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
楚牧峰在太平車行對面的小酒館,見到了陳建華。
兩人對視而坐,吃著小菜,喝著小酒。
「馬武已經去港島了?」楚牧峰捏了個花生米扔到嘴裡道。
「是的,楚爺!」
「這邊的事,他都給你交接清楚了吧?」
「都清楚了。」
陳建華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滿滿的感激之色。
「楚爺,真是非常謝謝您,要不是您的話,我恐怕還像是以前那樣麻木地活著,是您帶給我希望,讓我能擁有現在這種充滿幹勁的生活。」
「楚爺,這杯酒我敬您,您隨意!」
「好!」
楚牧峰揚起脖子幹掉。
「太平車行的事你要變通著去經營,就算日後兩國之間爆發戰爭,就算是這裡成為淪陷區,你也要繼續經營下去。」
「不能說島國那邊一進來,你就跳出來反抗,沒有這個必要,我讓你留在這裡,為的就是紮根這裡,繼續搜集情報,一定要懂得忍辱負重!」楚牧峰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楚爺,您放心!」
陳建華點點頭說道:「我不會亂來,搜集足夠的情報,能給島國帶來重創,比逞一時之勇送命要強,我的任務不是對抗,而是迎合,最好能讓這幫小鬼子信任才好。」
「對,這樣想就對了!」
楚牧峰笑了笑,拿起酒壺,倒滿酒盅。
「來,喝酒喝酒!」
「好的,謝謝楚爺!」
……
金陵機場。
當楚牧峰帶著姜國儲剛剛走下飛機,就看到在下面等著接機的唐敬宗。
他立刻推著輪椅走上前來,恭敬地敬禮。
「處座,牧峰向您報道,任務順利完成!」
「很好!」
唐敬宗回了一個軍禮後,目光投向姜國儲,充滿關切地說道:「國儲,難為你了!」
「處座,能為黨國效命是國儲的榮幸,何來難為之說。」
「這次要不是有牧峰兄的話,我恐怕是別想再回來了。所以說我要感謝處座,感謝處座培養出來牧峰兄這樣的精英!」姜國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之詞。
「國儲兄,您過獎了,您才是真正的孤膽英雄,深入敵方內部這麼多年!」楚牧峰連忙說道。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就不要在這裡互誇了,趕緊和我回去復命吧,局座還在局裡等著你們呢!」唐敬宗打斷兩人的自謙笑道。
「是!」
至於說到林南響和華棟,他們兩人在看到唐敬宗竟然會親自來迎接楚牧峰的時候,自然是暗暗驚嘆。
他們作為唐敬宗安插過去的眼線,自然是清楚這位處座大人有多威嚴有多強勢。
現在這位大人竟然會親自來機場,還不能說明楚牧峰在他心中的地位何其重要嗎?
當然,你要說唐敬宗是為姜國儲而來的也沒錯。
可問題是,林南響和華棟就是覺得就這事兒楚牧峰占的比例有些大。
軍事情報調查局,局長辦公室。
當姜國儲從輪椅上支撐著站起來,面對著戴隱敬禮的時候,戴隱的心情是格外激動。
姜國儲是誰的人?
是唐敬宗的嗎?
當然不是,他可是戴隱的心腹,是當初戴隱一手提拔和栽培出來,也是戴隱親自安排,到新京那邊潛伏,成為一朵向陽的向日葵。
可萬萬沒想到,他的身份居然會暴露,而且還被特高課給抓了起來。
幸好姜國儲終於能夠活著回來!
