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千軍萬馬抵城前,機關算盡反送命(下)

「不不不……您誤會了,此非妾身之功不敢貪也。」

米魯咯咯的笑著,即便是在這血腥廝殺場中那妖嬈的風姿亦讓她顯得風情萬種。

「此為我家公子之策爾,妾身怎敢貪耶?!」

便見得米魯對著鄭公路輕聲道:「鄭將軍莫要自誤,還是降了罷!」

鄭公路身邊的親兵們嘩啦啦的將他圍住,此時邊上一大片的將校們都默默的低下了頭。

「放下兵刃,妾身可保你們活命。」

米魯那雙媚眼掃過眾人,輕聲嘆道:「庶卒尚且不死,何況諸位耶?!」

你們若是死了,我家公子找誰給修新城去?!

那些低下頭的將校們原本還有些猶豫,但聽得這話他們不由得抬眼望去。

果然,那些扔下了兵刃跪在地上的軍卒都沒有被殺。

而是被捆綁起來,押解了下去。

「咣當~」沉默中,便有將校頹然的扔下了手中的刀劍。

投降會變成一種習慣,亦會形成一種風潮。

當他們心中的那股子氣散掉了之後,求活的心思就會佔據了上風。

第一個人開始丟下刀劍後,其餘的人也都沉默的跟著丟下了刀劍。

「咣當~咣當……」

鄭公路臉上凄然,雙眼中是滿滿的絕望。

那些親衛們都望向了他,鄭公路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那股對生存的渴望。

他知道,大勢已去……

當然,他覺著自己年紀比較大了。

大概不會像歷史上的安南俘虜一樣,被「大勢已去」。

於是……「咣當~」,作為安南軍的主帥他丟下了刀。

卻見他緩緩的回首望去,深深望著那已經起火的營寨。

還有那些被追殺著逃出營寨,跪倒了一地的軍卒們渾身顫抖。

「那是恭順侯,前秦地總兵官。」

米魯望著鄭公路,輕聲道:「現任黔州都指揮使……」

這話一說處理,鄭公路「噗通~」一聲便慘然的跪倒在了地上。

自己等人……原來一直都在人家的算計中,甚至他們連黔州的守軍都沒有留下。

但人家確實也沒有必要留人,黔州的土官們都帶著精銳過來了。

之前又經過一次的全面清理,現在整個黔州只需要衙役就能負責大部分的事物。

完全不需要太多的兵力,留在黔州駐守。

鄭公路木然的跪倒在地上,任由那些黔州壯勇們將他捆綁起來。

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陣陣的歡呼。

鄭公路等人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了莽瑞體口吐鮮血倒退幾步翻倒在地上。

在他面前的則是一矮壯的漢子,那漢子手上的刀非常奇特。

那刀更像是西南之地所常用的戰刀,但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

「哈哈哈……東吁崽子,且隨某一行罷!」

那矮壯漢子哈哈一笑,刀背直接「啪~」的將莽瑞體慘然砸翻。

隨後便見得幾個桂西壯勇撲上去,二話不說直接將莽瑞體扎捆了起來。

鄭公路痛苦的閉上了雙眼,遠遠的喊殺聲卻又讓他忍不住抬首再望。

眼見得一標騎兵約四千餘人,隆隆殺出了春城城門。

看也不看他們這些潰兵俘虜,徑直向著四下逃竄的潰兵們殺去!

「那是黔國公,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米魯繼續笑眯眯的解釋道,隨即擺手遠遠的指了過去。

順著她的蔥蔥玉指,鄭公路看到了一群軍卒正在歡天喜地的從滇南土官營寨里搬運輜重。

「那些是黔州都指揮使司的步卒,或者現在應該叫『大明帝國皇家國防軍』。」

「至於清掃滇南土官那邊的人,是滇南的步卒……」

好吧,這還能有啥說的?!

人家都把他們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鄭公路還能說啥?!

