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死豬不怕開水燙

北平城警備廳。

當楚牧峰帶隊回來後,就將簡單包紮後的唐千里直接丟進審訊室中。

跟著,他一個電話打給了曹雲山。

這些天因為這個案子,有些煩躁的曹雲山當然沒有休息。

接到電話,聽了楚牧峰的回報,他頓時滿臉喜色,拍案說道:「已經將行兇者抓住了?好,太好了!」

「到底是什麼人?」

「風雲武館的唐千里?」

「是的!」

楚牧峰將事情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

「師兄,我們是在現場抓捕的唐千里,他也承認了是行兇者,我這邊現在就抓緊時間寫報告,您明天上班的時候就能看到。」

「幹得漂亮!」

曹雲山忍不住誇獎道:「牧峰,我就知道這個案子交給你肯定沒問題。好,你現在就整理報告書,我明天早上就要!」

「是!」

掛掉電話後,楚牧峰就拿出紙筆準備書寫。

但剛剛拿起筆,他又皺起眉頭,先前在那個密室祭壇中,自己只是根據表象,粗略問了問,但還有很多細節都沒有確定,這都是疑點。

說實話,這年代辦案其實沒那麼多講究,抓到現行,人贓並獲,疑犯承認就完全可以定罪。

但楚牧峰覺得有必要計較下。

如果那些細節沒有答案,這個案子就有瑕疵。

「看來還得走一趟!」

楚牧峰起身來到審訊室,等他過去後,看到包紮好的唐千里正坐在冰冷的鐵椅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

「唐千里,有些事兒要問你。」

「還有什麼事?」唐千里滿臉的不耐煩。

「五年前,王福德砍斷手臂的時候,有非常講究的設計安排,他是瞄準了受害者的命格和對應的五行屬性衚衕才做的。」

「你呢?你是怎麼做的?好像很隨意吧?」楚牧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問道。

「我沒那麼麻煩!」

唐千里微微睜開眼,瞥視了一眼楚牧峰說道:「我只要按照衚衕屬性就成,至於說到那些被砍斷手臂的人,他們的命格是怎麼樣的,無所謂!只要我帶著對應的屬相面具動手就滿足要求!」

「是嗎,那些屬相面具呢?」楚牧峰順勢問道。

現場找到的只有兩張面具,一張巳蛇一張白羊,其餘的面具在哪,楚牧峰要知道答案。

不僅如此,楚牧峰緊隨其後問道:「你的作案兇器呢?為什麼在復活祭壇那邊沒有找到砍刀?唐千里,你最好老實交代」

「要留著那些面具幹嘛?」

在聽到楚牧峰問題後,原本古井無波的唐千里,眼皮下意識地抖動了下,隨意地說道。

「這些面具,只要用過的都扔了!至於兇器,那把砍刀被我也扔了,就扔在石榴衚衕剛進來的垃圾堆里。」

「立即去找!」楚牧峰扭頭吩咐道。

「是!」裴東廠扭頭立即安排人。

「用過的面具都扔了,扔在哪裡?」楚牧峰刨根究底地問道。

「忘了!」唐千里又變成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呵呵,忘了?這才幾天時間,你居然會忘了?你記性沒這麼差吧!」楚牧峰冷笑道。

「那你還沒用過的面具呢?在哪?」楚牧峰跟著問道。

「還沒買呢!」唐千里隨口應道。

「那你是從哪裡買的面具?」

「大街上唄!」

「那條街?那個鋪子?」

「看到賣面具的,隨便買的,誰去記哪條街!」對於楚牧峰的問題,唐千里已經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那你刀是哪裡來的?」楚牧峰又換了個問題接著問道。

「楚牧峰,你不覺得還糾結這些問題,沒有意義嗎?」

「為什麼沒意義?」楚牧峰眼神平視,這些問題其實都是能將案件辦成鐵案的問題。

「我都已經承認這件事是我做的,你何必再追問那些面具和兇器出處,有意義嗎?一點意義都沒有!」

唐千里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這是我們做事的規矩,是辦案的流程。唐千里,既然你戴著面具拿著砍刀作案,那這些都是兇器,必須要作為定罪的證據!」

