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鼓不用重捶敲,功勛要怎麼來自不必毛銳說了。
給國朝賣命、給陛下賣命,那就能混到一個出身。
頓時一群土官頭人們磨拳擦掌,畢竟他們能來此處就說明他們並非叛匪一夥的。
所以,接下來就是要看他們表現了。
「伏羌伯且放心,某家等不是那沒了心肺的!此番平叛,我莫某請作先鋒!」
莫繼恆當下就紅了眼珠子,尤其是他想到了小公爺之前給他說的。
國朝要復子、男二爵制,那可是國朝的爵位啊!
「伏羌伯,我黃家亦是累世忠臣啊!此等報效之事怎可落於人後?!」
黃家的家主滿心敲里嗎,狗日的莫繼恆啊!
咱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你丫拿下先鋒就不知道給咱也搶個位置么?!
「我趙家……」
有了莫繼恆、黃家做榜樣,其他人要是還沒醒悟過來那真可以去死一死了。
毛銳笑眯眯的不再說話,被踩到了土裡的芩猛一臉絕望的被提起來。
還不等他開口就被人用布條勒住了嘴,隨後拎著丟到了囚車裡拖走……
「你的意思是,我們出兵安南就贈與我們五百副鎧甲?!」
東吁王城,明吉瑜端坐在王座上皺著眉頭望著下面的這名來使。
卻見這位穿著安南服飾的來使微微躬身,輕聲道:「我王陛下特命本使送來鐵甲百副……」
「作為見面禮,以示我安南誠意!」
卻見王座台階下,一身甲胄的莽瑞體目光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那來使卻微笑著躬身行禮:「百副鐵甲,便在馬車上!」
那王座上的明吉逾嘿嘿一笑,緩緩的從王座上站起來。
「莫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們所想,你們不欲招惹明國卻又想分散其力!」
「所以才拿鐵甲,讓我東吁出兵罷?!」
都是洞庭湖上的老梟鳥,咱誰也別當誰是傻子。
來使並不慌張,嘿嘿一笑:「難道大人自己就沒有想過要出兵么?!」
「我安南只是助東吁一臂之力罷了,若是兩國互為犄角……」
那西南之地,可不得盡為我二國所有了么?!
那台階下的莽瑞體聞言顯得若有所思,但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說話。
莽瑞體不是傻子,他很清楚一個聲音的重要性。
關起門來他可以跟明吉逾提出各種意見,但在外臣面前必須要保持一致。
「此法非是不好,只是你安南不出兵……」
明吉逾嘿嘿一笑,目中閃過絲絲精光:「本王又怎敢信你安南會盡心儘力?!」
說白了,就是你安南手上沒沾血我怎麼敢信你?!
撈偏門的、跑綠林的,還知道要砍幾顆腦袋做投名狀呢。
你安南堂堂一國,只是出些許鎧甲兵刃就讓我東吁去打仗了?!
這怎麼看怎麼像是被僱傭的長工啊,不是結盟共進退的態度。
再者說了,你安南聰明知道不沾血好有迴旋的餘地。
我東吁明吉逾難道就不知道了?!
咱誰也別跟誰玩虛的,互相提防扣縮不進……
那還不如啥都別干,就等著明國自己犯錯還好。
「大王的意思……」
不等來使的話說完,東吁王明吉逾便冷笑著道:「出兵,我東吁自是可出兵的。」
「只是……你安南不出一兵一卒,我東吁也難以放心吶!」
萬一到時候明國打過來了,你丫一推二五六還出兵幫明國把勞資給揍了。
到時候功勞是你的,我東吁還得慘遭明國和你聯合毆打……
那尼瑪……勞資又不傻,不納個投名狀別想勞資給你出兵。
「既然如此,本使就先回告我王再行商議……」
說著,這來使便想要告退而去。
然而便是這個時候,那東吁王明吉逾則是笑眯眯的一擺手。
「你不必回去了!便留在我東吁做客,只需差人回去報信便是。」
來使聞言不由得臉色一變,這相當於是把他給扣下來了啊!
「莽瑞體,你且帶他下去驛館休息。」
明吉逾嘿嘿的冷笑著:「本王便等著安南給的回覆!」
莽瑞體心中暗嘆,自己終究是不如明吉逾這等老奸巨猾啊!
