就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小小的人,躲在後面,看著十分有趣。

「回這位大人的話,草民是找蔣先生的。」

過來的官員看著這麼年輕,讓年輕人心下頗是詫異,不過那身官服騙不了人。他雖然是頭次出關,可之前也是進過縣衙的,故而慌張之後便定了心神,向著這少年官員躬身行了一禮。女童也被父親輕輕拽了下,有些不情願的向著良臣欠了欠身子,小腦袋晃點了兩下。

蔣先生?

良臣反應過來,這人是找蔣方印的。他如此平易近人的人,自是不會刁難人父女倆,當下告訴年輕人,蔣方印人在,馬上就過來。

「我也在等他。」

良臣又點了點頭,朝那女童咧嘴一笑,想逗逗這小傢伙。

女童見了,卻跟兔子一樣,「吱溜」一下閃到了父親身後。

「讓大人見笑了,小女頑劣的很……」年輕人頗是抱歉。

「沒事沒事,小孩子嘛,都這樣。」良臣哈哈一笑,他怎麼會跟一個小囡囡計較呢。隨口問這年輕人找蔣方印有何事。

年輕人正要開口,蔣方印已然拿著他花了數日功夫才編好的《魏舍人小像傳》小步快跑的奔了過來。

見到那年輕人,蔣方印不由一愣,旋即驚喜交加:「憲台,你總算是來了!」

「大慶兄!」

那年輕人也激動的叫了起來,顧不得身邊的少年官員,拉著自己的女兒就迎了上去。

看來,是故人相見了。

良臣一臉笑意。

蔣方印和這年輕人確是故人,且還是同鄉,此刻相見,當真是歡喜萬分。

「憲台,你一個人過來就好了,怎麼把寶珠帶過來了?這關外天寒地凍的,寶珠這麼小,哪裡吃得消,要是凍出個好歹來,如何是好!」蔣方印抱著年輕人光顧著高興,沒注意到邊上的女童,等發現時,頓時一臉埋怨。

年輕人一臉苦澀:「大慶兄,自雲娘走後,家裡就沒個婦人,靈兒還小,尚能託人照顧,可寶珠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哪她都要跟著。若不把她帶上,我哪裡能放心出關。」說完,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

女童聽了父親的話,不由噘起小嘴嘟囔道:「爹爹為何說謊,明明是爹爹要寶珠來照顧爹爹的。」

「呵呵,是了,寶珠來是要照顧你爹的。」

蔣方印笑了起來,俯身將女童抱在懷中,逗弄了幾句,方想起魏舍人還在,忙放下女童,拉著故友走了過來。

「來,憲台,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文華殿魏舍人,別看他年紀不大,可是剛剛從建州出使回來的,真是年少有為的很。噢,對了,魏舍人也是巡撫大人新收的學生,我家大人對舍人可是讚不絕口呢。」

蔣方印在故友面前很是吹捧了魏舍人一番,舍人則是謙虛一笑,勉強收下了這番吹捧。

年輕人聽著可是一驚,原以為這少年只是個尋常官員,不想竟然是巡撫大人的學生,著實震駭。忙上前再次行禮,喚了一聲:「草民見過魏舍人!」

「不必如此。」良臣拱手還禮,笑問蔣方印:「這位是?」

蔣方印忙道:「這位是我同鄉張國紀,家中生活困難,月前我寫信給他,讓他到關外來看看有什麼買賣可做的。」

說這話的時候,蔣方印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的恩主如今做了遼東巡撫,他讓同鄉過來做買賣,當然是有錢大家一起賺的意思了。

良臣當然不會有話,這事換他也這麼干。有發財的機會,還不全家老小,知交好友,七大姑八大姨一起上么。

可能是蔣方印的緣故,女童這會膽子稍大了些,側臉歪著腦袋看著魏良臣,那樣子比東哥的呆萌還要真。

良臣見了,自是好笑,故意鼓起嘴巴作出不高興的樣子。女童見了,竟然瞪了他一眼,將頭扭到一邊。

見狀,張國紀趕緊扯了女兒一把,低聲斥道:「嫣兒,莫要無禮。」

「哎,沒事……」

良臣一笑,正要說不打緊,目光卻突然定了格,然後直愣愣的走到女童面前,蹲下身來死死盯著她看。

張國紀和蔣方印都被良臣這一舉動嚇到,以為魏舍人真是惱寶珠無禮呢。

「舍人?」

蔣方印有些忐忑,想著如何圓場,可魏舍人卻沒理他,仍是直直的盯著寶珠看。

女童也有些害怕了,嚇的不敢動彈。

「魏大人,我這女兒……」

張國紀心頭髮苦,不知道這魏舍人何以如此小氣,跟個小孩子計較。

片刻,卻見魏舍人終是重新站了起來,臉上卻不似先前那樣嚇人,而是笑了起來,然後轉頭對張國紀道:「張兄,我曾學過些相人之術,你這女兒,將來貴不可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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