本部的國防軍幾乎沒有動彈,只是負責用火炮、火槍擊潰他們。

而黔州、桂西則是出動步卒與他們交戰,直接負責拿獲、抓捕他們。

滇南的步卒清掃滇南土官們的區域,黔州都指揮使司的步卒搬運輜重。

「老夫有一事相詢!」

鄭公路緩緩的抬起頭,沉聲道:「恭順侯是如何轉到老夫身後的?!」

「此事,妾身亦是不知。」

米魯輕聲道:「都是我家公子安排,妾身如何得知?!」

主要是不能告訴你,黔州都指揮使司的騎兵其實早就來了。

他們是隨著商隊分散進入滇南的,只是他們落腳的區域卻是邊境上的各州府。

一則是防止李福達勸止不住安南軍,他們發動對州府城池發動進攻。

另一方面,則是一旦安南軍進入春城範圍後他們便集結起來遠遠的吊著。

在關鍵時刻,從後方殺出在李福達的引路下直接破對方營盤!

很顯然,他們做到了。

安南和東吁的營盤中根本就沒有留下多少作戰力量,再被李福達帶人一破頓時作鳥獸散。

他們甚至連輜重糧秣都沒有來得及燒毀,憑白叫恭順侯給繳獲了。

「老夫認輸……」

鄭公路長嘆一聲,被押解到了他身邊的莽瑞體雙目無神。

若是平日里,他見到米魯如此妖嬈的女子必然心動。

然而現在他心若死灰,低頭不語。

「老夫還有一求……」

便見鄭公路緩緩抬首,沉聲道:「老夫能與玉螭虎一見否?!」

直至現在,其實鄭公路依舊不信自己竟然會敗於此少年人之手。

尤其是在知道對方居然算計的手筆如此之大,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少年人能夠想出來的。

制定了這一整套方略的,更像是一隻常年活在廝殺叢林中的老鬼。

如此手段,怎麼看也不像是出自於一個少年人之手啊!

「妾身可以替您通報,見或不見則並非由妾身能決定的了……」

米魯說著,微微一笑揮手命人將鄭公路等人押下去。

隨後黔州、桂西等壯勇則是騎上戰馬,轟隆殺出隨著黔國公一併追殺潰兵。

「鄭公路、莽瑞體已降,放下刀劍者,可活!!」

一聲聲的咆哮在戰場上響徹:「鄭公路、莽瑞體已降,放下刀劍可活!!」

遠遠的小公爺早已經沒有呆在寨牆上了,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車陣中。

他上寨牆一方面是要穩住軍心,另一方面則是也想看看新式火炮、火槍的殺傷力。

結果讓他非常的滿意,甚至可以說殺傷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對方密集的攻城陣型反而讓火器的殺傷力,發揮到了最大的程度。

如果是才有後世的散兵線、掩體等方式的話,火炮、火槍是絕對造不成這麼大的殺傷的。

進入了百步後安南、東吁兩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攻城器械、木盾,這也是原因之一。

他們為了儘快的衝到城寨下面,幾乎是密集的進行了衝鋒。

這讓他們死的更快,在千餘門火炮、一萬餘桿火槍面前他們成了活靶子。

密集的槍炮最終摧毀了他們的一戰之心,讓他們徹底的陷入了崩潰。

戰場上直接被打死的不下兩萬人,但玉螭虎絲毫不感到愧疚。

他很清楚,戰爭說到底就是你死我活的較量。

安南、東吁的軍卒一旦破城,會造成什麼後果他更清楚。

「公子,米魯說鄭公路和莽瑞體想見您。」

服部家的姐姐匆匆走來,躬身福了一個輕聲道。

「呃……見我?!」

張小公爺啞然失笑,擺手道:「那便讓他們來罷!」

服部家的姐姐點了點頭,隨即躬身下去。

沒一會兒,便見得米魯將鄭公路、莽瑞體二人帶了上來。

這兩人如今一身血污,鄭公路還算是穿的周正雖然臉色略有些發白。

莽瑞體就比較慘了,嘴角上的腥血還沒有乾涸。

走起來更是一瘸一拐的,剛才莫繼恆抽的太狠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身上的鎧甲更是被斬的七零八落,看這模樣若是沒有鎧甲早被斬殺了。

玉螭虎打量著這兩人,這兩人也在打量著他。

方才在遠處看的不甚清楚,如今面對面這兩人亦不由得嘆氣。

這玉螭虎……神韻豐腴、雍容挺拔,俊秀之姿,即便是站在對手的立場上他們也不由得暗贊。

果真有「珠玉在側;覺我形穢」之感。

「敗軍之將,見過明國總督大人……」

鄭公路依舊是持禮,緩緩的對著玉螭虎拱手拜下。

倒是莽瑞體面目陰沉,並沒有直接拜下。

「好了!如今見也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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