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八章 社稷重器

陳默一走,袁術這邊便立刻展開了對伊闕關的進攻,只是讓袁術有些難堪的是,哪怕沒了陳默,這華雄同樣是上將,守城依舊守的滴水不漏,接連數日強攻,卻沒有絲毫收穫,這讓他感覺臉上無光。

「陳默雖走,但這伊闕關本就是堅城,急切間難以攻破。」楊弘安慰道:「主公或許未曾發現,最近幾日攻城,我軍傷亡比往日少了許多。」

「但若無法攻破此關,有何意義?」袁術有些鬱悶道,如果攻不下伊闕關,傷亡再少,那也依舊是自己吃虧啊。

這個時候,袁術有些懷念孫堅了,孫堅若在,應該能攻破伊闕關吧,忍不住嘆道:「若文台尚在,何愁伊闕關不破?」

一眾將領聞言有些羞愧,也有不忿,但活人是沒辦法跟死人較真的。

眼見氣氛有些低靡,楊弘連忙笑道:「主公,華雄不過一勇之夫,不似陳默那般可以面面俱到,再加上如今伊闕關中,雖皆為西涼軍,但那李暹、趙岑恐怕並非與華雄一條心,看似兵馬更多,實則已非當初陳默在伊闕關時一般齊心,只是眼下我軍逼得太緊,才能暫時齊心抗敵,既然眼下難以速勝,何不暫且退兵到陽人聚,然後以其餘四關為主進行攻堅,令其援軍疲於奔命,如此一來,或可引出伊闕關內部矛盾。」

袁術聞言點點頭,這個主意似乎不錯,當下點頭同意,命人暫且拔營退往陽人聚,主要襲擾大谷、軒轅、陸渾、旋門四關,令那些負責馳援四關的西涼軍疲於奔命。

……

七月,洛陽。

距離陳默被召回洛陽已經有半個月,已經是夏末初秋的集結,空氣中的灼熱卻尚未退去,空蕩蕩的洛陽城裡,就如同被放置了許久的物件兒一般積滿了灰塵,青石路面都快看不到本來的材質,一步走出,灰塵四起,能在地上留下清晰地腳印。

遷徙之事已經步入尾聲,不過自陳默被調往伊闕關之後,遷民之事便由其他人負責了,如今召回洛陽,雖然被封右將軍,但成皋的戰事呂布和徐榮已經將聯軍打的灰頭土臉,哪裡需要陳默去幫忙。

天子也被送往長安,如今連洛陽皇宮都空了,董卓原本的意思,是將皇宮燒毀,就算他日西涼軍退往關中,這洛陽也不能留給諸侯。

陳默得到消息後力勸董卓,講事實擺道理,以後諸侯疲敝,總要殺回來的,洛陽古都若是燒了到時候要興建又得大興土木,這絕非好事。

終歸是勸服董卓,別燒洛陽,但饒是如此,看著如今灰塵遍布的洛陽城,陳默心中也頗不是滋味,這座承載了他許多回憶的城池,大漢都城,隔了不過兩年時間,便已經成了這副模樣,昔日繁華猶在眼前,繁華落盡之後,卻是這般凋零的模樣。

昔日名士滿座,夜夜笙歌的春暖閣已經是蛛網密布,如今的洛陽城,真的只剩下軍隊了,除了一批必要的官員之外,天子、朝臣都已盡數送往長安,董卓退走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主公,那董卓將我們召回,卻讓我們負責巡視皇宮,如今這皇宮連個宦官都沒有,巡視有何意義?」皇宮外,看著那洞開的宮門,典韋有些憤憤不平的問道。

「此番召回,本就是為了削我兵權,你不會真以為會讓我們去成皋吧?」陳默笑著搖了搖頭,對此並不在意,滿寵傳回來的消息,今年是個豐年,尤其是陳默今年施了新糞肥的田地,糧產比往年高了三成,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打聽糞肥的製法了。

來年只要不發生什麼天災人禍,河東大豐收是可以預見的。

新加入的百姓也開始分往各城安家,衛家又捐出三十萬畝薄田,加上原本屬於陳默的那些田產,從洛陽這一帶分去的三萬多戶基本都已經落戶。

多了近二十萬人口,這可是將來的資本,如今又有了開府之權,可以名正言順的招攬人才,現在對陳默來說,不派自己去成皋更好,已經跟袁術打了一場,如果再把諸侯給揍一頓,以後日子不會太好過。

之前王允為自己說話,雖說實際上就是為了讓董卓猜疑自己,但結果是好的,至少洛陽如今還在的這些士人對陳默態度不錯,就算是假的,趁此機會把這個假名坐實了就可以。

「這叫什麼事兒?」典韋有些為陳默鳴不平,明明立了功勛,到頭來卻被別人摘去了。

「好事兒。」陳默讓人打開宮門,既然要巡視皇宮,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的,反正也沒事,去宮中走走也好。

