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寒略一思考就明白,如今不是再動干戈的時候。
反殺了太陰聖女,打殺了太陰教主,血洗了教主一系後。
即使灑出去許多利益,人心之浮動,也不是瞬間就能消弭的。
安寒可以給太陰教主定一個謀逆罪名,來一個陛下何故造反的戲碼。
但也就是如此了。
那些長老們、真傳弟子們,雖然在安寒面前,實力低微,然而放之於外,也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樣的人,不能單純的如同兒戲般的操弄,否則定然會崩盤。
通俗的說。
這些長老、真傳弟子臣服於安寒是一個雙向選擇。
安寒選擇她們,留下她們證明了她們的價值。
教內的事務需要人處理,教內的秘境需要人看顧,教內的開拓界域也需要人駐守。
從上到下,皆是事務,需要人手。
而她們也在觀察安寒。
所不同的是,安寒所處的地位,所擁有的實力,讓她佔據主動。
這個主動非常的明顯。
也讓這些長老、弟子們的違背安寒意願的成本很高。
「成本高卻不代表,沒有這一個選擇。
太陰大教傳承如此多年,又多是女弟子,不是所有人都會一心修鍊。
有很多人和其他勢力結成了道侶關係。
這些關係複雜交錯,而到了長老、真傳這個層次,有跳出宗門的可能。」
安寒如此想著。
而她的做法,無論是強力清洗,還是果斷斬殺太陰大教,亦或者之前將教主一系被清洗後空白的利益拿出來,不過是提高背叛成本。
一則是實力的威懾。
若是此時脫離太陰大教,相當於直接和安寒為敵。
死去的太陰教主就是最好的例子,究竟值不值?
第二是利益的捆綁。
原本聖女只是清貴,教主一系向來勢大。
此時被安寒殺的幾乎乾乾淨淨,恐懼之餘,那些空出來的實打實的好處,也實在太多了。
實力的威懾重要,而利益的捆綁更是不可缺少。
「月闕老祖護住的大教在天庭的殘留只是其一。
還有一些原本在外歷練,或者執行任務,因為太陰大教突然的變故,而踟躕不前的人,也在猶豫。」
太陰大教家大業大。
安寒掌握了太陰秘境,以及數以千計的包括歷練秘境、資源秘境等等在內的諸多秘境;
還有十數位的外層、最外層界域,其中有三座界域開拓成熟,掌握了那些界域近半的疆域;
除此之外,還有太陰大教在陽極界疆域,數千萬里土地,差不多三分之一陰極界還多。
若是再算上附屬勢力,此時安寒掌握的東西,只會更誇張。
安寒正在梳理這些利益,也是太陰大教最核心的利益。
然而此外,太陰大教還有邊角利益所在。
在那裡,依然有一些教內長老、弟子游移不定。
安寒反殺太陰聖女,強制控制了太陰秘境,再是輻射周邊。
因為追求時間,一些邊角勢力,以及相應的人物就留在了外面。
相比於月闕老祖控制的天庭殘餘,那些突然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回教內的長老弟子們,其實更容易拉攏。
也更值得拉攏。
「威懾、威逼,利益、好處,這些只是一時之選。
一個傳承久遠的宗門,最重要的是認同感。
也就是最為複雜的感情糾纏。」安寒眸光閃爍不定。
感情這種東西,無法估價,也沒法估量。
安寒曾經在真靈空間里,試圖解析過,卻發現無法解析。
這就是感情,是人與人之間最複雜的一環。
感情,不知從何而起。
一個傳承久遠的宗門,認同感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這也是安寒將不少利益散出去深意之一。
她在釋放一個信號。
那就是之前的殺戮只是非常之時的非常手段。
太陰大教依然在,依然是諸多弟子的容身之所。
即使那些在外的弟子長老們,是原來的教主一系,安寒也將會一視同仁,不會再下殺手。
畢竟若真是教主一系的嫡系,這些人往往佔據教內最核心的利益。
也就是說。
教主一系的人一般不會在外奔走。
若是缺少資源,那就去資源秘境鎮守;
若是想要歷練,自有歷練秘境可供選擇;
若是想前往其他界域歷練,也有掌握成熟的界域挑選。
何必在外奔波呢?