楚牧峰眼神冷厲地瞪視過來,毫不掩飾心中的怒意呵斥道:「你是能夠視人命如草芥,我卻不能不遵守規章辦案。」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肆無忌憚,為所欲為,那整座北平城哪裡還會像是現在這般安靜平和,早就變成人間地獄了!」

「我說過別人的死活和我無關,我只想做我要做的事!」

唐千里漠然說道:「反正現在已經落到你們手上,最後也就吃顆花生米的事兒,十八年後我依然是條好漢!」

「別白費口舌了,再問任何問題我都不會回答,你還是省省吧!告訴你,我唐千里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畏懼的,有什麼招儘管來,別指望我會求饒乞求!」

「你真不願意說嗎?」楚牧峰站起身來問道。

「我說過,忘了!」唐千里神色愈發煩躁起來。

「那你就準備等死吧!」

楚牧峰看到唐千里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從他嘴裡似乎挖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便站起身走出去。

說實話,整個案子到這裡的確是能結案了。

人贓並獲!兇手認罪!

即便是有些線索不是多明朗化,好像也沒有必要較真。

換做其餘人來破案,能將案子辦到這個地步,就已經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但這事在楚牧峰這裡,卻是行不通。

他不是說非要叫板認死理,而是覺得既然是辦案,就要將案子辦得漂漂亮亮。無懈可擊。

不然自己稀里糊塗的結案,日後被人當做把柄追問,遲早都是麻煩事。

師兄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嗎?

要是說五年前的斷手案辦得很周全,每個細節都是經得起推敲,即便是唐千里這樣做又能如何?他還能將曹雲山置於死地嗎?不可能。

可問題是即便是曹雲山這邊,都不敢說當年的案子是無懈可擊,是的確有漏洞可查。

當年就像現在一樣。

王福德很痛快地承認了整件事就是他做的,加上斷手和兇器都有的情況下,曹雲山就沒有多想,便直接給這個案子畫上句號。

可真的如此嗎?

唐千里說五年前的案子是他做,讓他將這事曝光出來的話,曹雲山那些經不起推敲的漏洞就會被無限制的放大,那就會成為攻擊他的利器。

甚至不誇張的說,這事現在只要敢泄露出去,同樣是能將曹雲山置於死地。

你當年的晉階是不光彩的,從而引來現在的滿城風雨,難道不需要站出來背負責任嗎?

辦公室中。

楚牧峰微微挑起眉角,腦海中回想和梳理著整個案子。

案子倒是沒錯,雖然說有些細節還是有待商榷,但應該沒有多少漏洞。

老二從犯罪現場開始追蹤,自己則地下密室當場抓獲。

唐千里是兇手!

這一點似乎已經是鐵板釘釘了。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楚牧峰搖了搖頭,有些自嘲般地說道。

就在楚牧峰這邊寫結案報告時,裴東廠那邊也已經帶著兇器回來了。

的確是一把砍刀,刀鋒鋒銳不說,還有鮮血痕迹,唐千里想抵賴都不行。

這樣一來,兇器也有了!

「跟弟兄們說聲,全都撤了吧,大家辛苦了!」楚牧峰放下手中鋼筆說道。

「是!」裴東廠恭聲道。

「等這個案子徹底結束,我請弟兄們吃飯。」

「嘿嘿,那我先代大家謝謝科長拉!」

……

紫金衚衕。

王格志的家就在這裡。

以前王格志雖然憑著穩定收入也能養家糊口,但生活條件絕對算不上太好。

現在呢?

現在王格志可是警察廳偵緝一隊的隊長,和以前普通警員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別。

不僅地位提升了,生活條件也是直線上升,最重要的是,鄰里之間對他們家明顯更加尊敬,甚至還有一絲敬畏。

這是王格志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當然,他也清楚這一切是誰賜予的。

沒有楚牧峰,哪裡有現在的一切。

他能想到這個,他媳婦田玉蘭也能想到。

所以就算王格志現在經常沒日沒夜地工作,田玉蘭也沒有任何怨言。

沒有付出,哪來回報。

就像今晚。

當王格志回來時,田玉蘭已經將孩子安頓好,一直在客廳等著。

對她來說,每天不等到王格志回來,她總覺得不安生。

聽到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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