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楊飛聽到洗手間的隔間里傳來議論聲。
「瑪德，你說那楊飛和譚主任是不是有一腿啊？憑什麼年年標王都是他家？」
「別亂說，這是投的暗標，投多少還不是自己做主？你有本事，你填一億啊，保證標王是你的。」
「一億？我要是有一億，我還打什麼廣告？你說這標王，去年才三千多萬，今年就是七千多萬，明年還不得起飛了？這誰競價得起？」
「這就是標王的魔力啊，投入多，賺得也多。」
「去年楊飛的洗衣粉肯定賺了不少，但我估計，洗髮水就夠嗆了。全國的中產階級，都買寶潔和聯合利華的洗髮水，沒錢的人，都買雜牌的，誰買他什麼美絲洗髮水啊？」
「呵呵，我也不看好美絲洗髮水！」
「希望美絲虧本，虧死他，看他明年還爭標王！」
「人家有實力爭啊。」
「我看楊飛和譚主任關係不一般，剛才他倆就一直在角落裡竊竊私語呢！」
「這話不能亂說。」
「沒內幕才怪！現在的世事，什麼事情沒內幕？」
楊飛聽了，微微蹙眉，心裡當然不快。
沖水聲響起，兩人出來洗手。
他們看到楊飛，一時間並沒認出來。
楊飛也不躲，淡淡地問道：「兩位覺得，我和譚主任之間，有什麼內幕？」
之前誹謗楊飛的，是一個方頭大耳的肥胖漢子，四十多歲年紀，戴著拇指粗的金項鏈，留著板寸頭，像戴了個金項圈的大東瓜。
大東瓜仔細一看，愣道：「楊、老闆？」
楊飛淡淡的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渭南酒廠的老總吧？」
大東瓜想到剛才的話，全被楊飛聽了去，不由得肥臉通紅，梗著脖子道：「是啊，我就是陳渭東！怎麼了？你幹嘛在外面偷聽我們說話？」
「呵呵！」楊飛冷笑道，「陳渭東！很好！很好！曾子殺豬的故事，你聽說過嗎？一個幾十歲的大人，總該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任，陳渭東，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他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丟進紙簍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施施然的離開了。
「渭東，叫你嘴巴嚴實點，你就是這德性！你看看，把人楊老闆給得罪了吧？」
「得罪就得罪，我怕他啊？有本事來咬我啊！」
「你……」
「哼，他還不是不敢怎麼樣？他敢動手打人？怕什麼！」
「唉，你啊！你不吃一次虧，都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他一個年輕小夥子，還能怎麼著我了？報紙上早就登過了，他沒有背景，就是一個普通的警察子弟。」
「這裡是央視的梅地亞中心，他當然不會動手打你了。但是，他剛才看你的眼神，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啊，你還是小心點好。」
「我帶了人！他要是敢動手打我，那更好，我就報警，把他抓起來，關他幾年，看他還怎麼經營他的標王企業！」
「……」
「曾子殺豬？是什麼故事？」
「不懂。」
楊飛回到座位上，低聲吩咐朱仲南和謝桂燕几句，又對蘇桐道：「晚七點的報時廣告，還有標王之後的一則廣告，我們必須拿下來。其它的，你看著辦。我出去一趟。」
「嗯。我知道。」蘇桐笑道，「你真牛啊，又當了標王。」
楊飛苦笑道：「標王不是那麼好當的。」
他沒有說，後世當過標王的企業，幾乎全軍覆滅了。
他怕說出來，嚇著蘇桐了。
楊飛走出會議廳，打了個電話給江晚霞。
「老闆，拿下標王了嗎？」江晚霞笑著問道。
「嗯，拿下了。」楊飛道，「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南方省啊。」
「人力資源部，在秦西省有分部了吧？」
「有的。我們在主要的省份都建有人力分部，一是支援當地的經銷商網路，二是網羅當地的高級人才。秦西分部上半年才成立的。」
「很好，有一家渭南酒廠，不知道是在渭南呢，還是在秦西的省會，你叫他們查一查，然後把他們的高級技工全部挖出來，一個不留。」
「啊？老闆，酒廠的技工，我們挖來做什麼用？你準備進軍酒業嗎？」
「沒那個打算。我只是想讓渭南酒廠倒閉而已。」
「這？」江晚霞駭然一驚，心想老闆這是怎麼了？怎麼跟一家小酒廠過不去呢？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而好酒也需要好的技術師傅才能釀得出來。
釀酒廠師傅的技術都是很重要的，歷史悠久的酒廠釀酒師傅、品酒師、以及開耙大師、盤勾大師都很重要的。
現在愛好飲酒的一些圈子，都是有御用勾酒大師的。有些白酒年份久了之後不一定好喝，但經過釀酒大師的精心勾兌後，品味自然就出來了。
有些小廠、新廠要培養釀酒師傅是挺難的一件事。
而這些老師傅，在工廠里的地位也是舉足輕得的。
可以說，技術師傅就是酒廠的靈魂。
楊飛要求江晚霞把渭南酒廠的重要技工全部挖走，等於是釡底抽薪，把酒廠的靈魂給抽走了。
就算渭南酒廠另外請人，也要元氣大傷，甚至是從至一蹶不振！
江晚霞忽然回想到，兩年前的那一幕。
她的表哥間接的得罪了楊飛，結果招來飛天橫禍。
這一次，肯定又有哪個倒霉蛋，撞到了楊飛的槍口上了！
楊飛沒有多說什麼，只道：「照我說的去做吧！儘快！能今天搞定最好。」
「老闆，我估計問題不大。現在秦西那邊的工資，相對比較低，我們挖過來的人才，工資肯定要高得多，一般的人都願意過來。只是，我們挖出來這些酒廠的人才，做什麼用途呢？他們既不懂洗衣粉技術，也不懂洗髮水技術啊。」
「那就當我的御用調酒師好了，我們集團內部，喜歡喝酒的人多了，我們自己建個小酒廠，釀些好酒，自己喝吧！」
「啊？」江晚霞已經見識過楊飛的任性，但這一次，她再次刷新了對老闆的認知。
挖走一家酒廠的高級技工，只是為了自己內部員工喝酒？
江晚霞心想，老闆要是喜歡喝紅酒，會不會啥時候心血來潮，就會收購一家法國的葡萄酒莊園，只為了自己人喝放心酒？
以她對楊飛的了解，楊飛極有可能這麼做！
老闆的命令，江晚霞不敢有違，通完電話，當即打給秦西分部的人，吩咐他們立馬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