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中。
經過黃碩的精心伺候,山本四十八整個人如同一攤爛肉般癱軟。
之前的乾淨衣服已經變的支離破碎,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鮮血淋淋,空氣中隱隱能聞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他的腦袋耷拉著,臉色一片慘白,呼吸都變得十分微弱。
聽到一陣靠近的腳步聲,山本四十八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瞪大雙眼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後,冷笑一聲,聲音嘶啞道。
「哼,你們就這點手段嗎?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會說,有本事就殺了我!」
「不愧是受過特訓的間諜,比一般人更能抗,不知道你有沒有體驗過這個?我很想看看你還能撐多久!」楚牧峰揚手指著後面抬進來的一台機器,淡然說道。
「電刑!」
山本四十八在看到這台機器的剎那,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抹驚恐之色。
他是能扛住那些鋼鐵刑具給肉體帶來的摧殘,惟獨對這種電刑是沒有任何抵抗力。
誰讓電刑是在是太過兇殘!
這種能夠直接針對神經,骨骼和細胞的刑罰,將會在最大程度內放大痛楚。
受刑者將會很清醒地感受每一縷電流帶來的疼痛,感覺全身都在沸騰,從五臟六腑到四肢五官百骸都會被刺激,最簡單的描繪就是:無法形容的痛苦!
「滋滋!」
聽到電流發出的聲音,山本四十八就想到自己當初在特高課接受訓練時候承受電刑的情景,他當時就暗暗發誓,要當最優秀的間諜,這輩子都不被抓到,不會再嘗試第二次。
「看來你果然見過這個,這是我們警備廳惟一的一台電刑機,是從米國購買進來的,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效果是一流的,任何細微的度數差別都會體現出來,你想要要多少赫茲的電流都可以,保證讓你滿意。」
「怎麼樣,山本四十八,你確定要頑抗到底嗎?」
捕捉到對方臉色異樣的楚牧峰拍了拍眼前的電刑機,眼神玩味地說道。
「來吧!」
山本四十八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怒聲喝道,原本就全都是鮮血的臉,這時候變得更加猙獰恐怖,仿若一隻從煉獄爬出來的厲鬼。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楚牧峰眼瞅山本四十八死活不肯妥協招供,也就不再多費口舌,直接揮手吩咐道:「黃碩,動手。」
「是!」
半天都沒有能拿下來這場審訊,黃碩心裏面早就窩火的很,現在聽到楚牧峰的命令,自然是二話不說就去執行。
原本咬緊牙關準備硬撐的山本四十八,在被電流侵襲的瞬間,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非常離譜。
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承受不住這種痛苦。
滋滋聲的電流從電線走到馬蹄形鐵圈上,然後再走到貼肉的手腕上,當這股電流進入體內,瞬間通過神經,瞬間遊走到全身每處的時候,讓山本感覺每個細胞都在膨脹,都在燃燒。
每條神經,每條血管,每根骨頭都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隨著這種電流的遊走,痙攣著,顫慄著。
被這種痙攣刺激,他有種強烈的眩暈感,靈魂都彷彿飄了起來,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陷入到一種瘋狂的狀態中,全身都在沸騰,全身上下只發出著一個聲音:痛!
「啊!」
山本四十八猛然昂起頭,發出慘烈的吼叫聲。
但這對他來說竟然聽不到,他現在只感覺耳邊有著陣陣轟鳴聲,像是悶雷在腦海里炸響,眼前上演著烏黑和清醒不斷交替的畫面。
這就是電刑。
楚牧峰他們站在旁邊,雖然沒有誰親身經歷過這樣,但能通過山本四十八現在的動作和表情知道這個刑罰的力度。
他們清楚的看到山本四十八在刺激下,紫得像是核桃般大,雙腿的月亮板下面開始凹陷不說,還發出著一股股刺鼻燒焦的味道。
要不是因為被牢牢綁著的話,現在肯定已經直接癱倒在地上了。
讓人經歷生死輪迴的痛苦折磨!
