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明站。
下午這裡原本應該是人員配置最完整的時候,可現在卻是缺兵少將。
為什麼?因為該來的人都躺在家中睡覺。
誰能想一頓歡迎午宴,竟然會演變成這樣。
幾個科室的首腦就都這樣被一網打盡,這對槐明站來說簡直就是難以想像的事。
最羞惱的是胡為民。
他憎恨楚牧峰嘛?
就像是之前說過的那樣,他原先雖然說不滿有楚牧峰這樣一個副站長空降下來,但真的要是說因為馬建山沒有上位就憎恨楚牧峰,不值當,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這種愚蠢至極的事情,胡為民才不會去想去做,他必須保護自己的羽翼。
午宴不過是一次小小的試探。
可誰想試探竟然演變成這樣,楚牧峰以沒有任何妥協的強勢姿態,給予了回應,將他的面子也一起掃了。
所以現在,一顆怨恨的種子就這樣埋下。
「站長,楚副站長已經去他的辦公室中,跟著他過來的東方槐,裴東廠和黃碩也都進去,只是他們的工作安排您看怎麼辦?」
秘書黃遠華進來後低聲問道。
他能看出來胡為民的情緒是不高的,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這事明天再說。」胡為民揮揮手,心情煩躁。
「是!」
黃遠華恭聲退出去。
……
副站長辦公室。
當楚牧峰走進這裡的時候,看著四周的布置,點點頭,「這個林良平還挺用心的,知道掛一張槐明城的地圖。」
「站長,我之前打聽過的,這裡其實是譚東風副站長的辦公室,是被他重新改造過的。你用沒關係嗎?」東方槐低聲問道。
有些人忌諱這種事兒。
「當然沒事!」
楚牧峰拍了拍硃紅色的辦公桌微笑說道:「我可不相信迷信那一套,對那些所謂的風水布局更是不感冒,這樣就挺好的!」
「再說這裡既然是譚東風的辦公室,沒準還能借著這個查找出來他死亡的真相,也算是我這個繼承者對他的尊重吧。」
「是!」
楚牧峰掃過三個人,緩緩說道:「今天這頓午宴你們也看出來了吧?」
「林良平,馬建山,毛德秋和陳賓全都是跟隨著胡為民做事的,也就是說譚東風就算活著的時候,能影響到的也無非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情報科科長林創先。」
「這個林創先竟然還沒有出席今天的歡迎儀式,這裡面肯定是有說法的。」
「這樣,你們的工作安排稍後我會來處理,現在給我重點去辦三件事!」
聽到這裡,東方槐三個人頓時精神起來。
「第一,東方你去接觸下林創先,想辦法摸清楚他的真實想法。」
「雖然說咱們得到的情報,說的是他是譚東風的心腹,但如今譚東風畢竟死了,所以他怎麼想的沒人知道。」
「這個人要是說能為咱們所用是最好的,如若不能,就要讓他挪位置了。」楚牧峰說道。
「是!」東方槐恭聲領命。
「第二,東廠你就在站裡面閑逛,和每個科室的人聊天,儘快摸清楚槐明站的內部情況。不要怕花錢,咱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拿金開道,我就不信這槐明站的人會和金錢過不去。」楚牧峰不緊不慢的敲擊著膝蓋。
「明白!」裴東廠嘿嘿一笑。
「第三,黃碩你要做的事相對來說有些複雜,那就是給我在槐明城中轉悠。你要轉悠的目標只有一個,搞清楚譚東風死亡當天的所有動向,我要具體到每個時間點。」楚牧峰說道。
「是!」黃碩點頭應道。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咱們幾個是初來乍到,想要在這裡紮根立足的話,就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績。」
「什麼樣的成績是能拿得出手吸引人的,自然就是破案!破譚東風被殺案,破間諜案,要讓槐明站的人都看到,跟隨著咱們能陞官能發財,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做出明智選擇。」
「至於說到馬建山他們,識相的話就互不干擾,不識相的話一律收拾!」
說到這裡,楚牧峰臉上寒意凜然。
「是!」
東方槐三個人精神振奮。
這樣的生活才帶勁,和坐在辦公室中相比,這才是他們想要的激情。
……
槐明城,齊園。
顧名思義,這裡是齊家的產業。
說起齊家,在槐明城中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個家族以前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家族,後來漸漸發展起來,達到現在的鼎盛時期。
齊家令,槐明遵。
只要是齊家命令所至,沒有誰敢不遵從。
而且在槐明城中,齊園是佔地面積最廣的莊園,這裡是將一座叫做西山園林的地方囊括在內的。
雖然說只霸佔了一半,但那面積也可想而知。
書房中。
雪茄獨有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馬甲,隨意抽著雪茄,面前擺放著的是一本本賬冊。
他的容貌不屬於那種特別驚艷的,甚至可以說有點普通。
但這樣的普通卻是非常耐看的,越盯著瞧越會感覺他很有氣質。
所謂的成功人士說的就是他。
他就是齊家家主齊鎮南。
在槐明城齊鎮南絕對是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人,在他的身上有著很多標籤,每個標籤都是尋常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
大慈善家!
