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笑傲江湖 第114章 錦衣夜行

秦至庸走進孫大娘家裡,溫和地笑道:「孫大叔,孫大娘,剛才少總鏢頭饋贈了一隻肥碩的野兔,我帶過來讓茜兒妹妹嘗嘗。」

孫大娘接過野兔,高興道:「至庸你實在是太客氣。老頭子,我去做午飯了。中午咱們吃兔肉。」

孫大叔見到了秦至庸,比起孫大娘還要熱情。

秦至庸說道:「我去看望一下茜兒妹妹。」

走到閨房門口,秦至庸輕聲說道:「茜兒妹妹,我能進來嗎?」

孫茜說道:「秦大哥,進來吧。」

秦至庸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孫茜身上的粗麻布衣服,已經洗得有些發白。

她坐在輪椅上,正在做女紅。輪椅是秦至庸幫忙做的,符合人體力學,坐著比較舒服。

孫茜的女紅做得很好,做好的女紅刺繡,可以拿去賣了,補貼家用。

孫茜臉蛋微紅,看了秦至庸一眼,有點羞澀說道:「秦大哥,快請坐。」

秦至庸坐在凳子上,說道:「茜兒妹妹,給我點時間,我再想想辦法,絕對能把你的腿治好。你一定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孫茜的腿疾,是先天性的,就算以秦至庸的醫術造詣,目前都沒有辦法。

秦至庸武功高強,有學問,邏輯思維嚴密,在普通人眼中,他好像是無所不能。那是因為秦至庸的本領超越普通人太多。

其實,秦至庸的能力非常有限,有太多的事情做不到,有太多的問題,解決不了。

接觸的知識面越廣,能力越強,遇到的問題越多,就越覺得自己淺薄無知。

秦至庸來到這裡三個月,給自己制定了修學計畫。提升心境,當然是主要任務,研究內功真氣,也要提上日程。武俠世界裡,內功的演化可謂是到了極致。內功真氣,是一個非常具有研究價值的項目。

秦至庸只是依靠一本《基礎內功》修鍊出來了內勁。說句不客氣的話,就算是林平之修鍊的內功心法,都要秦至庸的基礎內功要高明。

孫茜低著頭做著刺繡。

能站起來走路,是她夢寐以求,但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二十年來,她都絕望了,放棄了。自己的腿,沒有人可以治得好。

秦至庸心境高,心理學有很深的造詣,他能體會到孫茜的心態。

「做人,還是要有點志向的好。茜兒妹妹,你可不要頹廢。」秦至庸說道,「退一萬步說,我沒有能力治好你的腿腳,咱們可以去開封找神醫『平一指』,請他為你治療。」

古人的醫術,未必就比秦至庸弱。

平一指這樣的神醫,醫術造詣,更是深不可測。

漢末時期的華佗,就可以為人做開顱手術。

以當時簡陋到了極致的醫學條件,真不知道華佗是怎麼做到的。

人們懷疑古代中國的冶煉技術低下。可是考古學家曾經挖出過先秦時期的佩劍。相隔數千年,佩劍都沒有被腐蝕,完好無損。

以二十一世紀的冶煉技術和合金配方,鍛造出來的刀劍,不可能會在地底下保存上千年之久。

老祖宗們的智慧,不是用現代的思維可以揣測。用現代人的邏輯,去衡量老祖宗們的思維模式和精神狀態,那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若是有了機會,秦至庸一定會像平一指請教醫術。

孫茜說道:「二十年不能走路,或者說,我從來就沒有像正常人那樣走過路。我都已經習慣了。秦大哥,別說我了。你參加科考之後,就會去做官嗎?」

秦至庸說道:「能不能考中,還不確定呢。這次就算真的考得不錯,我也不過是個秀才。秀才雖然有了功名,但是還沒有資格做官。至於會不會做官?隨緣吧。我讀書,並不只是為了做官。」