不然戴隱真會心疼和內疚。
「局座,姜國儲前來向您報到!」姜國儲情緒激動,熱淚盈眶。
「國儲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戴隱上前一把扶住姜國儲,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感慨萬千地說道。
「國儲,我都沒有想到你會發生那種事,在知道你被特高課的人逮捕後,我是徹夜難眠,第一時間就安排牧峰去營救。」
「幸好牧峰順利將你救回來,要不然的話,哪怕付出再大代價,我也要將你換回來。」
「多謝局座關心,國儲感激不盡。」姜國儲恭聲道。
「這樣,你趕緊先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到你的傷養好後再說。」
雖然說姜國儲已經經過簡單治療,可戴隱還是能看到他的憔悴和疲憊。
「是!」
姜國儲無條件的服從命令。
很快就有人將姜國儲推出去,龔正親自安排他的養傷事宜。
當辦公室中只剩下三個人時,戴隱盯視著楚牧峰問道。
「牧峰,現在詳細跟我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你又是怎麼將那個宮崎思峻炸成了重傷?最後還狠狠給特高課總部一個慘烈教訓,讓他們死了那麼多人!」
「局座,處座,整個情況是這樣的……」
隨著楚牧峰開始慢慢講起來,戴隱和唐敬宗的心緒也都投進去。
他們就好像是變成了楚牧峰一般,設身處地地去思考問題。
剛到時的茫然。
畫館的意外盤下。
戲院和柴崎幸浩的大膽接觸。
偽造詩人信件,變相通知姜國儲。
清風茶樓的布局、刺殺、救人、大爆炸!
特高課總部,以一副字畫為餌,隻身投毒!
每一步的走出,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是步步危機。
畢竟置身在那種環境中,根本不能保證百分百的安全。
這也就是楚牧峰藝高人膽大,外加有血鳳這個奇兵。
「有點可惜的是,那幅字畫就這樣落到柴崎幸浩手中,我當時是不敢拿著假畫去見面的,因為要是說拿著假畫的話,被識破就會前功盡棄。」
「而且遠藤陽平這個身份其實很好用的,也沒有誰發現,又有著柴崎幸浩給背書,所以我只能是拿著真畫過去。」
「也幸好林南響那裡是有兩幅現成的字畫,不然還有點麻煩!」楚牧峰略帶幾分遺憾道。
「牧峰,就不要計較這些旁枝末節了,僅僅憑著一幅字畫,就幹掉特高課那麼多特工,要是這事的真相被特高課知曉,柴崎幸浩估計就得切腹謝罪了!」戴隱笑著說道。
「局座,這個消息不能外泄吧!」楚牧峰謹慎地說道。
「當然不能說,咱們關起門偷著樂就成。」
「還有,你剛才說,原本潛伏在那邊的林南響和華棟,都帶隊回來了,是吧?」戴隱不緊不慢地說道。
看到戴隱主動說起這個,楚牧峰就跟著應道:「局座,清風茶樓的爆炸,是林南響和華棟一起來做的。」
「那條隱藏在水井中的密道,最終通往的是綢緞莊,這兩個地方,只要稍微調查,都會查到華棟身上。」
「就算他是有記者身份當掩飾,也不可能躲過去,畢竟他在這兩個地方是留下了無法抹去的蹤跡!」
「所以我覺得他們兩個小組不能再留下了,否則很容易全部暴露。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冒這個危險,他們都是黨國的精英,是咱們局的優秀特工,總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吧。」
「當然,我在離開時也給處座報備過的,他也同意,要是說兩個小組有暴露的風險,可以隨時撤回,所以我才做此決定。」
楚牧峰恭敬地說道。
「對,局座,這事牧峰是報備過的,也是我同意的。」唐敬宗則跟著表態道。
戴隱點點頭道:「不必這麼拘謹,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你這樣做是對的,畢竟你在那邊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他們全都出動了,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一旦被特高課那幫瘋狗抓了,是必死無疑,絕對別想再輕易救出來了!」
「局座英明。」楚牧峰附和道。
「那你考慮過他們的安排沒?」戴隱跟著問道。
「我沒有任何意見,全憑局座安排!」楚牧峰當即說道。
雖說他是想要得到林南響和華棟,但能隨便開口嗎?
當然不可能,這裡面畢竟牽扯到的是人事。
歷來人事權都要掌握在戴隱手中,誰都不能輕易染指。
就算要說,也得分場合,分地點,自然不可能在這裡隨便開口要人。
唐敬宗聽到楚牧峰的回答,懸著的心也悄然落下。
他最怕的是楚牧峰不知輕重,說出讓他們兩人跟著我去特殊情報科,最好的話,是能將兩個小組都帶過去的話語。
這種話是絕對犯忌諱。
「將這次的行動報告書寫好後交上來!去吧!」戴隱擺擺手說道。
「是!」
等到楚牧峰離開後,戴隱手指從眼前的文件上滑過,慢條斯理地說道:「新京城那邊肯定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誰讓楚牧峰這小子在人家那邊製造出來的動靜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