大企業家!
大書法家!
槐明商會會長!
……
普通人所覺得很難達到的成就,在齊鎮南身上彷彿就應該是天生的,那些標籤會自動找上門來,落在他身上。
「老爺,這些都是這個月收上來的賬本,每個店鋪都有著最清楚的記錄。」老鬼站在旁邊,態度恭敬地說道。
「獎上和酒店三百大洋!罰明月軒二百大洋!」齊鎮南將賬本合上後,慢條斯理地說道。
「是!」
「聽說槐明站在百仙居的事沒有?」齊鎮南拿起旁邊的雪茄慢慢抽著問道。
「聽說了!」
老鬼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百仙居也有咱們的人在,那邊發生的事情都逃不過咱們的視線。」
「中午那頓酒宴,槐明站的胡為民應該是丟盡顏面的,而且是當著省站鄭武雀的面丟的,我想以著他那種死要面子的性格肯定會很惱怒的。」
「這麼說來,這個楚牧峰是來者不善啊!」齊鎮南若有所思。
「再來者不善又能如何?」
老鬼卻是沒有在意,「不過就是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這樣的人都能成為槐明站的副站長,看來軍事情報調查局也是無人可用了。」
「不過我聽說這個小子是有點身份背景,估計過來也純粹就是鍍金的,漲漲資歷然後好上位吧。」
「或許吧!」
齊鎮南對楚牧峰也是沒有多在意,就像是老鬼說的那樣,年齡是硬傷。
一個這麼年輕的人就算再有城府又能怎樣?
不要給我說什麼年輕俊傑,我親手扼殺掉的俊傑都不知道有多少。
這個楚牧峰識相的話就好好的鍍他的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還能拿點好處,倘若要興風作浪,那我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譚東風就是前車之鑒。
「對了,母親大壽的事你準備得怎麼樣了?」齊鎮南搖搖頭不再去想楚牧峰。
「老爺,已經準備妥當了!」
老鬼精神振奮地說道:「就在咱們齊園裡面辦,賓客都已經全部請好了,另外像是唱戲,變戲法的這些娛樂項目也都安排好了,保證壽宴當日老壽星肯定能高興滿意。」
「嗯,很好!」
齊鎮南是個人盡皆知的大孝子,不管他對外人是多心狠手辣,但對自己惟一的老母親卻是非常孝順。
七天後就是老母親的六十大壽,自然是要大操大辦!
「去忙吧!」
「是!」
……
時間一天天過去。
轉眼間已經是三天後。
槐明站,會議室。
一場例行會議正在召開,而作為站長的胡為民,在閑置了楚牧峰三天後,總算是開始安排工作。
畢竟不管是楚牧峰也好,還是東方槐也罷,都是空降下來的軍官,你總得有個說法。
楚牧峰是少校軍銜。
東方槐是上尉軍銜。
裴東廠和黃碩在楚牧峰的運作下,也得到了中尉軍銜。
你胡為民就算再如何強勢,都得對他們的工作有所明確化。
「楚副站長,你在上任之前我就曾經和省站的朱站長討論過您的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