舉人,進士,才有資格做官。

秀才,普通人覺得了不起,但是在讀書人中,層次還是低了點。

作為讀書人,儒家學子,秦至庸精通儒家經典,回到了古代,要是不參加科舉,總覺得是個遺憾。

體驗一下科舉考試,增加點心理歷程,對心靈修行有好處。

能不能做官,秦至庸隨緣。

做不了官,無所謂,因為秦至庸可以做其他的事情。只要心態擺正了,做什麼職業都行。若是能做官,為百姓做點事情,秦至庸也不會拒絕。畢竟,六扇門中好修行。

孫茜不認同秦至庸的話。

她覺得秦至庸本事大,將來一定會做官,而且還是做大官,光宗耀祖。

秦至庸留在了孫大娘家裡吃午飯。他吃得很少,一小碗雜糧飯,幾筷子青菜和兔肉。

不是秦至庸沒有胃口,是孫大娘他們家裡,實在是貧困。若是敞開肚皮吃,秦至庸一頓怕是就能吃掉他們家半個月的口糧。

……

福州府城,錦衣衛鎮撫司衙門。

百戶「王正元」身穿飛魚服,眉頭緊鎖,在大廳里來回踱步。

一個總旗走進大廳,說道:「百戶大人,下官查到青城派最近在福州一帶活動比較頻繁,他們的目標應該是福威鏢局。大人,江湖傳言,林家有一絕世劍譜。青城派怕是對這部劍譜起了心思。我們要不要介入?」

福威鏢局生意做得大,林家有錢。但是青城派是武林大派,勢力比起林家要強悍得多。林家能讓青城派惦記的東西,不可能是錢財,那麼就只有那一本傳說中的劍譜了。

王正元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楊總旗,我們錦衣衛的職責是監督百官。江湖之中的事情,暫時還不能兼顧。我們的人手不夠啊。」

「各大門派的人,仗著武功劍法高強,不服朝廷,和那些匪類沒什麼區別。讓他們廝殺。那些傢伙,死的越多越好。」

楊總旗說道:「大人,可是福威鏢局不一樣。鏢局不是江湖門派。林家,只能算是半個江湖人。此事,我們真的不管嗎?」

王正元說道:「不管。林家雖然不是江湖門派,但是和江湖中人有著很深的瓜葛。更何況,就算想管,我們錦衣衛在福州府的力量,也無能為力。青城派掌門人余滄海的武功劍法高明得很,我不是對手。指揮使大人傳來命令,要在各地抽調一批人手去京城,其中就包括我們福州府。如此一來,我們福州鎮撫司衙門的人手,就更不夠用。招人,我們必須招人才行。」

錦衣衛,無論是在官場,還是在民間,都是臭名昭著。其中有些事情是傳聞和誹謗,有些則是真實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錦衣衛的名聲是真的臭了。

錦衣衛想要招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有能力,有學問的人,不會進入錦衣衛。

沒能力,好吃懶做的混混痞子,錦衣衛又看不上。這就造成了錦衣衛缺人的局面。

錦衣衛的許多人都是世襲,有的人,甚至祖上數代人都是錦衣衛。不過,想要在錦衣衛里立功陞官,太難。

當然,錦衣衛還不是最臭的衙門。

東廠才是最臭不可聞的衙門。

楊總旗苦笑了一聲,說道:「百戶大人,下官也知道要招人。但是合適的人選,真的不太好找。不過,屬下最近倒是發現了一個不錯的人選。」

王正元問道:「誰?」

總旗說道:「是個讀書人,叫秦至庸。」

王正元說道:「讀書人?讀書人好啊。咱們錦衣衛缺少的就是讀書人。整個福州府的錦衣衛,好像就我和楊總旗你識字,其他的小旗、校尉、力士,都是莽夫,大字不識一個。對了,這個秦至庸會武功嗎?」

楊總旗說道:「應該不會武功。我在他的身上,沒有發現練武的痕迹。他的氣質,就是書生。但是他有點特別。」

楊總旗和秦至庸接觸過幾面。

其他的人,見到錦衣衛,哪怕是沒有犯事兒,也會臉色大變,心中驚恐不安。但秦至庸得知了楊總旗的身份,表情和目光沒有一點變化,依舊是那麼溫和而平靜。

楊總旗識人無數,儘管他不懂心理學,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小。秦至庸是不是偽裝淡定,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秦至庸絕不是裝腔作勢,而是真的淡定坦然,神態自若。

王正元說道:「想辦法,把秦至庸招進來。」

傍晚時分。

秦至庸正在專心練字。

他的毛筆字,其實已經寫得不錯,但是寫字和練拳一樣,要精益求精。

後天就是科考的日子。

秦至庸要做一個完全的準備,無比考到最好。

敲門聲響起。

秦至庸回過神來,感知到了屋外的人,是楊總旗。

打開門。

秦至庸笑著說道:「楊大人今日怎麼有時間來寒舍?快屋裡請。」

見到秦至庸溫和的笑容,楊總旗心中的煩躁,頓時消散,心情變得舒暢了起來。

秦至庸租的房間很小,只能放得下一個書桌和一張床。做飯的灶台也在屋裡。

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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