這應該就是對電刑的最佳描述。
第一輪電刑就這樣結束。
一盆冷水淋濕了的原本幾乎昏迷過去的山本四十八,他拚命的乾嘔,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斷地打擺子。
剛才還很通紅的雙手,這刻變得黯淡無光不說,看向楚牧峰時下意識地閃過一抹畏懼之色。
「怎麼樣,想說點什麼了嗎?」楚牧峰瞥了眼對方,漠然地問道。
「你殺了我吧!」
「怎麼,還不想說是吧?沒關係,你有毅力,我有耐心!」
楚牧峰說著就又揚起手指,面無表情地說道:「繼續加大電量!再來一輪!」
「是!」
黃碩那邊伸手就要打開通電開關,見此情形,山本四十八感覺心臟都彷彿被捏住了,聲音苦澀地說道:「住……住手,我願意說!」
他並不畏懼死亡,但不能忍受這種痛苦了,簡直比死還可怕!
楚牧峰頓時鬆了口氣:總算是撬開他的嘴巴了。
就刑訊而言,楚牧峰比誰都清楚,沒有受過牢獄之苦的人不太容易理會某些人為什麼會變節,為什麼會忍受不住痛苦的試煉,為什麼就會屈服種種刑訊。
面對這樣的刑罰,如果說心中沒有信念,人生沒有信仰,很快就會投降。
刑訊折磨的不只是肉體!還有精神!
精神不強大,只會被摧垮。
「立即向處長彙報,請他過來!」
「你們都出去!」
「黃碩,你親自守在外面,不管是誰,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靠近半步!」
楚牧峰精神振奮的下達著命令。
「是!」
五分鐘後,一路小跑的曹雲山便出現在審訊室中,當他看到奄奄一息的山本四十八時,心中也是有些驚愕。
電刑看來是真是夠殘忍的,這種能夠徹底摧毀人的精神和肉體刑罰,對於犯人而言簡直就是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
「牧峰,開始吧。」做下來之後,曹雲山沖楚牧峰點了點頭。
「姓名。」
「山本四十八。」
「身份。」
「島國特高課特別行動組組長。」
「前來北平城的目的。」
「為了營救被你們抓住的蠍組組長柳生滄泉。」
「說說你們的計畫。」
「我們的計畫很簡單,就是先秘密潛入,然後等待合適機會,出手將柳生滄泉救出去。」
聽到這裡的時候,楚牧峰眼神陡然間寒徹似刀。
「山本四十八,你不要在這裡給我打馬虎眼,我想要聽的是你的詳細行動計畫,你以為這樣三言兩語就能帶過去嗎?」
「你說的秘密潛入,那麼你們是怎麼秘密潛入進來的?你們在北平城的據點都是哪裡?除了你們外,還有沒有其餘人?等待的機會,是哪裡來的機會,這些,你都要給我詳細的說出來,你聽著,越詳細越好。」
該死,碰到硬茬子了!
山本四十八原以為是能敷衍過去,沒想到眼前這個傢伙太精明了,他問出來的每個問題都是非常切中要害的,自己根本別想含糊了事。
已經熬到這一步了,自己想以退為進,所謂的招供只是說些沒什麼意義的事,藉此來拖延時間而已。
我不相信外面的蛛組會沒有動靜!這都已經超過了規定的時間,他們肯定會有所行動。
所以現在的招供,不過是權宜之計。
這就是山本四十八的真實想法。
他不想堅持到最後,卻變成了一個廢人。
真要是那樣,即便最後被營救出去又能有什麼用?
他回到特高課後會被當做棄子給扔了,甚至都不用回去便被秘密處決掉。
所以他不能死,最起碼不能以這種憋屈的形式死掉,他要想盡一切辦法為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
「我們過來就是營救柳生滄泉的,柳生滄泉是蠍組的組長,楚牧峰,你應該知道這點的吧?畢竟蠍組就是在你手中被毀掉的。」
山本四十八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說道。
「繼續!」楚牧峰用筆敲了敲桌子。
「柳生滄泉背後的柳生家族在我們島國國內勢力很大,柳生滄泉本人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情報人員,所以說在知道他被你們抓住關押後,我們特高課就要想方設法救他出來。我們這次一共來了十六個人,武器裝備都是由城外駐軍提供。」
「至於你說的據點,我們沒有,因為我根本不相信那個,我帶領行動組來到北平城後,沒有和任何人聯繫,每天都會更換落腳點,以便確保安全。」
說到這裡,山本四十八忽然面露幾分疑惑地問道:「楚牧峰,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我們內部是不是出了叛徒?是不是有人將行動透露給你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