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是哪個警署的?前來我們建康碼頭抓人做過報備沒有?」
一個穿著絲綢短衫,頭髮油光光的矮胖男人,吆五喝六的喊叫,在他身邊跟隨著七八個神態狂妄的手下。
「報備?」
被問話的是一個年輕警員,瞧這年齡應該也就是二十齣頭的,是剛剛分配到警署。
他叫做秦奮,是個新人。
「我要報備什麼?我親眼看到他偷別人的東西,我是警員,難道不能抓他歸案嗎?報備,你說的報備是什麼意思?」
秦奮指著不遠處一個神情猥瑣的小鬍子喝道。
「你說他是小偷他就是了?就算他是,你說要帶走人就能帶走了?你憑什麼?」
矮胖子傲然問道。
「就憑我是平安警署的警員!就憑這建康碼頭是歸屬平安警署管理的!」秦奮理直氣壯地喊道。
「哈哈!」
聽到秦奮這樣的話,看到他的模樣,絲綢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其餘人也都跟著大笑。
他們看向秦奮的眼神流露出滿滿的不屑。
「新來的雛兒啊!」
「就說的吧,什麼都不懂就往前沖。」
「這樣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知道最後怎麼死的!」
「你們……」
「李爺。」
就在秦奮臉色惱怒的想要反擊時,後面忽然衝過來一個年老警員。
他看到這幕後,趕緊走到了絲綢男人的面前,笑吟吟的遞出去一根香煙。
「李爺,這是我們警署剛來的新人,什麼都不懂,您老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了。我這就帶回去管教,保證下不為例!」
「我說的吧,怎麼沒有看到你老柳頭那,原來是去那邊買煙了。」
「老柳頭,這是你的人,今天我就給你個面子,帶著你的人走。再有下次,我可不會這麼好說話!」
李爺接過老柳頭遞過來的整盒香煙,隨意遞給旁邊的小弟,沖秦奮指了指,然後轉身耀武揚威地離開。
那個小偷兒也跟隨著走掉,離開前眼神挑釁地斜視過來。
「你不能……」
「小秦,別鬧了!」
看到秦奮還想要不依不饒,老柳頭也就是柳昌河狠狠瞪了一眼,拉起他的手臂就往後走去,邊走邊冷聲說道。
「先跟我走,回頭我會給你解釋清楚的。」
秦奮沒有再固執己見,跟隨著柳昌河離開。
看到這樣一幕場景後,楚牧峰眉頭微皺起來,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警員竟然不能抓小偷?小偷居然還被保護?那些人是誰?竟然如此無視法律?」
「哎呦,先生,您可小點聲,別被他們聽到,不然是離不開碼頭的!」
聽到楚牧峰的話,麵攤兒老闆連忙臉色驚恐地做拱道。
「老闆,什麼意思?」楚牧峰問道。
「那人叫做李平獅,是海神殿的四大管事之一。在咱們建康碼頭上,你不管是抓人還是做別的事,都必須得到他們這些管事的同意。」
「他們不點頭的話,你是什麼事都別想做成的。在咱們這裡,海神殿的話比警員更管事。」麵攤兒老闆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你們都得向海神殿交保護費嘍?」楚牧峰跟著問道。
「對!」
麵攤兒老闆說道:「我們就向海神殿交保護費就成,警員是管不到這裡來的,所以說他們也別想收我們的錢。」
「其實對我們來說都一樣的,反正都要交費,給誰交不是交。」
「老闆,來一碗油潑面。」
「好嘞!」
瞧著老闆去那邊忙起來後,楚牧峰就和東方槐算賬離開,來到一處碼頭欄杆處後,東方槐低聲說道:「站長,我怎麼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
「你也看出來了?說說吧!」楚牧峰望著一望無際的河面。
「咱們先不說這個海神殿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說說這個麵攤兒老闆都知道的事,難道說陳賓全和馬建山能不清楚?」
「他們能不知道這建康碼頭是歸屬海神殿管的,不是誰想就能隨便過來抓捕的?我想他們應該也知道的!」
「陳賓全不說是故意隱藏。」
「馬建山說要在外面抓捕是以退為進,到時候就算咱們知道海神殿的事,也不能怪罪到他的頭上來。」
「為什麼?因為他之前提醒過的,說是不能在碼頭抓捕。」
話說到這裡,東方槐眼神寒徹。
「站長,他們是在給您挖坑跳!有海神殿這個變數在,咱們的計畫就算做得再嚴密,恐怕都別想能成功抓捕!」
對,這就是問題所在。
只要楚牧峰這邊抓捕行動失敗,以著侯季平之前的態度,那自然是要給予責罰。
即便不能拿下他的副站長位置,也會削弱其威信。
「馬建山和陳賓全這兩個混蛋!」
楚牧峰眼底殺意凜然。
我原本都沒有想要找你們麻煩,動你們屁股下面的位置,可誰想你們卻敢給我玩弄這樣的花招,你們這是在自尋死路。
站在這碼頭之上,楚牧峰便下定決心,動行動科!動情報科!