換言之,那些在外的弟子長老,即使和教主一系有關係,也不是嫡系。
至於這類人,可是看謝飛燕和公孫蘭兩位長老。
太陰教主讓她們兩人守住那時的太陰聖女,就意味著她們也許不是心腹,但也有親近交情。
而這兩位長老如今成了安寒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更不用說,那些在清理中存活下來的人,她們正在獲得好處。
而她們也和教主一系多少有點關係。
說的難聽一點。
太陰大教本是教主和聖女雙核心最高層。
而太陰聖女之前不問俗事,只是保持清貴身份,教內之人自然而然就會和教主親近。
而安寒想要的,可以視為千金買馬骨。
先安撫在教內清洗存活下來的人,給予好處。
向因為這場變故,而猶豫的長老弟子們傳遞一個溫和信號。
等她們回歸,安寒也會溫和對待,會給予一些好處。
當然,這個好處一定遠遠小於之前那批人的所得。
讓教外滯留的人回歸,也是進一步向外界傳遞一個太陰大教運轉良好的消息。
雖然死了教主,死了很多人,但依然家大業大,運轉無礙。
安寒也會順勢向在天庭殘留之人畫餅。
即使有月闕老祖從中阻隔,也定有人心生其他想法。
因為太陰大教傳承至今的凝聚力、向心力,不是鬧著玩的。
也不是一個老祖能夠扭曲的。
安寒手頭最大的財富,就是太陰大教的大義之位。
這個名位,不僅是對教內,對於陽極界也是煊赫。
「雖然最直接的方法,是斬草除根,先殺月闕老祖,就能讓那些人不攻自破。
但是這樣一來,不亞於再次激化衝突。」
再傳出太陰大教內鬥的消息,那就不好看了。
尋常情況下,安寒不介意一刀斬下。
可現在,她還有另外困擾。
那就是和天帝之間的關係。
她佔據了太陰聖女的軀體,以分魂逆斬主魂。
一個處理不好,就會給自家的師尊帶來麻煩。
而這,也是安寒柔和化處理教內事務的重要原因。
她超脫來此,冒著大風險一步登天,不是來給師尊添麻煩的。
根據從太陰聖女記憶中對那位天帝的了解,那一位已經不能單單以人的目光來看了。
似乎多年前被界域公敵所傷,最大的變化,就是人性的淡漠。
天帝必然是有人性,但更多的是對純粹大道的追逐。
強者皆有道。
而天帝的道,一直很清晰,增強陽極界,舉界飛升。
這是就是他的道,道途已經融入了陽極界。
「也是如此,我的自我定位很重要。
處理好太陰大教的聯繫,和師尊互相呼應,那麼所體現的價值,就要遠遠超過去計較魂之主次。」
安寒根據記憶里對天帝的了解,已經有了完備的謀劃。
畢竟真從本源上說,她也算是太陰聖女。
唯一不同的是,太陰聖女的人格被她吞了。
真說起來,她安寒也是天帝的女兒不是。
安寒思考之後,就叫來了人。
不是公孫蘭也不是謝飛燕,而是原本聖女的人。
安寒吩咐了下去,「第一,將公孫蘭、謝飛燕兩位長老,以及其他長老所得的機會和好處,散出去。
不要太詳細,但是一定要描繪的很美好,太陰大教已經恢複了秩序。
第二,以聖女之名,準備完整文書,讓教內因為這場變故散落在外的弟子回歸。
就說一些秘境和界域需要人鎮守。
同樣,暗示她們越早回來,越有機會得到鎮守資源秘境的機會。
第三,向我教在天庭的駐守長老弟子們,發布召集令,讓她們即日回歸,以輪休為由。
對於天庭這邊的殘留,態度要強硬,措辭要嚴厲!
不過私下裡你們可以給她們許諾,越是早一步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