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我有虎哥兒!」
熊孩子對於痴虎兒的信心,比對自己的信心還足。
在他看來,虎哥兒那必然是無所不能的!
當然,若是張小公爺知道他怎麼想的話大概會告訴他:
至少,生孩子這事兒我還得靠女人做……
皇宮裡的玉螭虎一頓的謝恩,然後就是例行賜宴。
妙安、足利鶴二女則是例行的被兩宮找去,在後宮裡用膳。
這可是超一般的高待遇了,也就她們二人目前能夠得到這待遇。
一般的命婦,頂多是集體賜宴的時候可以來。
而且那還得看品級、看皇家對你的態度,她們倆直接就是單獨的皇家宴請。
「痴虎兒,聽聞你於居庸關前又有作賦了?!」
賜宴上,弘治皇帝笑眯眯的對著張小公爺問道。
張小公爺無奈的站起來,躬身作揖道:「回陛下的話,小子有感而發是作了首賦。」
殿上群臣如何能不知張小公爺之文名耶?!
於是當下都站了起來,鼓噪著要聽這玉螭虎的新賦。
那劉健老傢伙更是趕緊招手讓蕭敬把紙筆尋來,賜宴哪兒有著玉螭虎的新賦重要?!
「且寫來!且寫來!你且手書此賦,朕好給太后送去!」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張小公爺還能說啥。
只能是苦笑著站起來告了聲罪,便走到案前輕聲將那首《憶秦娥·居庸關》吟誦而出。
不得不說這首詞之豪放大氣,直接讓這殿上諸臣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他們一個個可都是進士及第考出來的啊,不敢說詩詞做的如何但這鑒賞能力是實實在在的。
開篇的那「西風烈」三字,誦出時便如那燒刀子烈酒入喉。
一時間滾燙的讓人熱血噴薄,不住當為贊之。
後續跟著的那句「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與那「西風烈」遙相呼應。
哪怕是在這金鑾殿中,一眾群臣們亦是頓感蒼莽雄關之氣撲面而來。
沉浸於此詞中那凜冽詞風,仿若置身於蒼莽山巒巍峨白雪皚皚之雄關上。
雪拍鐵甲,罡風如刀!旌旗獵獵,長槍在手!
那氣息,便如首句一般——「西風烈」!
而收尾之句「蒼山如海,殘陽如血」,更是讓此詞顯得壯懷激烈!
「此詞……好!!」
劉健劉晦庵竟是快步回到案幾前,一把抓過酒杯便一飲而盡!
「此好詞,怎可不佐酒耶?!諸卿,且飲勝!!」
弘治皇帝亦是漲紅了麵皮,哈哈一笑抓過酒杯高舉而起!
「飲勝!!」
張小公爺呼出一口氣,看來咱大明的風氣果真如古籍所載。
什麼話都能往外蹦,比之後來「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便滿門抄斬好多了。
「哈哈哈……痴虎兒有新賦是好事兒,可回來了不再做一首么?!」
劉健這個老傢伙顯然是得寸進尺了,卻見他笑眯眯撫著自己的長髯望著張小公爺。
這剛寫完字的玉螭虎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被這話問住了。
什麼鬼?!為何我又要作賦?!
顯然弘治皇帝對於張小公爺好久不作賦這件事情,也是有些耿耿於懷。
這小子明顯肚子里貨色不少,可就是不肯往外抖。
上回的那「人生只若初見」還是錢福錢與謙逼著他作的,那之後他好像就真沒作賦了。
張小公爺氣嘟嘟的望著弘治皇帝,狗皇帝你賞賜不多給也就罷了。
還跟劉健那老傢伙統一戰線,逼著我作賦!
這乾的特么叫人事兒么?!
得得得……小爺認慫認栽,回去我就揍你兒子!
皇帝都在鼓噪了,張小公爺還能怎樣?!
「陛下與諸位大人,總得給小子一些時間罷……」
苦笑了一下,躬身將筆放回張小公爺走下了案幾。
那劉健促狹的一笑,嘿嘿的道:「三國有曹子健七步成詩,不知痴虎兒欲行幾步耶?!」
聽得這話張小公爺的腳步頓時停下了,瑪德!這老東西真真是壞透了!
若是行出步子多於曹子健,便是不如之。
可若是直接成詩,豈非是自傲比之曹子健更勝一籌么?!
這張小公爺「詩詞橫推八百年無雙對」、「詩之嫡仙」之語,可算是傳遍了。
若是敗在這一籌上,當略屬難堪。
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嘛!
可他要是直接成詩了,又顯得不謙遜有恃才傲物之態。
「比之曹子健小子未必敢,但做一首詩卻可當下便得……」
張小公爺翻了個白眼,那就來么!反正里外都不對,咱不如乾脆傲氣點兒得了!
「丈夫只手把吳鉤,意氣高於百尺樓!
一萬年來誰著史?八千里外欲封侯。
定將捷足隨途驥,哪有閑情逐野鷗?
笑指瀘溝橋畔月,幾人從此到瀛洲!」
抬腿兩步,張小公爺哈哈一笑運以胸腔中氣長吟此詩!
邊上首先鎮住的卻不是劉健,而是弘治皇帝。
他剛才還有些許不滿呢,劉晦庵你個老傢伙何必為難痴虎兒?!
剛想打個圓場,未曾想痴虎兒便已經做出此詩甚至吟誦而出了。
「晦庵公,此《入都》可還入眼么?!」
那瞪大了眼珠子,嘴巴有些合不攏的劉健嗬嗬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
聽得張小公爺的話,老傢伙苦笑一聲長嘆。
「老夫不過促狹莞爾,本意與你言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理……」
這話一說張小公爺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對著劉晦庵撣衫作揖。
「倒是小子孟浪了……」
響鼓不用重鎚敲,劉晦庵的意思是張小公爺鋒芒太盛。
擔心他恃寵而驕行歪踏錯,所以用這種方式給他予提醒。
怎知道張小公爺居然真的三五步,便將一首詩唱誦了出來。
頓時這打臉的,就換成了劉晦庵了。
「哈哈哈哈……不過能得見玉螭虎這首《入都》,老夫這不虧啊!」
劉晦庵哈哈一笑,看著倒是無比豁達。
只是張小公爺笑眯眯的不吱聲,從老劉抽搐的眼角他知道。
其實自己詩裡面對老劉的諷刺他是聽出來了,可老傢伙沒法跟自己計較啊!
老劉這會兒也很後悔,老夫特么暈了頭了!
明知道這小魂淡就是個嘴毒的,何必要上杆子去招惹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