要是能將這兩個科室牢牢掌握在手中,就算胡為民是站長那又如何?完全可以將其架空。
「走吧,咱們繼續逛逛這建康碼頭,將那片也都瞧瞧。」
「是!」
……
臨近黃昏時分。
楚牧峰在槐明站的辦公室中,將行動科和情報科的負責人全都喊過來。
目光掃過他們後,沉聲說道:「明日的抓捕行動是我上任後的第一次行動,也是省站朱站長很重視的行動。」
「既然這個行動歸咱們槐明站負責,那麼就要全力以赴去完成。我不希望這事出現一點紕漏!」
「還是之前的話,誰的區域出問題,誰來負責任!」
「是!」
東方槐大聲說道,在身邊眾人的目視中,他雙目炯炯有神地說道:「楚副站長,要是說在我的防區出現問題,我願意引咎辭職!」
引咎辭職?
馬建山他們的臉色不由微變,看過來的眼神帶出一抹冷意,要不要玩的這麼大?
就算是抓捕行動失敗,需要這樣做嗎?
就在馬建山剛想要勸說的時候,楚牧峰卻是已經沉聲問道:「東方槐,軍中無戲言!」
「卑職願立下軍令狀!」東方槐義無反顧道。
「好!」
楚牧峰拍案而起,神情振奮地說道:「要的就是你這種魄力,要的就是你這種擔當。」
「你這個行動科的副科長都敢立下軍令狀,相信別人也不會比你差勁!」
說著楚牧峰的眼神便瞥視過去。
碰觸到他的眼神後,馬建山和陳賓全微微愣神,這是什麼意思。
遲疑片刻,馬建山也跟著表態道:「站長,只要是在我的防區中出現問題,我也願意立下軍令狀,引咎辭職!」
「好樣的!我就說咱們槐明站的人沒有孬種,現在看看果然如此,人人都要像是馬建山你這樣,何愁咱們槐明站不能揚名!」
楚牧峰順勢瞥向陳賓全。
「卑職也願意立下軍令狀,只要是卑職情報科所屬防區出現問題,願引咎辭職!」
「好!」
楚牧峰唰的就將幾張紙拿出來,放到桌面上後大聲說道:「來吧,把你們的軍令狀都立下來,我好拿著軍令狀去見侯主任。」
「讓他看看咱們槐明站的底氣,看看咱們槐明站執行省站命令的決心,回頭也好給你們請功!」
「是!」
這就叫做趕鴨子上架!
這就叫做被逼上梁山!
但不管叫做什麼,這都是楚牧峰的陽謀,沒有任何掩飾,誰也挑不出毛病,堂堂正正的陽謀!
你們任務成功,我為你們慶功!
你們任務失敗,我就拿軍令狀追究!
你們要說我是針對你們的,不好意思,我的人東方槐也立下軍令狀。
一視同仁,誰能有意見?
於是乎,馬建山,陳賓全和東方槐就都立下軍令狀,而將這樣的軍令狀拿到手後,楚牧峰就帶著去面見侯季平。
將軍令狀和行動計畫都說出來後,楚牧峰便神情淡然地說道:「侯主任,您就瞧好吧,我們明日肯定能完成抓捕任務!」
「好,我相信楚副站長一定能成功!」
侯季平沒想到楚牧峰的決心有這麼大,微微頷首後滿意的一笑。
「是!」
等到楚牧峰離開後,胡為民跟著走進來。
他已經聽說這事,所以才想著過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問清楚事情居然是真的後,他便皺起眉頭,狐疑地問道:「他楚牧峰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居然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