這名正言順的就把安南的使節給扣下了,做下了兩手準備。
若是安南不出兵、明國出兵,則把這使節交出去。
給明國表表忠心,說是安南派人送來鐵甲請我東吁出兵。
可我東吁心向大明,抵死不肯、扣他使節。
這一耙打過去,估計安南得眼冒金星了。
大明事後必然會對東吁更加信重,哪怕是佔了些許西南之地、打一些土司宣慰司。
恐怕大明也都會視而不見。
安南要是就此出兵的話,倒也無所謂。
東吁和安南相隔的距離可不短,也不怕他安南打到東吁老巢來。
「大人,請罷!」
莽瑞體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來使臉色鐵青。
但亦只能冷哼一聲,退出了大殿。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明吉逾這才緩緩的收斂的笑容。
坐回了王位上若有所思。
莽瑞體、莽應龍二人還正在收拾準備出兵,結果才瞌睡枕頭就送來了。
出兵,明吉逾是肯定想出兵的。
但如何出兵這事情,就值得權商了。
如果安南能夠一併出兵的話,那麼勝算不止是多了一分啊!
東吁、安南,現在可以算是大明西南邊境上最大的兩家勢力。
如果他們一塊兒動起來,哪怕是大明都得抖三抖。
畢竟兩方的兵力加起來,妥妥的可以破十萬大軍。
這些可不是土官、土司們手上的土兵,而是有一定戰鬥力、熟悉西南環境的精銳。
至少在西南這一片來說,能夠與之匹敵的力量幾乎不存在。
若是從京師或粵北、金陵調集兵馬過來,前後還得好幾年呢……
「李先生,你可算是回來了!」
沙定州那叫一個激動啊,看著面前風塵僕僕的李福達低聲道。
「真如您所說的一般,那安南、東吁都派人來了!」
來人赫然便是之前在救濟災民的李福達,卻見他如今神色無比的疲憊。
身上的衣衫似乎多日未曾換過了,散發著一股酸腐味兒。
但李福達的精神卻是極好的,卻見他微微一笑輕聲道:「意料之中。」
看著一副淡然模樣的李福達,沙定州更加的欽佩了。
卻見他躬身作揖,對著李福達感激的道:「,某已按先生所言,讓他們必須出兵了!」
李福達聽得這話則是哈哈一笑,擺手說了句。
「老夫剛剛回來,且洗漱一番再與沙頭領見禮。」
說著,躬身退去。
沙定州則是連連點頭,說道請便~請便。
趁著李福達去洗漱了,沙定州則是不斷的琢磨應該讓李福達給自己解決什麼問題。
好在李福達洗漱的很快,沒三兩下的便再次回到了營帳中。
「先生,您這次命人來說收攏的災民……」
沙定州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李福達並沒有打算偷偷摸摸的做。
畢竟搞這麼大的場面,想要瞞住沙定州等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肯定會傳到他們的耳朵里,與其讓他們發現並懷疑。
不如先自己曝光,然後用借口把他們忽悠住。
「那些老幼婦孺李某已經將其發賣了,換來了些許鎧甲兵刃。」
李福達淡淡一笑,輕聲道:「現在,已有帶甲三萬!只是還缺些許操練。」
卧槽!帶甲三萬!
沙定州聽得這話不由得兩眼放光,心裡哆嗦著琢磨要是自己有帶甲三萬那得是何等的威風啊!
「不知先生是如何發賣這些個老弱婦孺的?!可有門路?!」
聽說能夠將老弱婦孺發賣換成鎧甲兵刃,沙定州心動不已。
這春城遲早是要攻伐的,到時候擄獲的老弱婦孺可不在少數。
若是能夠把這些人都發賣了,換成糧食、鎧甲、兵刃……豈不美哉?!
「你可莫多想了,那些是災民才好做發賣。」
李福達似乎一眼就看出來沙定州在想些什麼,卻見他撫著額頭嘆氣道。
「他們即便是發賣了,也是自己求條活路、有個借口。」
沙定州聽李福達這麼一說,大概明白自己沒法發賣戰俘了。
頓時心裡嘆氣,白瞎了這麼一條好路數。
若是災民的話,發賣自己求活還有商賈敢收。
畢竟便宜嘛,只需要保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