「這算什麼好事?」典韋鬱悶道。

「至少現在,可以給你們名正言順的陞官兒了。」陳默一邊走一邊笑道。

「主公,要不我們現在回河東去算了。」典韋看著四周空蕩蕩的宮殿,有些瘮得慌:「留在洛陽,看守著這麼一座空院子,有何用?」

「什麼空院子?」陳默瞪了他一眼道:「此乃皇宮。」

「人都沒有一個,也就是大一些的院子。」典韋不在意的道。

這麼說……倒也沒錯,皇帝的院子,可不就是比平常人家的大一些么?

一行人信步走在皇宮中,昔日戒備森嚴的宮城,如今卻能隨意來看,這天子乃人間至尊,但如今看來,這興衰更迭,坐在那個位子上,卻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陳默帶著典韋進入嘉德殿,昔日百官議事之所,陳默也只來過幾次,如今再看,卻早已沒有昔日的莊嚴肅穆,有的卻只是一股說不出的腐朽。

「你說,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了這個位子父子相殘,兄弟反目。」跪坐在屬於天子的席位上,坐在這裡,能夠俯覽整個嘉德殿,陳默直了直腰。

「誰知道,主公坐在這裡,我覺得更像皇帝。」典韋咧嘴道,他連春秋戰國都分不清,指望他說這些東西那是白瞎。

「不可妄語!」陳默皺眉看了看四周,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摸著桌案道。

「如今這天下,誰還真正在意天子?」典韋不屑道。

「但這話不能說,讓人聽到了,你我恐怕走不出洛陽。」陳默瞪了他一眼道:「你這張嘴,早晚闖禍。」

「那不說便是。」典韋悶悶道。

「好啦,讓眾人四散開在宮中收拾收拾,你跟我一起。」陳默起身道。

「喏!」典韋答應一聲,出去告訴眾人在宮中巡視,陳默則帶著典韋在宮中四處晃蕩,同時看了看自己的氣運。

自回到洛陽之後,氣運便恢複了平靜,命格也有所提升,但右將軍給自己的提升似乎不大。

「咦~」正走著,陳默突然發現自己的氣運開始增加了,忍不住輕咦出聲。

「主公,發生了何事?」典韋疑惑的看著陳默。

搖了搖頭,陳默沒說什麼,只是帶著典韋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氣運幾乎攀到頂峰,而自己卻只是動了個念頭而已。

這宮中莫非還有什麼機緣?

在典韋疑惑的目光中,陳默帶著他一路走走停停,一直走到永安宮方才停下來四處查探。

「主公在找何物?」典韋疑惑的看向陳默。

陳默搖了搖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只是憑著感覺在四處晃蕩,一直走到一處井口邊,陳默感覺眉心處都有些發燙。

但眼前的井口卻是平平無奇。

陳默皺眉打量著眼前的井口,典韋茫然的跟在陳默身邊,不知道陳默要幹什麼?

「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陳默站在井口,往下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到,井口瀰漫出來的氣味有些刺鼻,陳默皺了皺眉。

「腐臭味,死井之中有這種氣味很正常。」典韋湊上去聞了聞,皺眉道。

「不對。」陳默搖了搖頭道:「好像是屍臭,井底有屍體,拉上來。」

「啊?」典韋瞪大了眼睛。

「要不我來?」陳默擼了擼袖子問道。

「我來。」典韋無語的上前,搖動絞盤,皺眉道:「主公,確實有東西,這分量不對。」

「慢點兒!」陳默點點頭,對著典韋道。

很快,井底的水桶被拉上來,上面還掛著一具屍體,看樣子,是一名宮女,皮膚血肉已經被泡開,蛆蟲在身上爬動,有些噁心,早已看不清本來面目。

腰間掛著一個包裹,不大,卻頗有些分量。

陳默和典韋將屍體抬下來,將包裹摘下打開,一枚玉印出現在兩人眼前,通體晶瑩,卻失了一角,被人用金錠補全。

陳默伸手將玉印取出,玉印下方,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

呼~

陳默將玉印放下,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枚絹布包好,隨後鄭重的揣入懷中。

「主公,這是何物?」典韋意外的看著陳默。

「社稷重器!」陳默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典韋道:「今日之事,不得與任何人提起。」

「喏!」典韋點點頭,又指了指女屍道:「那這屍體……」

「放回井中……」陳默有些歉意,此女於社稷有功,但這事情太大,不能弄出動靜來:「記住這裡,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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